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軍妓
金甲死士與黑衣精衛相搏,不分伯仲,負傷的負傷 ,慘死的慘死,皇宮之中,一時之間殺機沸騰,令人好生害怕。我被那神秘人拉起,他輕輕一揚手,便將我丟上了房梁,而他自己回了禍亂之中。直到侍衛營傾巢而出,突擊而入,將一眾死士團團圍住,才勉強將他們幾個製服。
一時之間,屋內人盡散去,後妃們嚇得驚魂失措,早想逃離此處,侍衛們除卻幾個在門口把守,其他人押著死屍拷打去了,屋內隻剩 宸妃與皇帝二人。
我坐在橫梁之上,雖逃離了殺身的危險,卻也不敢冒險從高處跳下來,質保挺著身子緊緊抱住梁木,祈求有人來救我。
宸妃癱坐在腳上,有些慌神,一聲苦笑,無盡的淒涼。
皇帝淡淡地看著腳下的女子,鄙夷的目光,審視著那張熟悉的臉,他從未像此刻這般的的異國,即便是登上皇位的那一刻,接受百官朝拜,聽著山呼萬歲的恭維,他心中依舊有所顧忌。
沈家,是他心中撥不掉一根毒刺,越想拔掉,卻紮的越深,漸漸地成為身子的一部分。想要拔掉沈家,根除後患,就要忍痛將傷口撕開,扯到深處 ,露了白骨,才可鏟除幹淨。他怕痛,卻更怕沈家,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
他太清楚自己的皇位是從何而來的,所以更加害怕自己也會如同先皇一般!
皇帝兩眼含恨,卻瞧著宸妃笑道,“你可有了主意?”
宸妃緩了緩神,輕嗯一聲,恭敬地答道,“毒害舞修宜龍胎,此事是我一手操辦的,與人無尤,請皇上不要牽連無辜!”
皇帝微微一抖,感到有些意外,點了點頭道,“還有其他人參與此事嗎?”
宸妃淒然一笑,指了指皇帝,嗔目道,“若不是皇上的恩露不均,又怎會引人妒忌,暗起毒害之心呢,說到底,皇上,是您害死了您的皇兒。”
皇帝惱怒道,“混賬,是你出牆在先,竟敢將過錯怪到朕頭上,這個毒婦,朕定要好好整治你,看你如何滿嘴胡言。廢除妃位,送去侍衛營,朕要你好好常常苟且偷生,受盡淩弱的滋味!”
五千甲兵膽力粗,軍中無事但歡娛。
暖屋繡簾紅地爐,織成壁衣花氍毹。
燈前侍婢瀉玉壺,金鐺亂點野酡酥。
紫紱金章左右趨,問著隻是蒼頭奴。
美人一雙閑且都,朱唇翠眉映明矑。
清歌一曲世所無,今日喜聞鳳將雛。
可憐絕勝秦羅敷,使君五馬謾踟躕。
野草繡窠紫羅襦,紅牙縷馬對樗蒱。
岑參的一首《 玉門關蓋將軍歌》,道盡了軍妓的無奈和悲哀,聽著便叫人流淚了。平日青樓中的姑娘們生活已經是不好過了,為了銀子,失掉自尊,可想而知,軍妓的日子,隨著軍隊而走,路上顛沛流離,飽受疾苦,又怎會好過呢?
我坐在高處將這一幕看得清楚,聽到宸妃要就此淪為軍妓,忍不住驚呼一聲,“不要!”
不論宸妃平日為人如何,我都不想見她淪落如此淒慘。
皇帝宸妃二人未想到梁上還有一人,見我在此,醜事被人撞見,顏麵盡失,難免有些惱火。
皇帝暴喝一聲,“你給朕下來!”
我直了直身子,向下瞧了瞧, 雙腿忍不住打顫起來,我靠,這高度,要我跳下去,不就是讓我自殺嗎?我才沒那麽傻呢,有本事你上來抓我!
我撇了撇嘴,怒了努下巴,苦澀道,“皇上饒命,不是奴才抗旨不準,隻是,奴才,這,這麽高,奴才吧不敢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