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偷版的陳楚
第二天下午五點鍾半，陳楚早早就出攤，將貨品擺放整齊了。
半個小時後，田雞佬嘴裏哼著一條不知名的曲子也到來了。
“阿楚，今天這麽早？”田雞佬將三摩停下，打了聲招呼。
“是啊，本來是想早一點過來捉幾條‘水魚’的，但卻連‘蒼蠅’也沒有一個上門。”陳楚笑了笑道。
田雞佬哼了哼聲，道：“你的貨那麽好銷，等一下肯定會有大把的‘水魚’上門，你急什麽啊。”
“先不跟你說了，田雞佬。”陳楚道：“幫我看一下攤檔，我去商業街那裏逛一逛。”
“逛商業街，有什麽事嗎？”田雞佬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陳楚嘿嘿一笑，摸了摸頭發，不好意思地道：“前兩天收檔後，回去經過嬌蘭美人店時，發現她們店長原來長得挺漂亮的。我想現在過去看一看她在不在店裏麵。”
“……”田雞佬無語了。
他已經自動腦補出陳楚假裝進入嬌蘭美人店購賣洗衣粉、或洗麵奶之類的小物件，從挑選貨品到結帳，一雙眼眼一路直溜溜地盯著人家故娘的情形了。
這樣的畫麵太難看了，讓田雞佬都不忍直視。
他上下打量著陳楚，像是第一次才認識陳楚一般，恨鐵不成鋼般地道：“那個姑娘我也見過，長得是挺好看的，不過，以你的外貌氣質條件，絕對配得起她，想追她直接開聲不就行了嗎！？那能做出這樣沒品的事？”
陳楚道：“我沒有想過要追她。”
“算了。”田雞佬擺了擺手：“你的事我管不了，我就幫你看一下吧，早去早回。”
“謝了。”陳楚道謝一聲，轉過身後，一雙眼睛看著他旁邊的兩三個攤檔，眼內閃爍出精銳之光。
陳楚確是有事要找安可心，但他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去逛一逛看一看別人的擺檔的擺賣的暢銷貨品，有什麽特點。
嬌蘭美人的那個攤位，比他現在成的所在的攤位，要大上一半。陳楚要擴大經營，除了牛仔褲外，他準備到尾貨市場進一些新的款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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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閃爍之下，商業街上行人漸漸地多了起來。
陳楚就像普通行人一般，漫步在商業街上。
他的眼睛，如同老鷹尋找獵物一般巡視著各個地攤檔口。對那些服裝地攤檔，他更是分外的留心。
“這些貨都是舊款啊。”陳楚看著那些服裝攤檔擺放的貨品，有點失望微微搖了搖頭。
這些攤檔的貨品，大多都沒有太大的特色，完全沒有一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有一些甚至還是去年流行現在已經過時的款式。很明顯地，這些地攤檔中擺放的貨品中有不少是到羊城的尾貨市場淘的。
看著這些貨品，陳楚心頭突然想到十年後那些擺地擺月收入過萬元的新聞報道。
這樣的人到底還是少數，大多數做走鬼的收入，收入怕是跟普通務工人員差不多吧。
心裏想著這些事，陳楚的目光，接觸到一間擺女裝的攤檔時，刹那間為之一亮！
那是七八條同一係列但顏色不同的女裝緊身褲。藍色、卡其、咖啡、米黃色……等等各色的褲子排放得極為整齊，刹那就吸引住陳楚的眼球。
“不錯！”陳楚微微地點點頭，以一個服裝設計師的眼光，他覺得這幾款褲子設計得比較新穎。
這樣的設計，有點幾年後流行的糖果褲的味道。
糖果褲屬於女裝鉛筆褲，因為褲子顏色多所以也糖果褲，女生穿這種褲子腿部相對比較顯瘦。這種褲子，大概是在零七年後開始流行，到了零九年後在網絡上的銷售極為火爆。在重生前的2013年，就有一位四十大盜網店的店主和陳楚商談過訂做一萬條的糖果褲，不過，因為利潤太低最後還是被陳楚拒絕了。
陳楚的目光在那幾條褲子那裏停留了三秒左右。然後，很快地，他就發現這些褲子好像和國內的產品有那麽一點不同的味道。
這是外貿貨品吧！？陳楚心裏斷定著。
“喲，陳老板，你怎麽來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楚的臉上微微一笑：“有事找朋友，阿芬，沒有想到你是在這裏擺攤啊。”
說話的人正是阿芬，她的肩間背著一個牛皮收錢袋，在陳楚剛才觀察那些鉛筆褲子時，她正低著頭擺放著貨品。
陳楚是過來“偷版”的，所以，剛才也沒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現在她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已，他總得聊幾句寒暄寒暄一下吧。
“陳老板，昨天晚上生意怎麽樣？”阿芬嘴角帶著似是極度和悅的笑容，出聲道。
“還過得去吧。”陳楚嘴角帶笑道。心裏卻想著我昨天晚上生意如何，你肯定問過阿武了，難道還不知道嗎？
“喲，陳老板，像你這麽好的生意還說過得去，那像我們這麽差的生意又應該叫什麽？我們的生意那才叫過得去，像陳老板你這樣做老意的，那是叫賺得大錢的。”芬姐一臉笑容，笑道恭維道。
陳楚打了個哈哈，一雙眼睛內卻依然帶著一種銳利，掃過阿芬地攤上麵擺放的貨物，嘴裏道：“賺大錢就算不上，我也是出來混口飯吃罷了。”
兩個人臉上都露著笑容，到於他們內心怎麽想，隻有他們知道了。
然後，當陳楚看到放在地攤內，那個剛剛開封的纖維袋裏裝著的牛仔褲時，微微地愣了一下。
那是三款牛仔褲，在前袋口和褲腳處，是非常大膽鮮明的繡花設計。
這三款牛仔褲，和他擺攤賣的牛仔褲是一模一樣的！
陳楚眼光掃過褲子的標牌，終於確定一件事。這三款牛仔褲，也是同樣來自莊夢蝶的牛仔牛仔製衣廠的！
阿芬，她是從哪裏拿到這一批褲子的？
一直微微細心地觀察著陳楚臉色的阿芬，嘴角更加上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陳老板，來看一看我新拿的貨吧。”阿芬從纖維袋中拿出一條褲子，炫耀般地打了開來。
陳楚的眉頭，更加皺了起來。
他的心頭現出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阿芬，她這是什麽意思？
不論是在批發檔口，還是在零銷的終端，都有偷版的情況發生，甚至連某些知名的服裝品牌也不能例外。
比如歐洲某服裝品牌，號稱可以在兩周之內將貨鋪到全球各個連鎖零銷店。這樣的物流效率，還作為案例入選大學物流專業的教科書。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外行人對這個品牌物流效率津津樂道，但像陳楚這樣的行內價款，快速反應很快就能搞出模仿的款式出來，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生產製造出來，最後以最快的速度鋪貨到全球各地。
這個品牌的鋪貨速度敢不快嗎？一些款式的流行周期，短的可能就隻有幾周時間，作為偷版者，鋪貨速度慢一點的話，說不定流行就行了。
誰人背後沒人“偷”，讓人背後不“偷”人。偷版也算是行業通病了，但是，偷版就偷版，偷版的人總得低調一點吧？陳楚見過的大多數偷版的經營者，都是低調悶聲發大財的。說到底，業內人土都知道，偷版是一件不道德的事，這樣的事就算是做了，也不要大聲喧揚出去。
像阿芬這樣光明正大地在他麵前偷版，又光明正大地在他這個原版麵前宣揚。這算是什麽意思？
“這一批褲子，我是在河沙批發市場拿貨的。”阿芬的雙眼因為笑被圓臉上的肥肉差不放堆到了一起。道：“不過，就是貴了一點，拿貨價竟然要二十二元。這樣的貨色，嗬嗬，我想在大中尾貨市場不到二十塊應該也可以拿得到了吧？”
陳楚的臉上這時也沉穩了下來，他聽到阿芬的說大中尾貨市場時，速度微微放緩著，咬字卻更加清晰。
果然！
陳楚心裏冷笑一聲，在他無意中的引導下，阿芬果然曾經去過大中尾貨市場搜尋這一批貨物！
很快地，陳楚想明白其中的因果。
是不是因為他曾經誤導過阿芬，所認她才懷恨在心？
不過，當陳楚看著那幾條糖果褲時，臉上很快地就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然你做得了初一，那就不能怪我做十五了！
《服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