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佛堂春色也動人 第34章 十二,你賠我兒子!

“七哥,那可是你兒子,你就這麽縱然著樂璿胡鬧?”十二氣得跳腳,七哥什麽事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可這事兒也是可以從長計議的嗎?

“若我想要的隻是個兒子,又何必非樂璿不可?十二,你以為,我需要的是怎樣的女子?”

十二反而被七哥問蒙了,思索了片刻才開口:“聰明的女子?可以與你福禍同擔,生死與共?”

玄淩玨輕輕搖頭:“恰恰相反,我需要的女子,是一個即便沒有我,也能活出她自己的一片天的人。”玄淩玨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也許那大局收網的一天,便是他命喪黃泉的一天,他不能拖累一個無辜的女子陪他赴死,而樂璿,恰恰是那個懂得自己如何生存的聰明女人。

“可是……”十二依舊跳腳,“她活得精彩也用不著拿你的骨肉開刀吧?七哥,我知道你心裏對樂璿的感情,可看看她對你,做過什麽!”

玄淩玨失笑,明知道十二是希望他與樂璿之間有些進展的,可剛剛的話兒卻怎麽聽都好像是在拆樂璿的台。

“她有她自己的判斷力,若是她不想要,便有她不想要的理由。”玄淩玨麵色平靜,向著西北的方向望了望,才淡淡開口,“天鷹,告訴她墮胎後要注意身體,西北現在尚有些天寒,別讓病邪趁虛而入。”

玄淩玨所擔心的樂璿,此刻卻忙得團團轉,別說是注意身體,就連頓飯都不能按時吃。一連幾天,十四總帶著方縣令到玉黎莊視察,一天兩三次,有時上午剛剛檢查完賬目離開,便傳來消息說下午要檢查織造質量,更可惡的是哪怕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失誤,被十四抓著,也必定是要大肆教育一通的。

樂璿不由得憤憤,這個十四分明就是在以權謀私!這個十四都已經十八歲了,怎麽還是這般小孩兒脾氣!

臨近傍晚,樂璿終於將十四送走,望了望天邊的晚霞,才伸了個懶腰,便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樂璿抬頭,便見十二滿臉憤憤地瞪著她。

樂璿牽了牽嘴角:“幹嘛?怎麽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十二攥著她手腕的手力道很大,眼睛似乎已經被憤怒染紅,他因不想十四見了他生氣,躲在暗處觀察了樂璿一整個下午,她竟絲毫沒有想吐或者幹嘔的症狀,看來就如同一個常人無異,那隻有一個可能——她已經將七哥的孩子打掉了。

“十二?”樂璿眨了眨眼睛,不知十二的怒火從何而來。

十二直直地盯著樂璿的大眼睛,就是這雙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坦**,讓他以為她是可以交心的好友。十二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怒吼道:“樂璿,你這個女人的心竟是石頭做的嗎?對你多少關心都是枉然!你憑什麽打掉孩子?那是玄家的骨肉你知不知道,若是用謀害皇嗣論,你要掉腦袋的!你……”十二的話還沒說完,便見樂璿目光微動,順著樂璿的視線望去,便見十四倚著門,一臉玩味的表情。

“十二哥這是千裏追妻來了?”十四冷冷一哼,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兩個人那麽拉拉扯扯,他會那麽別扭,恨不得衝過去將兩個人分開。

這女人叫樂璿啊?

懷了十二哥的孩子?還打掉了?

不知為何,十四竟覺得胸中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上不去又下不來,攪得他好想找人發脾氣。可還要把氣撒在十二哥身上嗎?樂璿說的不錯,十二哥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自己沒有權利一直拿他做出氣筒。

十二甚至已經做好了十四看見他以後怒吼暴跳的準備了,可等了許久,卻隻等到了十二的一句譏笑,是他長大了懂事了?

樂璿反而淺笑,看來她的話十四居然聽進去了。

三個人站在院中,竟各懷心思地安靜下來,夕陽的餘暉將每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似乎要一直延伸到天際盡頭。

樂璿最先打破了這種詭異的靜謐,回頭叫鬼瞳:“鬼瞳,去廚房準備晚餐,十二爺與十四爺留下來吃飯,再給十二爺準備一間客房,既然來了,便與該見的人敘敘舊吧。”

“小爺不吃你樂璿的飯!”十二冷冷一哼,便推開樂璿往外走,樂璿後退了一步方抬頭皺眉,難怪十四要誤會了,這家夥的反應還真的跟自己的兒子被打掉了一般!

想著,樂璿便突然坐到地上:“哎呀,疼,我的肚子!哎呀……十二,你賠我兒子!哎呀……”

還沒走出幾步遠的十二驟然一驚,猛地回頭便見樂璿在地上打滾,不禁頓時慌了手腳:“喂,我……我沒用力啊,樂璿……樂璿,你沒事兒吧?我……我不是故意的!來人,去找大夫,快點找大夫!”

十二慌地將樂璿抱起,便準備衝出去,十四伸手一攔:“在駝城她可是王公子,若是你抱著她出去,恐怕以後就熱鬧了!”

樂璿躲在十二懷裏衝十四眨了眨眼睛,方用她力所能及最虛弱的聲音開口:“先送我回屋……”

在十二跳腳了近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一個老郎中終於被玉黎莊的幾個夥計架來了,老郎中驚魂未定,便被十二一把揪住了衣襟:“快,快救她,必須母子平安!”

老郎中順著十二的手指望過去,便見一個俊俏小生躺在**,不由得糾結著開口:“老朽還是第一次給個公子安胎……實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按道理不應該啊……”

老郎中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將手指搭在樂璿的手腕上,輕輕捋了捋胡子:“胎相安穩,沒有驚擾胎氣的征兆啊?”

樂璿牽出一抹得意的笑意,直接坐起身:“行了,安穩就好,剩下的就不勞煩您了,鬼瞳,讓剛才那幾個人再把老郎中架回去吧!”說完,便衝著十二揚了揚下顎,“這回你總放心了吧?老郎中說的話總比我自己說可信些吧?就你那點兒小心思,還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了!怎麽著,剛才聽著還要治我的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