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之上,歌舞升平,酒香繚繞。

沈鳶到的時候,兩名使臣已經離去了,大廳之中隻剩下成王一人在品酒賞舞。

方才為了款待客人,他已經喝了不少酒,此刻已然有了幾分醉意。

沈鳶臉上蒙著一塊麵紗,在看到成王之後,似頗為驚訝。

“臣女沈鳶,見過成王殿下,方才我瞧這畫舫和母親給我訂的那艘有些相似,不成想竟是看錯了。”

“但願沒叨擾到殿下。”

成王迷離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沈鳶,女孩正值花朵一般的年齡,穿著一身碧綠色的長裙,腰肢細的不堪一握,皮膚白皙,眼波流轉,婷婷嫋嫋的站在那兒,仿佛是從花叢中走來的花仙子一般。

他的酒醒了三分,目光定格在沈鳶胸前的飽滿上。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原來是沈小姐,不必多禮,既來了本王這兒,便權當在自己家就好,無需太過拘束。”

沈鳶半低著頭,讓人看不出臉上的情緒,“禮不可廢,是沈鳶失禮在先。”

說完,她目光似不經意的一掃,正好看到旁邊放置的一架古琴,眼睛一亮,遂道:

“作為賠罪,沈鳶願彈奏一曲,獻給成王殿下,還望殿下能品評一二。”

成王有幾分醉意的眸子閃過一道幽光,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伸手做出請的動作,表現的也十分有興致,“久聞沈小姐的琴藝乃京中一絕,本王今日有耳福了。”

“沈小姐請。”

很快,隨著她手指的輕輕撥動,一串串清脆悅耳、宛如天籟之音的音符從琴弦間流淌而出。

琴聲婉轉,時而高亢,時而低沉,仿佛在訴說著某種心事,又帶著無盡的哀愁。

令聞者都忍不住深陷其中,心思也跟著琴音的波動而起伏。

成王若有所思的看著沈鳶,腦海裏在快速的思考著什麽。

沈鳶在探春宴被魏玉寒當眾退婚一事,他是知道的。

並且他還聽說了,沈國公府最近正在給沈鳶議親。並且選的都是一些三品或四品官員家中的嫡子。

若是比照著昌平侯府來看的話,門第算是低了些。

這麽一想,似乎也能說得通她琴聲裏飽含的哀愁了。

這時,成王的心腹在成王身邊低聲道:“王爺,我看此女怕是故意上了咱們的畫舫,想要接近您。”

“可有查到她訂的是哪艘畫舫?”

“屬下方才已經去探過了,國公府的確給沈小姐訂了一艘畫舫,也是咱們這個顏色的,也難怪她一開始會上錯船。”

成王心下了然,這麽說沈鳶是真的為他而來。

緊接著,聽見心腹又道:“屬下方才看見,工部尚書家的許大公子,方才好像也進了那畫舫。”

成王眼睛一眯,朝著心腹確認道:“你看清楚了?沒弄錯?”

心腹拍著胸口保證,“屬下敢拿性命保證,真的是許衡,許公子。”

成王聽聞後,嘴角的笑容愈發加深了。

這時候,一曲彈畢,沈鳶也蓮步輕移走了過來。柔柔的說道:“獻醜了。”

成王亦是眯著一雙饒有興致的眼睛,不疾不徐的說道:“沈小姐的琴聲,當真是客心洗流水,餘響入霜鍾,本王佩服。”

沈鳶謙虛的一笑,“王爺謬讚了。”

“臣女還有約,就不叨擾王爺了,就此告退。”

她朝著成王緩緩的行了一禮,然後錯開身子朝著門口走去。豈料正準備跨過門檻的時候,腳下竟一個不注意,朝著一旁倒了過去。

“小姐小心!”

身後的梅香連忙上前攙扶,但卻還是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沈鳶跌倒在畫舫門口。

一聲清脆的骨頭‘哢嚓’聲隨之響起,緊接著,便傳來沈鳶吃痛的聲音。

“嘶!”

成王見狀,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幽光,笑意更深了。

“哎呀,真是抱歉,定是這幫奴才做事不細心,地麵沒打掃幹淨,這才害的沈小姐摔了一跤。”

“來人,速去將負責灑掃的奴才找出來,本王定要懲治一番。”

成王佯裝惱怒,一邊吩咐,一邊起身朝著沈鳶走過去,並親自彎腰,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沈小姐小心。”

沈鳶嚐試了站起來,奈何剛準備用力的時候,腳下又一個酸軟,身子也不受控製的往下滑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正好就滑到了成王的懷裏。

一股陌生的男性氣息瞬間充斥著沈鳶的鼻腔。

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忙想要起身遠離,卻忘了腳下的痛,竟一個再次跌到了成王的懷裏。

成王咧著的嘴角愈發加深。溫柔的道:“本王瞧著沈小姐應該是崴到了腳,正巧本王這畫舫設了裏間,沈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進去稍作休息,本王這就命人去請大夫過來,替沈小姐診治一番,如何?”

沈鳶的臉頰上適當的染上一抹紅暈,低著頭道:“那就有勞王爺了。”

“隻是臣女隻身一人出門在外,也隻帶了梅香這一個丫鬟,現在也走不開,所以,能否勞煩王爺派人前往國公府告知一聲,省得母親擔心。”

沈鳶故意設計自己在門口跌倒,好順理成章地留下來。

如此一來,再由成王的手下去國公府報個平安,這樣一來,就等於告訴許氏,自己已經和成王搭上了關係。

成王是皇室身份,比昌平侯府更貴重,但沈鳶自知如果直接和許氏說,自己想嫁給成王,許氏肯定不會同意的。

所以便隻能出此下策,先斬後奏了。

再加上今日前來遊湖的人如此之多,不乏有些個認識的人,若正巧看到自己和成王同遊畫舫,幾乎不需要她開口,這股八卦之風相信很快就會傳起來。

之後回府,她隻需要趁著這股東風,說服成王去國公府提親即可。

相信依照成王的身份,此事也不會太難。

與此同時,隔壁畫舫上。許衡正翹首以盼,等著沈鳶的赴約。

然而等來等去,佳人沒能等來,卻等來了一個讓他震驚的八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