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淚,怎麽都來罵她?明明是傅欽知惡劣,他們是瞎了嗎?

聽到動靜下來的傅向沉看到盛晚臉上還掛著淚水,把她招到自己身邊,聲音裏帶著一絲涼意:“怎麽?”

盛晚抽噎著搖頭:“是我自己笨,不小心得罪那隻狗狗了,不關小少爺的事情。”

傅欽知憋著笑,感受到傅向沉淩厲的目光,忙不迭地撇清,“大哥,她自己都說了跟我沒關係,是她自己笨跟我們家的狗搶東西吃,被追著咬是活該啊。”

盛晚氣得一張臉通紅,他為什麽這麽惡劣啊?她到底哪裏得罪他了?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見麵,他就已經欺負她兩次了。

她扒著自己身上那件被狗咬爛了的破衣服,很是狼狽。

晚餐前,傅向沉叫人買了新衣服讓她換上,一桌子人,好像都在有意無意地打量她,本來愛吃的人,在這種環境下怎麽也吃不下了。

陳淑儀一貫最疼小兒子,上了新蔡都要親自給傅欽知夾上。

“欽知,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肉,你從小就喜歡張媽做的這一口。”

“欽知,這雞湯是張媽熬了三個小時的,你趁熱喝。”

“欽知,多吃點蔬菜,光吃肉沒營養。”

儼然一副母慈子孝的溫馨場景,反觀傅向沉這邊,冷冷清清,明明都是兒子,陳淑儀卻隻記得給傅欽知夾菜。

盛晚本來就沒什麽胃口,見傅向沉隻顧著散漫地喝酒,連筷子都沒動一下,不知怎麽的,心裏有點不舒服。

她夾了塊紅燒肉到傅向沉的碗裏,天真地笑道:“哥哥,很好吃的,快點吃,晚了就沒了。”

在傅向沉錯愕的目光下,她每一樣菜都給他夾了一筷子,卻惹得陳淑儀沉下臉來。

“盛晚,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沒禮貌的行為?你媽媽從小沒有教過你嗎?”

盛晚無辜地撇了撇嘴,“可是我媽媽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啊。”

飯桌上說什麽死不死的,更是不吉利,陳淑儀更不喜歡這個傻兒媳婦了。

“吃完一樣再夾,不然別人會以為我們傅家虧待了你沒讓你吃過好東西。”

盛晚的手縮了縮,抿著小嘴咕噥道:“可是我是給哥哥夾的啊,哥哥愛吃。”

傅向沉的眼裏忽的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明明她傻傻地還有些害怕,卻逞強地說他愛吃。

陳淑儀的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比沈婉荷的還嚇人,盛晚握著筷子的手一哆嗦,乖乖地對傅向沉說:“要不哥哥,你先吃一點,吃完了我再給你夾。”

陳淑儀看她越發不順眼了,“他是你丈夫,不是你的什麽哥哥,既然嫁進了傅家,就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這個傅太太那何止是對她有意見,是相當地有意見,她弱弱地點點頭,“好的,我以後不喊哥哥哥哥了。”

轉頭又笑嘻嘻地對傅向沉賣萌:“哥哥,你要不要喝湯?我給你盛。”

氣得陳淑儀恨不得把她丟出去,要不是當初她不知道盛家這個二小姐是這樣的,她一定不會讓傅向沉娶這種老婆,簡直丟人現眼。

在旁邊看好戲的傅欽知還以為傅向沉不會搭理盛晚,誰知傅向沉居然真的一口口吃了起來,那傻子還笑嘻嘻地看著他吃,他吃一口,她替他夾一筷子,完全旁若無人。

“對了,我怎麽記得今天好像是大哥的生日?”

傅欽知不懷好意的一句話,立刻讓吃飯的氣氛變得更加窒息,盛晚心裏閃過一絲詫異,今天是傅向沉的生日?

陳淑儀尷尬地說道:“哎呀,瞧瞧我,光顧著給你接風,忘了今天是向沉的生日,我這就讓張媽給你做碗長壽麵去。”

傅向沉唇角勾著淡淡的冷笑,聲音冷冽道:“不用這麽麻煩,我向來不過生日。”

盛晚突然有點同情傅向沉了,她雖然在盛家也過的不好,但是盛安陸至少還是疼她的,每年的生日都不會給她落下,慘還是他慘,連親媽都不記得自己生日。

她偷偷摸摸看了陳淑儀一眼,陳淑儀好像一點也沒有愧疚,全部心思都在小兒子身上,難不成傅向沉不是她兒子嗎?

回去的這一路,感受到車裏的低氣壓,盛晚大氣不敢喘一聲,隻能縮在角落裏裝睡。

雖然窺不到傅向沉的情緒,但他麵無表情的樣子實在有些嚇人,一回到別墅就鑽進了書房。

盛晚好奇地扯住老管家說:“哥哥好像不高興。”

老管家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少爺每次去完那邊回來都是這樣。”

說罷一看說話對象是盛晚,啞然失笑,“我跟你說什麽,你又聽不懂。”

盛晚心裏有些亂,怎麽都睡不著,已經過了十一點了,傅向沉還在書房,想起他晚上在傅家被刻意冷落的樣子,她就像是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另一邊的書房內,傅向沉剛和林淮通完話,門小心翼翼地被人推開了。

盛晚探進來一隻小腦袋問他:“哥哥,我可以進來嗎?”

傅向沉收回視線,淡淡說道:“你不是已經進來了嗎?”

小女人二話不說,端著一碗賣相慘淡的麵條獻寶似的擺在桌上,在他詫異的目光下,又火急火燎地拿來一小塊蛋糕插上蠟燭。

“哥哥,還沒到十二點,快許願。”

她的眼睛本就清澈,在燈光下猶如鑽石閃閃發光,催促著時的俏皮模樣更是帶了幾分嬌俏。

那一刹那,傅向沉幾乎要被她蠱惑了心神。

在他沉默的瞬間,盛晚抓著他的手急得跺腳,“再不許願蠟燭要滅了。”

他怔了片刻,唇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意,照著她說的低頭許願,吹滅蠟燭。

“哥哥,你許的什麽願啊?”

“願望說出來還叫願望嗎?”

她不知嘟噥了句什麽,把麵條推到他麵前,獻殷勤似的眼裏亮著晶光,“媽媽說,生日要吃麵條。”

傅向沉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口,麵條半生不熟,沒有一點味道,讓她做煮麵這種事真是難為她了。

但她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煮的麵有多難吃,看著他的眼睛像是在求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