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敗露
話說隨了慕煙回到長秋宮,一磚一瓦,甚是覺得熟悉。我入宮之後大部分日子都是住在宸燁宮的,可對那兒卻沒有半點好感,不過是間精致豪華的牢房罷了,相反,在這裏,淩波殿內,卻覺得親切。若說入宮之後有些許快樂的回憶,那定是在此地發生的。
還記得初識陳鬆卓,結識陳鶴彥,這一切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熟悉的影壁上,放映著那些泛黃的回憶,可惜,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慕煙屏退了宮人,命月兒找出皇帝欽賜的金牌給我,鎏金福雲文案的圖騰,鐫刻著一個篆書的令字,端正大方,盡顯皇家的威嚴。
我收好了令牌,不敢多做耽誤,閑聊家常幾句,匆匆出了皇宮。
還有兩日便是陳鬆卓行刑的日子了,眼下沒有什麽事比這件事更值得著急的。
白勁飛應允我的,他都做到了,一批勇士,秘密潛入了京城。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並未和我一起而來,勇士的領頭人倒是一路與我同行。
這人也算是舊相識了,從來沒想過,他殘廢的身子竟有這般高強的武藝。
行宮內的吃住算得上是高級,雖無法與皇宮裏麵相比,卻也絕不差,不論家具或是碗筷,都是難得的佳品。
我還沒來得及與領頭人商量,便來了客人。
這個人早該來了不是嗎,我知道他會來的。
星漢般璀璨的眸子,俊朗的容顏,驕傲不屑的樣子,讓人有些嫉妒,看著便氣不打一處來。
周慕朗,他總有本事叫我抓狂惱火,失了盡量保持的儀態。
我沒有心思理會他的來意,抬眼瞧著這位不速之客,他蹙眉看著我,良久之後,不禁苦笑道,“我人都來了,你就不打算讓我坐下,請我喝杯茶!”
我收斂了麵上的表情,淡淡說道,“以我認識的周慕朗,他絕非這般薄臉皮之人,大家都不是外人,何必如比見外,說些討人厭的揶揄之詞呢?”
他走了進來,怡然自得地坐下,毫不見外地斟茶喝水,隨口說道,“這茶是不錯,可惜是去年的了,勉強下咽還可以,回頭兒我命人送些新茶過來。”
我盯著他手中的茶杯眼神未動,聽他這般坦率的說辭,輕笑道,“你跑來不會是為了嫌棄我這茶水的吧!”
周慕朗輕哼一聲,認真說道,“我是來阻止你做傻事的!”
“傻事?”這次輪到我輕哼一聲,譏笑道,“放心吧,我還沒活夠呢,不會尋思的!‘
我端起茶壺,又震了一杯。
周慕朗並未接我的話茬,他摁在我拿著茶壺的那隻手上,叮囑道,“別胡鬧,這裏是京城,不是周府,不是邊城,不是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任性的地方,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我不該多說,可你。。。。”
我搶白道,“不該說的就別說了,我不想牽連你,你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不知道,就是這樣,時候不早了,送客!”
我起身揚手指向門外,最後兩個字,故意提高了些聲音,門口的侍衛聽見開了門,容不得周慕朗他不走!
他的苦口婆心,換來我的閉門羹,任憑誰,心中都會有氣的,周慕朗也是凡人,自然也會生氣,他甩了袖子,撐大了眼睛看著我,沒有說什麽。見我麵上決絕之色,他想要說服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留下一句好自為之,憤然拂袖離去。
我在後麵朝他屈身拜了拜,有些事既然不能假手於人,那就隻好由我一人去做了。
周慕朗的背影不知道何時消失了,也許是我想事情出了神兒,才沒留意,招來領頭人,繼續商量營救陳鬆卓的大事。
聽說天牢之內,立法殘酷,手段血腥,一入天牢,即便有幸不死,也會被扒層皮,陳鬆卓這般溫室長大的孩子,何時挨過這樣的罪,越想越怕,一狠心,決定今晚便動手。
今夜京城的天氣不錯,雖說明月之下行動不是個聰明的決定,可有什麽比搶占先機更為重要呢,任憑誰都不會料到,我入京城的第一天,便會出手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