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了事
一場鬧劇之後,我與元香姑姑、連仲三人坐在地上,無語相對,他人哭的淒慘,一個使勁自己抽打著嘴巴,一個早已崩潰大哭起來,我看著母子二人,心中倒是覺得酸楚。
仔細說來,這件事要怪誰呢?如果不是寶如早已被隻給與那太監對食,沒有珠胎暗結之事,此事也就不必鬧到宸妃哪裏,元香姑姑也不必艱難之中抉擇保護哪一個,孩子不會死,寶如也不會死。
可惜古代人的婚配嫁娶,由不得自己做主啊,又何止寶如一人呢?
唉,這或許就是時代的殘酷吧,沒有權利的就沒有選擇的資本, 不知道他日我會不會如此呢?
我三人靜坐於此,房門打開,冷風之中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灌了進來。
“呦,這是演哪一出而?”宸妃一身水綠色的宮裝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出現在了我房門門口。
我拉了拉身旁的元香姑姑,急忙起身跪下,叩了一個頭,低著頭說,“奴才該死,驚擾了娘娘!”
連仲依舊癱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般啜泣大哭,絲毫不在乎眼前的宸妃,我用腳踹了踹他,可他毫無反應,依舊發呆。
宸妃並未叫我們起來,而是從身旁走過,徑直地走進了屋子,在椅子前坐了下去,掃了一眼身子顫抖的連仲,悠閑地說道,“公眾進來太過消停,無聊得很,本宮此時倒是有興趣你們三哥在這裏做什麽,好不熱鬧?”
還未等我開口,元香便搶答道,“回稟娘娘,奴才教子無方,失了禮數,還請娘娘念在他年幼無知。。。”
宸妃對於這種話,老早就聽膩了,她沒興趣知道誰對誰錯,目光投向連仲,開口問道,“你就是那個搶了太監妻子的侍讀?”
“。。。。是。。。正是。。。奴才!”連仲眼中含淚,啜泣道。
宸妃並不責怪他的失禮,眸子一轉,繼續問道,“你當真是好本事,那太監被你氣的病了,聽聞這幾日都未曾上工,那宮女,今早死了?”
說完,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心上一抖,宸妃居然當著連仲說起此事,竟絲毫不考慮他此時的心情啊,雖說她位份尊貴,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怎可如此玩笑說戲。
我斜眼看著聯眾,他麵色難看之極,拳頭窩地緊緊,相比若非元香姑姑在一旁拉著他,他早已要鬧翻了。
元香姑姑臉上平靜如水,淚痕早已散去,恢複了往日的淡定,小聲說道,“回娘娘,寶如已死,此事方勝若是追究起來,望娘娘為奴才擔待,奴才絕對不忘娘娘的恩典。”
宸妃不屑的說道,“方勝算是個什麽東西,也輪得到他追究,既然此事本宮一早知道,就不會撒手不管的,怎麽你們也是六。。。留在本宮身邊的人,誰敢動本宮身邊的人, 就適合本宮過不去。”
“謝娘娘恩典,奴才母子二人今生今世,定不忘娘娘大恩,忠心耿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今日是寶如給姑娘的透氣,我和元香姑姑準備了一些紙錢金品,心中即使不忍,也打算送完她最後一程。
宮中最為忌諱這些喪事,自行祭拜是有違宮規的,還好,有宸妃這個殷實的大樹在後撐腰,宸妃開口允了此事,其他人也不好再有意見,一樁醜聞,就如此了了事。
我和元香姑姑將祭拜所用的元寶蠟燭等物放在食籃之中,待到夜裏無人之時,才敢外出走動。
此時是半夜,除了守夜巡邏的侍衛,宮中很難看見有人走動。
冷宮一側,有一個荒廢的院子,聽說從前是戲子們搭台唱戲的地方,可後來主子們嫌太過靠近冷宮不吉利,而且路程又遠,漸漸也就荒廢了,正因如此,此處也成了寶如與連仲**幽會的地方,在這裏祭拜她,倒也是有道理的。
我和元香姑姑到到廢院之時,連仲還未到,過了許久才來,喪失愛人與孩子之痛,讓他憔悴了許多,不過幾日,胡子長長,滿麵胡須,更顯邋遢。
擺好祭品與香燭,我三人依次焚香燒紙錢,又留了一陣,過了子時,將祭奠之物收好離去。
我和姑姑按原路返回,連仲則回了六皇子的宮室,走在夜裏的庸碌之上,陰風陣陣,貌似聽見野貓在叫。
“喵,喵!!”
我有些害怕,嘴裏卻不敢說出來,身子挪了挪,緊緊地貼在元香姑姑身側,頭也不抬的往回走。
冷宮一側的甬道有多黑我是見識過的,可沒想到今日走來更加不暢順,忽然聽見兩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嚇了我一跳。
“姑姑,你聽見了嗎?”我攥著姑姑的衣服,不敢回頭。
“嗯,我聽見了!”她平靜的答。
“姑姑,會不會是。。。”我櫃子尚未售出口,就被她示意的眼神打住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竟在一處宮門口看見兩個影子,黑夜之後總看不清身份,可看著身形,卻不像是女人。
“他們在這兒幹嘛?”我小聲問道。
“噓!”姑姑下巴指了指哪二人,竟是在一座宮殿門口點起火來,莫非是要害人嗎?
我們不敢過去,若是當真撞見焚火的主謀,難保他不會將我二人陷害,索性躲在原地,等了起來。
待到那二人走後,我們才敢上前看個究竟,可惜什麽都沒有,一絲燒過的感激都未曾留下。
奇怪,真是奇怪,難道真的是見鬼了?
元香姑姑到沒有向我這般好奇,隻是眼神停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