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求和

九月十五號。

原本橫盤整理的棉花期貨行情,突然間就拉出一個漲停板。

在九月上旬,一些產棉區雨水綿綿繼續下個不停。期貨市場上散戶們對這點沒有直觀認識;但一些期貨公司或大型資本掌舵人,他們已經得出這個定論:棉花歉收由“可能”變成了“一定”。

九月中旬,市場上突然間就爆出今年冬天天氣可能十分寒冷報道。

這樣報道對棉花期貨行情來說,就像是在火上灑上了一層油似的,引發更濃更烈的大火。

對普通人來說,這條消息就是條很普通新聞報道。他們僅僅是笑笑,也沒有過多地放在心上。歐洲那些專家說今年冬季天氣千年極寒,但國內磚家不是說,僅僅是一種“可能”嗎?到底會不會發生,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而期貨市場上,不少投資者對這條消息已經開始留心。

在這個市場上,每個人都有自已判斷。對一些人來說,這個消息他們認為有可能是個煙霧彈;但另外一些投資者,他們卻選擇相信了這個消息。一些消息更加靈通的人,他們可以從某些不同方麵佐證這個消息真假。

九月中旬,在國外期貨市場上,有流傳著加拿大氣溫比往年要低得多,某些小麥地出現了嚴重霜凍。美帝期貨市場,小麥品種連續二天大幅上漲。

九月十八號當天,當國內投資者收到俄羅斯和加拿大小麥今年歉收的消息,國內期貨小麥品種開始跟風暴漲。

原本一些對於千年極寒的消息不以為意的投資者,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始重視起這一個消息。

北美和亞洲北部氣溫的確比往常年份要低很多。早前不久,英格蘭氣象磚家地警告說加拿大地區有可能會出現嚴重霜凍天氣,僅僅不到一周就被證實。

千年極寒的天氣……原來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期貨市場上,棉花價格開始溫和上漲。已經有越來越多人接受這條信息。

九月二十號。

當棉花上漲行情還是不溫不火時,在股票資本市場上,“千年極寒”概念卻是突然間受到重視。

在這天,煤炭行業迎來了上漲行情,版塊漲幅超過百分之三,超過十個煤炭股直接漲停。

作為大宗農產品投資者,大戶或者散戶們自然也有留意股票資本市場走勢。

當股票市場上“千年極寒”概念興起來後,棉花期貨市場參與者們終於坐不住了。

九月二十一號,棉花價格開市不久,就被巨量買入合約直接封死漲停。

而在這天,某些網站也出現與千年極寒有關更加深入報道。比如在某篇報道中,就有提到某個服飾生產商將會加快秋冬季產品生產信息。

那位生產商在采訪中感歎,千年極寒現象不一定出現,但從目前情況來看入秋後氣溫真的比往年要冷些。要是千年極寒真的出現,或者像2008年初那場寒流天氣再次出現,而他手頭上沒有持有多少貨物,不是眼睜睜地錯過了行情?

九月二十二號,棉花價格再次漲停。

這一天,在某些期貨磚家信誓旦旦年內不會突破的一萬八千五百元壓力位,在投資者大量買單狂砸下輕輕鬆鬆就突破。

就在這一天,棉花價格直接上漲到一萬九千二百元。

辦公室內。

陳楚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張k張圖,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一抹笑意。

從現在情況來看,那些偏離軌跡現在終於重新回到正軌。

———分界線———

浙南市。

“不可能,棉花價格怎麽可能會漲到這種程度的?”

陳東升雙眼猩紅,就像輸幹了自已手頭上籌碼的賭徒,看著電腦屏幕上那條趴著一動不動的分時走勢圖。

漲停了。

棉花價格今天又一次漲停了。

連續二天棉花的漲停,已經讓他承受了極嚴重損失!

“那些人難度就不知道莊家手頭上還有大量籌碼嗎?他們現在進入棉花市場,到最後還不是會被陳楚當作韭菜收割掉?”陳東升呆呆地看著電腦屏幕,就像失心瘋似的。

就在一邊。

八字胡軍師看著頭發散亂,沒有任何形象可言的老板,臉上也是一片苦色。

第二次了。這是他們老板第二次敗在羊城陳老板的手上。

“東哥,我們現在已經快要爆倉了。”八字胡軍師苦笑道:“我們現在應該試試看,現在還能不能平掉我們手頭上那些合約。”

現在棉花價格已經到漲停價格,自家老板就算是想將自已手頭上合約平掉,也找不到交易對手了。

他們隻能期待明天棉花價格不會有太大變化,這樣他們也能將他們手頭上合約平掉。

“未來棉花價格可能會下跌。但我們現在資金量支持不到那個時候了,要是棉花價格繼續上漲的話,東哥您不僅可能會破產,很有可能還會欠下期貨公司和配資公司一大筆債。”八字胡提醒陳東升道。

他們現在……離著破產已經很近了。

上次與陳楚在期貨市場上交手,他們已經損失掉接近40%的本金。

而這次,他們損失額度比上一次還要多。

“不是,我們還有機會,我們還有機會。”陳東升突然間就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雙眼變亮起來。

他急急地從自已口袋裏拿出手機,道:“我們還可以和談,我們可以和多頭談判……我們還有機會……”

他拿起電話,直接地就拔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他的眼眸內有著期待的神色,但漸漸地當這個電話沒有人接聽的時候,他眼內希望神色又是慢慢地隱了下去。

陳楚辦公室內。

當電話鈴聲第一次響起來,陳楚掃視一眼後,直接按掉繼續工作。

幾秒後,當電話再一次響起時,陳楚拿著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那個名字二秒,又一次地按掉了電話。

對方打電話過來的意思,陳楚隱隱間已經猜到了七分以上。

但在他看來,現在他們雙方根本上就沒有交談必要了。

陳楚放下手中電話,繼續看著手頭上的那份文件。

不一會兒,陳楚的電話又一次地響起。

聽到手機彩鈴聲時,陳楚眉頭皺了起來。

他還不肯死心嗎?

陳楚再次拿起手機的時候,已經下了將對方拉入到黑名單的心思。

不過。

當看到電話來電顯示時,陳楚輕咦了一聲,這一次卻是按了接聽鍵。

“馮總,上午好。”

“上午好,陳總在忙嗎?”馮曉侖那獨特的嗓音,從電話中傳出來。

“馮總,有事?”如果是普通的合作夥伴的話,陳楚還會多說幾句話。但對上馮曉侖的時候,陳楚說話一向都是很直。

他們之間的溝通一直以來都是簡單直接。

“陳總,這次我打電話過來找你,主要還是受人委托的。”馮曉侖緩緩聲道。

“……不知道那是那位,這麽大臉麵能請得動馮總?”

“馮總說笑了,剛才我有一位朋友打了二次電話給陳總,不過陳總好像都沒有時間接。”

聽到這句話,陳楚嘴角間就帶上笑意。

陳東升竟然請動馮曉侖做說客了?陳東升難道就不知道,馮曉侖和他是競爭對手關係嗎?當初,如果不是陳東升和四十大盜聯手的話,他也不會差一點被逼到絕境。現在馮曉侖打電話過來,隻會讓陳楚重新想起那一段往事,想起那一些過往。陳東升現在請馮曉侖做說客,這算是急病亂投醫嗎?

“我是沒有接到他電話。”陳楚坐到辦公位上,放鬆一下自已的腰肢,道:“你的那位朋友在電話有什麽要說的?”

“他希望你能放他一馬。”馮曉侖說到這句話時,語聲也變得緩和起來。

“哦,怎麽放他一馬?”陳楚問道。

“他說,現在棉花價格上漲到這個地步,行情差不多也結束了。陳總明天要是借著市道比較好,拋售掉手頭部分合約就可以脫身……而他也可以將手頭上已有的空頭合約全部拋出去,到時候你自然可以拋售出更多籌碼。”馮曉侖道:“這個處理方案,對你和他都有好處。”

陳楚聽到這一句話,輕輕笑起來。

馮曉侖嘴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的。

如果陳楚真的有意將手頭上的合約出手的話,這倒是一下不錯法子。

“這個方案我沒有辦法接受。”陳楚沒有多想,就直接地拒絕掉:“如果他想離場的話,完全可以和市場上其他交易對手交易。”

電話中,馮曉侖微微地沉默起來。

據他所知,陳東升這次手頭上持有的合約數量並不少。

現在,他如果想要將手頭上的合約處理掉根本上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是在明天他被逼著大量平掉空頭合約的話,肯定會引起棉花價格大幅上漲。如果明天市道較好的話,陳東升手頭上的那些合約,很有可能連平掉的機會也沒有。

這一點,正是陳東升現在急著想要找陳楚的原因。

但陳楚沒有可憐自已競爭對手的心思。

易地而處,如果他站到陳東升現在的位置上,陳東升也絕對不可能可憐他一份。

對於陳楚而言,而是一個讓陳東升出局的機會,是一個讓他從期貨市場上永遠出局的機會。

“馮總,現在棉花市場行情是多逼空。”陳楚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轉告一聲陳東升,他要是想不被爆倉的話,還是要盡快為上。”

不久之前,陳楚曾經就想過打電話叫陳東升離場,但陳東升沒有接電話。現在,是市場逼著陳東升離場。

電話中,馮曉侖聲音聽不出喜怒。

“陳總,你就這麽確定未來棉花價格一定會上漲?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棉花價格上漲到這一種地步,要是有大量的資金進入到期貨市場建倉空頭呢呢?”

作為競爭對手,馮曉侖自然很清楚現在陳楚更多資金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個人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陳東升。”陳楚笑道。

根本上就不用他再出巨資造市,市場自然法則自然會給那個人教訓。

“馮總,正經公司就應該做正經公司應該做的事。”陳楚不痛不癢地又說了一句話。

馮曉侖嗬嗬地笑一聲,卻沒有接這一句話。

四十大盜現在沒有重新入到棉花期貨市場打算,現在他們進入棉花期貨市場,最多隻能影響到陳楚部分收益罷了。現在棉花價格比起陳楚建倉價格高那麽多,隻要陳楚那邊操盤手智商沒有問題的話,陳楚這一次肯定會能安然地出局。

但漸漸地他的笑意卻是冷起來。

這次,陳楚在期貨市場上賺了那麽多錢。有充沛資金的支持,陳楚旗下事業部將會加快成長壯大。

一個有著充沛現金流量、強大競爭力的對手正在慢慢地成長起來。

和馮曉侖又聊了幾句後,陳楚這才掛掉電話。

作為競爭對手,他和馮曉侖沒有太多交集。

每次他們通電話,都是商議某些利益交換,或者在雙方利益衝突過火時溝通保持克製。

手指輕輕地劃動屏幕,陳楚直接地就將那陳東升電話,拉入到黑名單中

經過這役後,陳東升肯定會損失慘重,如果市場繼續瘋狂上漲而陳東升找不到出場機會話,陳東升甚至還有破產風險。

現在,在期貨市場上,陳東升已經成為過去時。這個曾經操縱著巨資投機商人,最後還是成為投機市場上一顆流星。

陳楚已經將他從競爭對手名單中劃去了。

第二天。

棉花在經過二天暴漲以後,剛開市時反而下跌了百分之零點幾。

但很快地,市場上交易量開始暴漲,隨著交易量上升的還有棉花價格。等到將要收盤,棉花的價格又一次漲到漲倒板。

當天晚上,老張分析盤麵時提到,今年如此走勢似乎是有空頭正在出逃。

接下來三個交易日,棉花價格繼續上漲。

幾天後,陳楚從老張處聽到一個消息,一個他意料中的消息。

自已老競爭對手陳東升已經離場,行業傳聞他這次做空棉花期貨損失慘重近乎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