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則也不例外,他端著酒杯,望著舞台中央那不停旋轉的身影,一時間也被吸引住。

不過僅僅是出自於對美好事物的欣賞,無關風月。

上首的劉霸山和李奎二人互相交換了一記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很快,一曲結束,眾人還意猶未盡,不知是誰起頭,現場很快響起了一片掌聲。

“這可真是仙女下凡呀,想不到我們這幫粗人,有生之年竟能欣賞到如此美妙的舞姿,簡直是驚為天人呀!”

“沒錯,光是看這舞就已經讓人移不開眼睛,隻是不知道這麵紗下的臉,又該是怎樣的傾城絕色?”

見眾人議論到這兒,上首的李奎便趁機開口道:

“諸位,這支舞,乃是大當家今晚特意為大夥助興的,而這位美人,亦是大當家精心為大夥準備的禮物。”

“什麽!?”

李奎話音剛落,現場便炸開了鍋。有人奮而起身追問:

“二當家,你的意思是說,這美人可以讓我等兄弟享用?”

這時,眾人貪婪的目光將月離從頭掃到腳,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月離強忍著心頭的不適,袖子裏的手緊緊攥起。

她不斷的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沈行則其實早就認出來月離,他也一直在觀察,想看看這劉霸山和李奎等人想玩什麽花樣。

可沒想到,這幫人竟無恥到這種程度,月離好歹名義上占著個夫人的頭銜,竟然就明目張膽的讓她在台上獻舞不說,如今還要讓這幫畜生待價而沽。

他心底劃過一抹心疼。

趁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率先上前,走到舞台中央,朝著劉霸山行了一禮,道:

“沈某和這位小姐一見如故,不知大當家可否割愛,沈某願用一切來交換。”

沈行則話音剛落,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眾人不幹了。

“沈軍師,大當家都還沒說話呢,你這就開口討要了,兄弟們可不幹。”

“就是,沒有這樣捷足先登的,就算您是軍師,可也不能就這麽白白的得了美人,兄弟們可都餓了很久呢。”

“就是,我建議咱們在場的人比試一番,誰贏了美人今晚就歸誰。”

“我同意。”

“……”

眼見事情朝著預料的方向發展,李奎和劉霸山等人再次交換了眼神,點了點頭。

“大家都安靜!”開口的是李奎。“既然大夥都想要得到美人,若是大當家直接給了出去,豈非不公平?

既然這位兄弟提議要以比試論輸贏,我覺得這個法子可行,我提議,不如就按照山寨的老規矩,咱們來過金水陣。誰能堅持到最後,這位美人就歸誰。”

一眾嘍囉開始附和:“好,就闖金水陣!”

“金水陣,金水陣……”

圍觀的眾人也都扯著嗓子吼起來,氣氛一度空前高漲。

山寨的金水陣,顧名思義,就是要闖陣之人和大家比試大碗喝酒,誰能堅持到最後,就算誰贏。

沈行則是屬於那種文弱書生的類型,比不得這幫常年習武,身強體壯的土匪,若是過這金水陣,毫無勝算。

月離不由得蹙了蹙眉。他知道沈行則素有咳疾,不能過量飲酒。

正準備示意沈行則不要輕舉妄動,卻突然聽到他喊出了一句:

“沒問題,擺陣吧!”

“沈行則……”月離擔憂的叫住他,想讓他不要衝動。

既然劉霸山等人早就想要將自己送給沈行則,即便不用他闖這金水陣,對方也照樣有法子將她送過去,無非換個名頭罷了。

李奎等人如此行徑,無非就是要沈行則多遭一重罪罷了。

月離憤恨的眸子緊盯著上首作壁上觀的劉霸山,一雙拳頭在袖子裏緊了又緊。

這筆賬她且記下了,虧她原先還想著,若是將這幫人渣全部給絞殺了,會不會太過殘忍。

如今看來,她是真的天真,竟妄想留著留這幫土匪的性命,真真是愚不可及。

很快,眾人圍著一張長桌,上麵擺滿了酒瓶和十幾隻大碗。一麵是沈行則,另一麵則站了足足四人,都是體形魁梧,一看就很能喝的那種大漢。

喝酒之前,按例要搖篩子,開出後誰的點數大,就是誰贏。

這幫土匪都是搖慣了篩子的,尤其是他們這次安排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上場,那人隻需聽著篩盒裏發出的聲音,就能辨別篩子的點數。

剛開始的幾輪,毫無疑問,每把都是沈行則輸,不消一刻鍾,就已經三大碗白酒下肚。冷白的臉上也染上紅暈。

他身後的小廝福安忙扶住他,勸道:“公子,您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咱就別逞強了吧。”

“住口!我還能喝,繼續。”

沈行則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架勢,又連續開了好幾把,毫無疑問,每次都是輸。

喝到第七碗的時候,人已經快要不行了。

對麵的一眾嘍囉趁機起哄。“闖不過就趕緊下去吧,看來,今晚這小美人要便宜哥幾個了哈哈。”

“就是,要說出謀劃策,軍師確實在行,可這要論起喝酒,除了大當家,咱哥幾個這些年來,還從來沒輸過。”

看著眾人肆無忌憚的笑聲,月離也是備受煎熬,她目光一掃,不經意間就發現了不知是誰掉落在地上的一小團棉花,突然間,腦海裏就萌生出一個想法。

她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招手喚來福安,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什麽。

緊接著,就看到福安回到沈行則身邊,衝著對麵四人喊道:

“你們都能聽聲辯位,這個比試本來就不公平,我提議,大家都把耳朵給堵住,再進行比試,哪怕是輸了,我們也心服口服。”

眾土匪們一聽,互相交換了眼神。

而上首的李奎在聽到這個辦法後,轉頭看了眼劉霸山,似乎在問他拿主意。

隻見劉霸山點了點頭,李奎這才對著眾人道:

“他說的也沒錯,你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就算贏了沈軍師也不光彩,都把耳朵給我堵上,咱們重新比試。”

四個土匪雖心生不滿,可這二當家都發話了,他們也不得不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