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陳楚的擺攤神器
“嬌蘭美人”是中國最大的化妝品零售連鎖品牌，它們的連鎖店在珠三角的商業步行街隨處可見。在下堂鎮黃金旺鋪的位置處，也同樣開設有一間規模很大的嬌蘭美人連鎖分店。
此時，在嬌蘭美人店門口處，三名年輕的女性店員，正怒目而視著她們店門口對麵的燒烤檔。
商業街的格局，是店輔門口有一大條寬廣的行人過道，不過，現在這條過道接近馬路的一側全部被走鬼檔霸占了，留著走鬼檔和店輔中間一條不寬不窄的過道供行人通過。
“老板，你看一看這地麵，全部都是油漬，這些油漬是你們燒烤檔弄出來的，你在這裏做生意，起碼也得把衛生搞一下吧！？”一位高個子的店員，一身製服包裹出均稱的身材，正怒目橫眉看著對麵燒烤檔的檔主。
燒烤檔的檔主是一位年紀三十多歲的男人，他長著瘦麵小眼，臉上已經帶有淺淺的皺紋。在他前方的兩個燒烤爐上，爐中的炭火正旺，爐火上麵隔著一層鐵紗網放著的雞腿、韭菜、魚正在炭火的灼烤下油質翻滾發出“磁磁”的聲音。而在烤爐架邊的過道上，黑色的油漬正在霓虹燈下反射出汙穢的油光之色。
那位男子正嘻嘻地笑著，一雙細小的眼珠上下溜動著，不加演飾赤lou裸地打量著那三名店員的身材。他嘴角帶輕挑的笑容，道：“靚女，不要這麽大火氣嘛，這條路是公家的，又不你們家的，我為什麽就不可以在這裏擺攤！？”
聽到這樣的爭吵，陳楚踩著三輪車的腳踏頻率微微放慢。當聽到男子出聲的時候，陳楚的眼睛微微一眯……這樣的口音，是南灣口音吧！？
不過，很快地，陳楚的眼睛就微微瞪大，眼裏帶著亮光看著三位店員中間的女子，不……女孩。
和剛才那位高挑的女店員不同，中間的那位女店員，身材顯得小巧窈窕。她長著一雙大大的如夢似幻般的眼睛，如水滴狀的小瓊鼻子，化過妝後如花瓣粉嫩的嘴唇，她的臉形是桃花形的，還帶著嬰兒肥，皮膚白嫩如剛泡過牛奶似的。雖然，她身上穿著一件老成的窄裙套裝，一頭長發也盤了起來，打扮得讓自已盡量顯得老成，但在看到她的刹那間，陳楚頭腦刹那間卻是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嬌蘭美人什麽時候也雇用童工了？
但當陳楚的第二眼掃過她全身的時候，很快就否定自已剛才的想法。、
這樣的身高，還有這樣不算豐滿但窈窕有致的身材，她的年紀絕對超過十六歲了！
很萌很可愛的蘿莉！
陳楚心中由讚歎一聲，以她這樣精巧的麵容，絕對秒殺後世那些嘟嘴賣萌裝純的網絡美女了！
“心姐！”高挑個子的店員，跺了跺腳，一臉急躁地看著中間女孩：“你看他，根本就不聽勸！！”另外一個店員，也如同依賴一般地看著中間女孩。
名叫心姐的蘿莉店員，微微上前一步，冷冷地注視著那個中年男子，身上的氣質也微微一變。
站在她對麵的燒烤檔主，被蘿莉店員這樣一瞪，臉上的笑意反倒是更濃了。
陳楚一邊踏著自行車，一連也是輕輕地搖搖頭。
女孩的氣勢倒是十足。隻不過，襯托著那一張娃娃臉容，她身上的氣勢倒是弱了五成以上。
“三天之內，要不把這地麵給我涮得幹幹淨淨的，要不，就給我滾蛋！”麵對著燒烤檔主的戲謔笑臉，女孩聲音間，帶上了幾分冷意。
燒烤檔主的臉上笑容微微一僵。經過的陳楚，一雙眼睛卻是猛地裏閃過一絲精光！
第二天。
和前一天一樣，陳楚早早地就出攤了。
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攤位兩側的阿武和田雞佬卻早一步到了，兩個人現在正在擺設著貨物。
“田雞佬，今天這麽早！？”陳楚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不早了，吃完飯沒事做，還不如早一點出來，說不定還能捉幾條‘水魚’呢。”田雞佬道，他的眼光掃過陳楚的自行車後廂後，由不住感歎一聲：“喲，阿楚，沒有想到你這麽快就升級小槍換大炮。不錯不錯！”
陳楚三輪車後廂上，除了原有衣服貨品外，還多了一些拆分開來的衣服貨架零件，陳楚拿起這些零件，很快就裝好一個貨架，他一邊裝邊道：“沒辦法，後車廂太小了，裝不了那麽多貨，還是弄二三個貨架吧。”
站在他身後，陳武那原本黝黑的臉容，變得更加的陰沉了。
多了三個貨架後，陳楚的貨物可以全部鋪開，擺攤麵積比昨晚大了不知多少。客人買東西時候往往都喜歡光顧大一點的攤位。他基本上可以想像，陳楚今天晚的生意肯定比昨晚要好！
田雞佬卻是點了點頭，道：“不錯，你把貨擺放在後車廂，也實在是太小氣了，咦，陳楚……你這是……”
隻見陳楚從後廂的低層，拿出了一個微形的播音器，他打開開關，陳楚那熟悉的嗓音，從播音器中循環播放出來。
“羊城上塘，羊城上塘牛仔褲大廠江南製衣廠倒閉了！王八蛋老板，黃鶴，吃、喝、欠下了1.5個億，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我們沒有辦法，拿著牛仔褲抵工資，原價都是八十多，九十多，一百多的牛仔褲，統統隻賣二十九塊！快，快！快！統統隻賣二十九塊！黃鶴王八蛋，你不是人，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幹了大半年，你不發工資，你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田雞佬：“……”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聽著陳楚那抑揚頓錯，帶著強烈節奏的錄音，由不得歎道：“陳楚，你這光鮮打扮的樣子，有那一點像被人欠了大半年工資！？你編大話也編一個真實一點的好吧！？”
陳楚卻是嗬嗬一笑，他拍了拍那播音器，道：“我是不是被人欠了大半年的工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招徠生意就行了！”
田雞佬聽了三遍陳楚的錄音後，臉上露出一絲訝色。作為一位資深的走鬼，他越聽就越覺得這一段錄音果然是妙用無窮，他由不得興奮地道：“阿楚，你也幫我錄一段吧，嗯，就是我是因為莞城皮帶廠老板跑路還有一年工資沒發，所以才被迫拿皮帶抵押當工資出來擺攤，好不好！？”
陳楚白了一眼田雞佬：“……”
這一段錄音，在幾年後可算得是“擺攤神器”。大家都知什麽工廠倒閉、黃鶴欠薪都是假的，但是，卻就是被這樣一段的錄音吸引注意力。這段錄音雖然惡俗沒有節操但效用卻極大，差不多可以套用到衣服、皮帶、錢包幾乎所有的擺攤品身上。
“田雞佬，你在這裏擺攤也有一年半了吧！？”陳楚分析道：“經常逛夜市的，又誰不知道你賣的皮帶比牛皮還牛！？你的熟客也有不少了，就不用再改廣告詞了吧。”
田雞佬微微想了一下，道：“也是，那就不改了吧。”
“陳老板！”當陳楚與田雞正在交談的時候，阿武卻突然叫喚陳楚一聲。
當陳楚轉身的時候，陳武臉上的陰沉已經全部消失了，他的雙眼微微一眯，少有地對陳楚露出笑容：“陳老板，王老五星期四從老家過來出攤了，所以，你的攤位在星期四就要交還給王老五了。”
陳楚的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他原本與阿芬約定的日期是星期五，現在，南灣人反悔要提前一日收回攤位了嗎？
“今天是星期二，也就是我還可以擺到明天晚上了？”陳楚問道。
陳武臉上帶著淺淺的得意笑容點了點頭。
就算陳楚使用貨架和播音器，擴大了生意規模，那又如何？過多兩天，他在這裏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行，我擺完明天就把攤位還給王老五。”陳楚很爽快地道。
看到陳楚臉上毫不在意的表情，陳武微微愣了一下。
以陳楚現在情況，擺少一天的攤，可是少收入幾百塊錢。他竟然一點也不在意，這，又算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