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人,我的侄兒奪罕,奪軍,可是死在你的手中。”奪嵐臉色一變再變,越發的陰沉,語氣生寒,眼底滿是殺意。

“不錯,你那侄兒出言不遜,被我隨手殺了。”蘇武無所謂的點點頭。

這白羅人實力不強,加上天生醜陋,又總是叫囂著自己是醜鬼,蘇武也是沒有半點兒好感,哪裏會在乎奪嵐這區區殺意。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用說什麽。始祖在上,助我擊殺此下賤天人。”奪嵐目光凝了凝,念叨起了一篇祈文。

這祈文晦澀難懂,蘇武豎耳聽了個完全,也分辨不出個完全,但奪嵐念叨完畢,渾身氣質卻是大變。

這白羅人久居地下,加上天生相貌醜陋,本就帶有一種陰毒詭譎的氣質,而當奪嵐念叨完這篇祈文,渾身上下更是多了些許嗜血氣息。

這氣息深遠厚重,宛若墜入魔道的魔人一般,嗜血好殺,一頭沉淪,再無度化可能。

而看到奪嵐動作,白亦已是驚呼了出來。

“這是始祖鎮魂大法,非白羅王族不能修煉,奪嵐你一個小小的部落首領,如何能學得。”白亦失聲喊道,臉色已是一變再變。

下一刻,白亦白骨劍一按,站到了蘇武身旁,道:“蘇···大人,這始祖鎮魂大法威力絕倫,能借助始祖之力,非你所能抵擋。這奪嵐也不知從哪裏學來這始祖鎮魂大法,想來修煉不深,咱們二人合力一戰,也不是沒有勝利的機會。”

“哼,白亦,這始祖鎮魂大法威力無邊,你以為你們兩個聯手就能勝我,簡直是癡心妄想,鎮獄冰魄勁,滅殺!”催動始祖鎮魂大法,奪嵐自信心爆棚,獰笑一聲,率先動了手。

奪嵐這一動,進步,翻掌扣殺,刹那之間,氣焰滔天,竟打出一道陰寒至極的氣勁,擴散開來,在場眾人都是吃不住力道,連忙後退閃避起來。

巨力之下,白亦雖能穩住身形,卻也是嬌軀發顫,臉上浮現一抹絕望。

“蘇大人,這始祖鎮魂大法乃是白羅王族絕學,祖神傳下,咱們萬萬難敵,還是先行退避吧。”白亦猶豫一下,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不過令白亦沒有想到的是,迎著這輻散開來的鎮獄冰魄勁,蘇武卻是沒有半點兒要退避的意思。

但見蘇武同樣一步跨出,右拳擊出,也不見如何動作,虛空就好似被定格一般,那洶湧的鎮獄冰魄勁竟是再激不起半點兒波瀾。

“區區小技,也敢稱威力無邊,笑話,看我九字法言,寶瓶印,外獅子印,鎮壓,超度!”

蘇武踏步高呼,渾身湧起滔天氣勢,刹那之間,宛若天神臨世一般,口呼法言,手捏法印,一舉一動,就能撼動時空,逆轉天地。

“這···這是什麽神通,如此厲害!”刹那之間,奪嵐眼睜欲裂,呆呆的望著大發神威的蘇武,隻駭的肝膽欲裂,失聲怪叫了出來。

下一刻,九式大法印便勢如破竹的粉碎了鎮獄冰魄勁,幹脆利落的印在了奪嵐身上。

“什麽始祖肉甲,威力不過爾爾,給我破!”眼見奪嵐催動始祖肉甲掙紮,蘇武不怒自威,沉聲吐了一個破字,那始祖肉甲便寸寸龜裂,轉眼之間,就化為一片片殘破晶片,被無邊法力一絞,消散在天地之間。

始祖肉甲一去,就顯出一個光溜溜,宛若肉球一般的人形

怪物來。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蘇武更是沒有半點兒收手的架勢,真氣湧動,口呼九字法言,每吐出一個字,奪嵐臉色便是萎靡三分,待蘇武剛吐出第三個字,這堂堂落風部落族長,造化境高手,就已然是軟癱在地,進氣多,出氣少,眼見著就是不活了。

收拳,站定,蘇武臉不紅,氣不喘,好似剛才那驚天一擊就是隨意打拳一般,風範十足,令人臣服。

“怎麽,你們族長死了,還不速速退去,真要我出手,將你們一一擊殺。”望著目瞪口呆的一眾白羅人,蘇武沉聲喝問道。

一眾白羅人這才醒悟,恐懼的望了一眼蘇武,也未多說一個字,就這麽幹脆的轉身,如喪家之犬一般狂奔而去。

直到這時,蘇武才悠悠轉過身來,渾身氣勢一收,又成了先前那個其貌不揚的年輕小子。

不過這時誰也不敢再小看蘇武,一眾天人目光灼灼的望著蘇武,眼底流轉著不可置信,崇敬,羨慕的光芒,一時之間,任蘇武性子沉穩,被這麽一群絕色女子盯著,也是吃不消,尷尬的輕咳一聲,喚醒了眾人。

天人的來曆和為何都是女性,蘇武也詢問過了靈雪,據說這羅人中,會有極少的幾率降生一些“相貌醜陋”的人,均是女性,也就是這所謂的天人一族了。

由於天人一族“相貌醜陋”,故被羅人當場了怪物,但凡有羅人夫婦生下天人,就會當做怪物當眾殺死祭奠始祖。

及至後來,天人一族中誕生一位強者,正是這白亦的先祖,才開始建立天人部落。

以後但凡有天人降生,天人部落便會搶先動手劫下嬰兒撫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麽一個三百餘人的天人族部落。

這等事情,蘇武聽來也是大呼神奇,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個個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都是相貌醜陋的羅人所生。

“蘇大人,這一次多謝你了,若非有你在,先祖苦心建立的天人部落,就要葬送在我之手了。”白亦進階造化境,倒也沉穩的多,初始的驚訝之後,便冷靜下來,走上前來,欠身行禮感謝蘇武。

這白亦以一人之力支撐起整個天人部落,蘇武也是欽佩不已,忙製止白亦,道:“這白羅人嗜殺成性,是個有良知的人都會出手的。”

“有良知的人?”白亦愣了愣,呆呆的望著蘇武半晌,才黯然的收回了目光,擠出一絲笑容,道:“先前多有冒犯,奴家心中惶恐,懇請蘇大人能在部落多留幾日,讓我等好好感謝感謝蘇大人的恩情。”

蘇武微微皺眉,哪裏還不明白白亦的心思。

了解的雖不多,但蘇武如何看不出來,這羅人與天人的矛盾早就成不死不休之態,留下來,隻會拖入無休無止的爭鬥之中,與蘇武初衷不合。

不過迎著靈雪等一眾女子的火熱目光,蘇武這口中一句拒絕,愣是說不出口,喪氣的搖搖頭,苦笑道:“白亦小姐都這麽說了,那蘇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白亦嘴角笑容一閃而過,忙不迭的閃身在旁,恭敬的引領著蘇武往營地而去。

地下無日月,一眾天人收攏了族人屍首,按照習俗安葬之後,便收拾心情,投入了盛大的篝火宴會,為亡者超送,為生者祈福。

而蘇武,作為三百佳麗中的唯一“異類”,也是無法加入這種盛會之中,尷尬的坐

在賓客上首,應付著白亦的討好。

白亦的心思蘇武一清二楚,卻也沒有點破,由著她去說道。

蘇武能出手救下這天人一族,倒也不是為區區美色,更多的原因還是結下一場善緣,了卻一段因果。

隨著對“三千世界”神通的領悟,蘇武也是漸漸領悟了佛門真意。

這佛門真意並非是普渡眾人,打了左臉伸出右臉讓人打,而是講究一個因果。

世界萬物,皆在因果之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蘇武先前救下靈雪,便是種下了因,而有感於天人經曆,才注定了出手救下天人部落的果。

若是蘇武置身事外,以後必留心結,待修煉瓶頸之時,這些留下的心結便會化作心魔,阻撓蘇武進階。

再者言,這漫漫原罪森林裏,蘇武能遇上逃亡的靈雪,也是因果注定,必定結下的一場善緣。

跳出因果,置身輪回之外,這才是“三千世界”的真正修煉之法,也是永生得道的無上途徑。

一時之間,感悟了這一點的蘇武倒是沒了尷尬之心,端坐在上首,觀看起這難得一見的上百佳麗共舞的勝景來。

看到蘇武神色緩和,白亦心一動,適時的問出了壓在心頭最大的疑惑。

“蘇大人,我聽靈雪說,您並非真正的天人,而是來自地上。”白亦目光灼灼,輕聲詢問道。

白亦話一出,旁近幾個陪同的天人部落高層也是豎起了耳朵,偷偷的盯著蘇武,眼底滿是憧憬,對於這地上世界均是向往不已。

蘇武也沒隱瞞,挑著重點把地上情況說了一遍。

說的雖然不多,可對於這些常年蝸居在地底深處的天人而言,也是莫大的吸引力。

“想不到,實在是想不到,在地麵之上還有這麽一個世界,日月升落,山川河流,萬千國家,也不知是個什麽景象,有朝一日,若是能親眼看到,就是死了也是值得了。”白亦目光火熱,無限向往的說道。

不過說罷,白亦神色一變,望著一眾族人,搖頭自語道:“隻是我等天生下賤,也不知有沒有那份福氣了。”

這白亦風韻猶存,此時垂目感慨,長籲短歎,更是多了無限婉約之情,讓蘇武下意識的就想接上話茬,說福分會有的。

不過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在蘇武看來,這話一出,便又是種下了因,哪裏還敢輕言允諾什麽。

而這時,靈雪也湊上前來。

聽了蘇武講述地上的風光,一眾人也是心潮澎湃,陡生向往之情,特別是聽蘇武說地上的人著美服,戴高冠,講道德,尊大義,更是無法揣測是何等景象。

不過靈雪關心的顯然不是這個問題,隻見她乖巧的膩在蘇武身側,目光迷離的望著蘇武,脈脈含羞的問道:“蘇大人,地上的人兒是不是都跟蘇大人一個模樣,那在你們的眼裏,靈雪到底是醜呢,還是美呢?”

這···

再一抬頭,蘇武才發現,不僅靈雪一臉期盼,在場眾多女子也都是停下了手中動作,目光灼灼的望著蘇武,眼底滿是憧憬向往,甚至於那白亦,目光也在瞬間火熱了許多。

“這···我···”一瞬間,迎著這上百雙含情美目,蘇武竟是結舌難語,搖頭自嘲一番,苦笑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