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敬辰的忽然轉變,阮頃盈怔愣數秒,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從傅敬辰的表情動作說明他怒了。
他的話更像是把她釘在恥辱架上,羞愧難當。
阮頃盈沉默不語,低頭推開車門抬腳邁下去。
麵對現在這種情況,她說什麽都太蒼白。
但被幾次三番羞辱,被半路扔下,多少有些難過。
阮頃盈想,現在自己的形象,一定狼狽到極致。
確實,散亂的頭發像分叉的樹枝,橫七豎八斜躺在頭上、肩膀。
唇角的口紅印布滿大半張下顎,襯衣領口微敞,滿是褶皺,一半耶在半身裙裏,一半耷拉在腰際。
如果現在有人路過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準會直接報警。
阮頃盈拖著疲態的身體在別墅區孤獨的走著,偶爾夜風拂過,把鬢角的發絲吹起。
涼涼的冷意拂進心底,貫徹全身。
捏在手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阮頃盈看手機上來電提醒,秀眉緊擰,按下接聽。
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破口大罵的聲音瞬間從聽筒裏傳來:“阮頃盈,你個死丫頭,你不是說想辦法嗎?這幾天過去了你人呢?你隻顧自己吃香喝辣,你爸在裏麵吃不好睡不暖,你個白眼狼,你是巴不得我們全家都死了是吧?”
“你個死丫頭你,當初就應該直接把你扔進河裏淹死,除了吃白飯,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我告訴你,我們要是不好過,我也不會放過你。”
阮頃盈神情冷凝,“那你想怎麽樣?”
陳雲沒想到阮頃盈根本不把自己這些話放在眼裏,愣了兩秒,繼續道:“阮頃盈,別忘了,你還姓阮,你爸從小就對你最好,你不想著幫他,幫阮家,你竟然置身事外,你良心被狗吃了。”
陳雲說著竟帶點哭腔,阮頃盈莫名煩躁,“我在想辦法,沒這麽快,這兩天在幫忙找合作商。”
“有眉目了自然會聯係你。”
說完,阮頃盈掛斷電話。
陳雲雖然待她刻薄,動不動就罵她,吃穿用度更是各種克扣,但至少從來沒打過她,沒虐待過她。
從這點阮頃盈就知道陳雲隻是虛張聲勢。
這個是阮頃盈還願意容忍她,沒和她徹底撕破臉的原因。
但有時候,言語的傷害比身體的更痛,更難以釋懷。
她能做的,也僅此而已。
另一邊,傅敬辰一個人坐在車裏,看著後視鏡慢慢消失的背影,一拳打在前麵副駕台上。
每次遇到她的事情,總會莫名失控。
好像她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在他平靜無波的心麵上掀起巨大漣漪。
情緒緩和後,細想下來,一條單方麵發來的信息能說明什麽?
傅敬辰煩躁的拿起手機給聶書打去電話:“派輛車來接阮頃盈。”
聶書:“好的。”
傅敬辰捏捏發脹的太陽穴,推門下車。
半小時後。
傅敬辰手機在漆黑的房間驟然響起。
劃破了房間裏的寂靜。
男人手指夾著香煙,順手拿起手機,嗓音暗啞,“喂。”
“傅總,一路開過去沒有看見阮小姐的身影。”
“去……”找字還沒說出口,頓了幾秒,傅敬辰話音一轉,“算了,回去吧。”
今晚傅敬辰的態度讓阮頃盈徹底清醒,她和傅敬辰本就是不平等的關係。
傅敬辰輕賤她也屬於正常。
至少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地位。
阮頃盈看了看發腫的腳踝,拿起手機給司瑤去了通電話。
幾分鍾後,一輛紅色超跑在阮頃盈身邊停下,“誰家的妞這麽正點。”
車窗緩緩落下,司瑤一臉玩味調侃道。
阮頃盈一瞬間身體放鬆下來,輕嘲,“司大小姐真是抬舉我了。”
司瑤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上車,姐姐今晚心情好,包夜。”
這片別墅地處市中心,開發商是司氏,自然是給自家人留了幾套自住。
司瑤不回司家大宅,大多數時候住這裏。
至於傅敬辰那套是他前段時間回國,司譽送的回國禮。
“說說吧,今晚又是怎麽回事?”
說完,司瑤不動聲色別了眼後視鏡裏那棟黑燈瞎火的房子。
阮頃盈也沒噎著藏著,把今晚的事如數告知。
聽完,司瑤沒有立刻回話。
幾秒後,司瑤仿佛如夢驚醒般,“他是不是不行?”
阮頃盈:?
司瑤:“你想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都,還能忍住嗎?”
當然不能!
“所以他會不會是為了男人的尊嚴,故意把氣發你身上?”
阮頃盈凝眉,垂眸落在右手掌心,回想剛才的觸感,應該不……可能吧。
“應該不是。”
司瑤一副經驗老到的樣子,“有些人,你別看前戲好像很威猛很厲害,真到了關鍵時刻,萎了。”
說完,又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阮頃盈:“別擔心,這對男人來說都很正常,可能和你本身沒什麽關係。”
“別太難過。”
阮頃盈os:我真謝謝你啊。
不管是什麽原因,既然今天傅敬辰話已經說到這裏了,她再厚著臉皮去找他就真應驗“迫不及待的**”。
她和傅敬辰,大概到這裏,就結束了。
“最近有沒有想轉型的公司?”
傅敬辰這條路已經走成了死路,隻能另辟蹊徑。
“今天聽司譽說是有一個,做建材的,想轉型。”
阮頃盈:“有聯係方式嗎?”
司瑤從手提包裏拿出來一張名片。
“陳楚?”
阮頃盈略帶驚訝。
司瑤挑眉,“你認識?”
阮頃盈:“不確定,昨天在宴會上偶遇了位學弟,也是這個名字。”
司瑤:“那八成應該是同一個人,最近房地產行業不算景氣,和他們有關聯的行業多少都受到些波折。”
“既然是學弟,有情分在,溝通起來應該沒太大問題。”
阮頃盈:“試試看吧。”
畢竟現在嘉映對誰來說都是燙手山芋,就算別人想轉型,嘉映也未必會是對方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