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廚房失竊事件,陶老三本能地將惡狠狠的眼神投向突然出現的夜淵身上,然而夜淵一副麵癱臉根本看不出絲毫破綻,而陶小酥又一再地勸說這事是他們占了大便宜,最後終於不了了之。
沒貨可賣,陶小酥也懶的管鋪子,直接在門口放了個告示牌,把店門一關,窩在廚房裏想著做些什麽好吃的。
突然,她眼睛一亮,翻出糖罐子、麥芽糖和幹桂花,讓夜淵削製竹簽,陶老三幫忙燒火,將一罐白糖、桂花和麥芽糖隔水加熱至融化,又在小院中摘了些指甲花搗碎取汁,加入糖漿中,直到糖漿變成均勻的紅色,這才用小勺舀出來倒在讓隔壁木匠現做的球形模具裏。
陶小酥將夜淵削好的竹簽放鍋裏煮沸,戳進還未完全凝固的棒棒糖裏,等糖完全凝固,就從模具中取出,遞給了夜淵。
“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第一個就給你吃吧。”
夜淵捏著竹簽好奇地看了看,粉色半透明的球,裏麵還摻雜著細小的桂花,看起來很是好看。他伸出舌頭舔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將棒棒糖整個塞進嘴裏,濃鬱的甜味帶著一絲絲桂花的清香,味道也不錯!
“噗嗤——”陶小酥看著夜淵那鼓鼓囊囊的臉頰,捂著嘴偷笑,她好像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對吃有一種執念,一遇到好吃的就會露出一臉呆萌的表情。
直到看見夜淵臉都黑了,她才又拿了一根棒棒糖去投喂小蟾蜍。
陶家小院的廚房裏,陶小酥帶著兩個糙漢子做了很多棒棒糖,模具有限,最後幾個人直接動手DIY,做了不少奇形怪狀的棒棒糖出來。
第二天一早,一大盤各色各樣的糖果剛擺上鋪麵,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一些小孩子,更是趴在櫃台前看著棒棒糖流口水,吵著要大人買一個。
“娘親娘親,我要那個粉色小兔子的!”
“我要兩個,一個藍色的小貓,還有那個好看的圓球……”
“給我也來幾個,我帶回去給幾個小侄子外甥嚐嚐!”
陶小酥看著被搶售一空的鋪麵,頓時開心了不少,雖然之前發了筆不知名的橫財,但客人們對漢包包的熱衷程度顯然沒有夜淵高,兩天的新鮮勁一過,買的也就少了,現在有了棒棒糖,陶家點心鋪子又再次大火起來。
趁著眾人不注意,陶小酥將櫃台上的小蟾蜍抱到櫃台下麵,伸手在小蟾蜍的嘴裏掏了又掏,終於又有了收獲。
居然是一個在抖音上十分火爆的妖嬈花,還送了幾節電池!
她連忙去將收拾鋪麵的夜淵拉過來,什麽都沒說將妖嬈花塞在他手裏,又迅速在開關處點了一下。
夜淵一臉莫名其妙,可突然間,手裏那盆長著大紅唇和七色花瓣的花突然扭動起來,還伴隨著一段美妙卻說不上來是什麽樂器演奏的曲子,他頓時滿臉震驚,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做出了一個一百分的表情。
“這、這……”夜淵覺得語言已經無法表達自己心裏的震驚。
“哈哈哈……”陶小酥看著他呆萌的樣子,笑得不能自已,“笑死我了!阿淵,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可愛?殺人如麻的殺手組織頭領夜淵滿臉黑線,卻默默地將那還在唱曲扭腰的花往自己懷裏塞。
看到他的動作,一隻小手突然拍在他的手上,陶小酥一把搶過這個在古代絕無僅有的玩具,給他演示該怎麽開關,“這東西叫妖嬈花,要從這裏開關,輕輕點一下就可以了,這個不能放很長時間,要省著點玩。”
最後,這盆妖嬈花就被流露著呆萌小眼神的夜淵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陶老三最近沉迷於做漢包包和棒棒糖,夜淵沉迷於研究妖嬈花,陶小酥覺得有些無聊,就揣了銀子去發揮女性的專長——逛街。
等把整個清山鎮的鋪子差不多都逛了一遍,陶小酥終於拎著大包小包往回走,可走到一個無人的巷子口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衝了出來,一棍子敲在她的脖頸處,將她拖進了巷子深處。
遠處角落裏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飛掠至夜淵的房中。
再次醒來時,陶小酥發現自己在一個破廟裏,雙手雙腳被人反綁在一根柱子上,靠近門口的地方還有幾個正在說著話的黑衣人。
“老大,這小丫頭能把他引來?”
為首的黑衣人警惕地盯著周圍的動靜,幽幽地開口,“你看那閻王爺什麽時候跟個姑娘家關係這麽好了,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嗎?上次他雖然逃了,但受傷不輕,這次他若是來,定要把他的命留下!”
幾個黑衣人紛紛應是。
陶小酥不動聲色地將破廟的所有角落細致觀察了一遍,確定好逃生路線,便開始悄悄掙脫繩子。
也許是這些人覺得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需要費多少心思,綁的繩子也很不走心,隻是稍稍動了動手腕,繩子就已經鬆開了。
她趁著黑衣人不注意,悄悄地往一個破窗的位置挪去,然而隻還差幾步就到窗口時,一個黑衣人突然回過頭,大叫一聲:“老大,那娘們要跑!”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為首的黑衣人提著長劍惡狠狠地衝了過來,眼底全是狠辣,“反正那人已經收到消息了,早晚都是個死,先把這臭丫頭給解決了!上!”
陶小酥飛快地朝窗口跑去,然而這些黑衣人各個武功不弱,為首的男人一身輕功更是了得,直接足下一點,提著劍朝她刺來。
“你敢傷她?!”陶小酥退無可退之際,正想拚著手臂受傷錯身避開這一劍,誰知窗外突然飛進一個人影,厲喝一聲,將她摟在懷裏朝一邊閃去。
陶小酥回眸,卻看見夜淵的臉上表情一僵,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撲鼻而來,心裏有些著急,“你受傷了?快放開我,我有辦法對付他們的!”
然而夜淵依舊抱著她,猛地單手拍出一掌,將刺傷他的黑衣人逼退,從窗口一躍而出,咬牙朝路口的一輛馬車處飛去。
趕著馬車的陶老三連忙下車招呼,淩厲的神色不複往日的散漫,“快上車!”
夜淵看著陶小酥爬上車,突然向後退了一步,眸中一片血紅森寒,“我還有事,你們先回。”
“可是……”陶小酥隱隱能猜到這件事與夜淵有關,咬了咬唇,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丹藥塞進他的口中,滿臉關切地勸道,“不要逞強,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
夜淵抿唇不語,失血蒼白的臉堅毅如刀。
陶老三幽幽歎了一聲,幽深的眼神落在夜淵身上重如千鈞,“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總是免不了要經曆這些。我們父女隻想過平靜的生活,誰若是敢把我閨女牽扯進那些是是非非裏麵,不管是誰,我都決不輕饒。”
“……我明白。”夜淵抬眸看了陶小酥一眼,鄭重地朝陶老三拱了拱手,大步朝破廟處走去。
陶老三將陶小酥推進車廂,馬鞭一甩,朝反方向飛奔離開。
他見自家閨女比平日沉悶了很多,輕聲勸道:“閨女,那小子乃是天上的雄鷹,跟咱們不是一路,你今日受他牽連遇此劫難,就別……”
“爹,”陶小酥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卻是出奇的平靜,“你和娘到底是什麽人?恐怕,也不是什麽無名之士吧?”
陶老三神色一震,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爹,回去,”車門突然打開,露出陶小酥沉靜冷凝的臉,“爹,你覺得你和娘親的女兒,會成為一個普通女子,過平靜的生活嗎?”
陶老三垂下頭,良久之後,突然調轉車頭,朝破廟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