夏禾點了點頭,示意她先走,自己則留在原地歇息一會兒。她看著這眼前這群烏壓壓一片的人,不禁想起來演唱會見麵的場景,心中忍不住歎道,看來無論是在哪個時代,這件事情倒是一點都沒變。

過了一會兒,這空氣實在是太過憋悶,聲音也太過嘈雜,夏禾的胸口漸漸開始發悶,她盡量的倚在牆角,手不自覺的捂住胸口。

突然她不經意之間抬頭,看到了一道青影,那身影同容堯格外的相像,隨後,她便不自覺的朝著那人走去,突然前方橫衝直撞跑過來一個人,等她看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躲,就在那驚心動魄的一瞬間,一個人將她拉到了一旁。

“這位姑娘,你無事吧?”一道聲音闖入夏禾的耳畔,她抬頭,便看到對方是一個身著湛藍色長袍的男子,這袍子上麵還繡著一副山水畫,他的手中拿著一本詩集,氣質格外的儒雅,眸子清澈如湖水一般,一片祥和。

夏禾此刻的臉色已然是一片蒼白,她朝著眼前的男子盈盈一禮:“夏禾謝過這位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名諱,改日定會親自道謝。”

“在下宋易,字凡臨。”宋易執著手中的詩集,回禮過後,語氣一片溫和:“舉手之勞而已,怎敢言謝,隻是我看姑娘此刻氣色不好,用不用我扶姑娘去歇息一番?”

夏禾剛要開口拒絕,便看顧心吟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小禾,你都不知道,今天看紫姑娘獻舞的人有多少,別說座位了,我擠進去都費勁。”

說完之後,然後她才看到夏禾身旁站著的人,不禁問道:“這位公子是?”

“這位是宋易公子,方才我險些被人流所撞,多虧是這位公子救了我。”夏禾連忙解釋道,繼而又向宋易介紹:“宋公子,這位是我的好友,顧心吟。”

“都怪我,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把你單獨留在這裏,多虧是這位公子出現,要不然我怕是要後悔死。”顧心吟不禁後怕道。

“不過是小事罷了!姑娘不必掛心。”宋易反問道:“對了,兩位姑娘今日是來看紫姑娘獻舞的嗎?”

夏禾連忙點了點頭,臉上稍有遺憾:“不過看這個樣子怕是看不到了。”

宋易目色溫和:“在下同朋友來此,二樓倒有一個雅間,正好對著蘭台,能看到紫姑娘,若是兩位姑娘不嫌棄,可以......”

“不嫌棄,自然是不嫌棄。”還未能宋易說完,顧心吟便連忙開口,生怕對方反悔:“那便謝過宋公子了。”

夏禾看著顧心吟的模樣,頓時一臉黑線,她可真的是無愧於性情灑脫之稱啊!

宋易倒是沒有絲毫介意,反而向前引路:“既是如此,兩位姑娘便隨我來吧!”

他們來到二樓的雅間之後,顧心吟頓時眼睛一亮,感激的看向宋易:“宋公子,真是謝謝你了,這裏何止是能看到啊!簡直是最佳場地啊,你可是太厲害了。”

“顧姑娘謬讚了。”宋易淡淡一笑,便要退出房間:“這獻舞即將開始,在下就不打擾兩位姑娘觀賞了。”

夏禾連忙站起來問道:“難道公子不在此觀賞嗎?”

宋易搖了搖頭道:“在下同朋友還有約,不能相陪於兩位姑娘了,夏姑娘氣色不好,可盡情在這裏好好歇息,若有所求,可喚來下人,記上我的名字便好。”

夏禾聽後連忙道謝:“故此,夏禾和心吟便謝過宋公子了。”

宋易微微低頭回應便離開了房間。

夏禾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歎,這世間竟然如此儒雅至極之人。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卻可如此周全的待人,真是引人所敬。

隻是她突然又想起來,方才見到的那個酷似容堯的身影,她不禁搖了搖頭,排除了自己內心的懷疑。

煦南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一定是她多想了。

顧心吟為夏禾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她的手中,隨後便指著下麵,歡喜的提醒道:“你看,小禾,紫姑娘出現了。”

夏禾隨著顧心吟所指的方向低頭一看,便看到一席深紫色的輕紗長裙首先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秀麗的青絲被散落於腰間,那張雪白的鵝蛋臉透露著極美的微笑,宛若清風拂過,令人一眼便會陷入進去,不可自拔。

這蘭台被眾舞女簇擁著,隻見這紫衣輕輕踮腳,便已然騰空而起,躍到蘭台的正中央,衣炔飄飄,舞姿曼妙,腳腕上還帶著五顏六色的花鈴,悅耳的鈴鐺聲同舞步融為一體,讓人不禁走進一副仙姿之圖中,頓時惹得一陣驚歎。

就連夏禾一個女子看到眼前之人,也忍不住恍了心神,自喃道:“原來這便是花魁。”

“小禾,怎麽樣?跟我來沒有錯吧!”顧心吟自傲道:“要知道這位紫鈺彤姑娘可不是尋常的花樓女子,據說她同著滿京都的貴胄公子同大人們都有很深的交情,許多人都是她的裙下之臣,甚至有人說她真正的靠山是皇室中人。”

夏禾看著底下的尖叫聲不斷,這位姑娘無論是容貌還是舞姿,都是當今罕見,的確是當得起這樣的花魁之稱。

若是放到現代,也定然是一線的明星角色。

此舞完畢,紫鈺彤朝著眾人嫵媚一笑,緩緩抬頭,夏禾隻覺得她朝著自己的方向似乎是瞄了一眼,但理智告訴她絕無可能,然後便將自己的想法從腦海之中剔除,她今日是怎麽了,怎麽好像老是產生幻覺。

紫鈺彤離去之後,眾人有的諂媚的迎上去,紛紛獻上自己所帶的禮物,隻為博美人一笑,有的則離開了現場,沒有多長時間,方才還嘰嘰喳喳的蘭台周圍便沒有幾個人了。

夏禾提出要好生答謝宋易,顧心吟便連連同意陪著她去下麵尋找一下宋易。

他們在路上問了幾個人之後,終於在一處找到了正在靠在茶桌旁邊的宋易。

他的身旁還坐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衣勝雪,如同湖麵一般潔淨自然,身旁還坐落著一把古琴,這琴身同他的主人一般,潔白似琉璃一般通透。

這兩人並立而坐,倒像是一道極美的風景,實在是令人賞心悅目。

夏禾待連忙走過去,盈盈一禮:“宋公子,我來找你是特意謝過你方才對我和心吟的招待。”

“兩位姑娘真是太客氣了,方才在下已經說過不用相謝了。”宋易起身,朝著那位白衣公子的方向介紹道:“對了,這位是我的好友,盧月,盧子弦。”

“子弦,這便是我方才同你講的兩位姑娘。”宋易又反而介紹道。

夏禾還未曾開口,顧心吟便一副驚喜至極的模樣,她看向那白衣公子,脫口而出:“你便是“琴聖”盧子弦?”她突然拍了一下腦袋又看向宋易:“那宋公子定然是“詩聖”宋凡臨了?我這個腦子,方才怎麽就沒有想起來?”

夏禾頓然被說的一臉茫然,她一片疑惑的看向顧心吟:“心吟難道曾同這兩位公子相識嗎?”

“小禾啊!我說你可真的應該到處走走了,這兩位便是當今江湖之中頗負盛名的“雙聖”公子,他們一位是天下第一琴師,一位則是天下第一詩人,我們今日算是太幸運了,竟然同時見到了他們,這可是平常求都求不來的幸運呢。”顧心吟侃侃而談,驚喜十分。

夏禾聽後連忙道:“夏禾一向孤陋寡聞,沒有想到兩位公子竟然這麽有名。”

宋易連忙擺手道:“這不過是世人所給的虛名罷了!姑娘不必在意,若是兩位姑娘不嫌棄,可以同我們一起喝杯茶。”

“那便有麻煩公子了。”夏禾知道此刻心吟的心思,她不忍心敗了她此刻的興致,便也就應了下來,果不其然,顧心吟朝著她的方向使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在此期間,盧月一直都沒有開口,還真的如同仙人一般,身上毫無波瀾,就連眼神都沒有過任何的悸動,一心所望便是麵前的那古琴,偶爾的幾次回眸都是在宋易的身上。

倒是此刻的宋易同顧心吟聊得正歡,期間有說有笑,好不樂乎。

夏禾便顯得有些沉悶了,看著此刻的顧心吟,嘴角忍不住透過一絲笑意,當乏累的時候,便坐在一旁趁機的打一個盹。

不遠處的一個房間

方才還被圍得水泄不通的紫鈺彤此刻走進了一個房間之中,臉上方才的魅色也頓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朝著一身影處緩緩一禮:“鈺彤見過公子,季風之前傳言公子今日要來,我便一直在此等候著公子。”

那身影緩緩回頭,不是旁人,正是容堯,他微微抬手隨意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麵:“最近你可有什麽事情要稟告於我?”

紫鈺彤回道:“這半月以來,我在那些官家公子們的口中倒是探出來一些有趣的事情,這幾年這千屏國朝中的官員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幹的,就連朝廷救濟災民的錢財都敢私入囊中。”

“這千屏國的朝廷養了這麽些酒囊飯袋,對我們來說倒是一件好事情,這千屏國的國力衰敗正是我們想要看到的。”容堯的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