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了兩天,唐山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這天吃了早飯,李麗華和李珊珊又離開了病房,唐山拿了手機,給唐微微的打電話。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掛斷,重播一次,“……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
一次次的掛斷,一次次的重播,電話始終沒人接。
放下手機,唐山老淚縱橫。
兩次住院,他唯一的女兒不說來看看他,連個電話都沒有,打了電話也沒人接,這樣的女兒,有與沒有,有什麽區別?
唐微微,既然你已經不要我這個父親了,我又何必要你這個女兒?
看了看手機,他顫抖著手,最後一次撥出了重複很多遍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一直到手機裏再無聲響,自動掛斷,唐山才舉起手機,擲了出去。
“砰”的一聲響,手機砸在牆上,支離破碎。
門外有護士聽到聲音,進來查看情況,剛推開門,就聽見有人大吼道:“給老子滾出去,滾,滾的越遠越好。”
護士互相對視一眼,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正要進去的李麗華,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嘲諷的麵容。
半晌,她揉了揉額頭,道:“你們去忙吧,這裏我看著就行。”
有護士認出了她,點頭後,相繼離開。
李麗華靠在門上,側耳聽著病房裏,唐山壓抑的哭泣。
唐微微呀唐微微,既然你敢那麽對珊珊,以後就不要回唐家了吧!
唐氏集團,我就笑納了。
傅氏集團會議室外麵,助理阿力焦急的來回渡步,且時不時的看下手腕上的手表。
有員工路過,好奇的問道:“你在等總裁嗎?可以打個電話啊?”
身為總裁的金牌助理,他會不知道嗎?
阿力哭喪著臉,無奈的道:“今天的會議很重要,總裁進會議室前,沒有帶手機。”
“那總裁秘書田姐,和唐小姐呢?”
“和總裁一起進去了,而且兩人都沒有帶手機。”阿力快急哭了,這都什麽事啊?
為什麽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趕在一起了?
神啊,今天過後,他還有命在嗎?
再次看了看時間,他歎了口氣,來回走了幾步後,打開了手上抱著的電腦。
“……我今日在此宣布,我唐山,與女兒唐微微,斷絕……”
看了一眼屏幕上老態龍鍾,躺在病**的人,他“啪”的一下合上電腦,決定闖進去。
會議還有兩個小時結束,等不了了。
死就死吧,但願唐小姐會看在他盡忠職守的份上,跟總裁求求情。
他一把推開會議室的門,裏麵正做著匯報的總經理,聲音嘎然而止,與會的眾人也停下了手裏的工作,集體看向他。
這不是總裁助理嗎?
平時八麵玲瓏的一個人,怎麽今天這麽莽撞,闖到會議室來了?
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傅司辰皺著眉頭看向他,麵色冷然,不悅的道:“我似乎說過,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你聽不到嗎?”
阿力腳下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總裁,我不是故意的,請你聽我解釋啊!
心髒嚇得“蹦蹦”亂跳,嘴裏也在發苦,但是阿力還是忍住了奪門而出的衝動,硬著頭皮,一步一步的挪到傅司辰身邊,“總裁,有件事必須現在告訴你……”
聽完阿力的話,傅司辰下意識的看向唐微微,臉上的震驚一閃而過。
“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剛,手下人一看到消息,就來告訴我了。”
沉吟了會兒,傅司辰搖搖手,示意他出去。
阿力低著頭往外走,路過唐微微的時候,控製不住的看了她一眼。
唐微微心裏有些異樣,這是出了什麽事?跟她有關嗎?
正想問,她就聽見傅司辰說:“繼續。”
總經理指著PPT,繼續剛剛被打斷的話,“我們可以看到,這次……”
唐微微在麵前的文件紙上寫了幾個字,往傅司辰那邊推了推,又把一隻手放在桌子下麵,不著痕跡的扯了扯傅司辰的袖子。
瞟了一眼紙上的字,傅司辰搖搖頭,光明正大的把紙拿過來,添了幾個字,又放回她的麵前。
唐微微臉色微紅,故作鎮定的低頭看去。
紙上寫著:出了什麽事?跟我有關嗎?
緊跟著下麵,就是:
“會議期間,禁止撩波。”
短短的八個字,讓她瞬間紅成了一顆大號番茄。
要死了,這男人居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她做口型道:誰撩波你了。
傅司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邪笑。
然後唐微微就看見他啟唇,低聲道:“有什麽事,會議結束再說,乖。”
最後的那個字,溫柔又纏棉,像是有一把小鉤子,在唐微微的心裏,輕輕的勾了一下。
於是,她再也不敢做什麽,隻是把頭低下,不敢去看眾人的目光。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投過來,就連正在做匯報工作的總經理,也抽著眼角,偷覷了兩人一眼。
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傅司辰冷聲道:“繼續。”
匯報工作的繼續匯報工作,努力假裝自己在工作的繼續努力假裝,而害羞的,依舊在害羞。
唯有傅司辰,在唐微微不注意的時候,心痛的看著她。
會議結束,眾人紛紛起身,魚貫而出。
傅司辰坐在原地沒有動,同樣如此的還有唐微微。
田秘書看了看兩人,公事公辦的道:“總裁,我先出去工作了。”
傅司辰頜首,示意他知道了。
會議室的門被輕輕的關上,隔絕了外界一切的嘈雜。
落針可聞的環境下,感官被無限放大。
唐微微覺得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體,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會議都結束了,為什麽不回去辦公室啊?
看了看四周,除了他們,再沒有一個人。
“我們……不回辦公室嗎?”
傅司辰看著她,眼中的心疼似是要溢出來,“微微。”
這反應太不尋常了。
她驀地想起,會議期間,助理阿力曾經進來過,還對傅司辰說了些什麽。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內心升騰而起。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對不對?”她勉強的笑了笑,不以為意的道:“你直接說吧,我的心髒很強大,不會承受不住的!”
“微微。”傅司辰一把抱住,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仿佛再也不會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