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手上動作太大扯掉了針頭,傳來的痛感讓她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在做夢。
她立刻躲開傅臣霄,一臉防備道:“你突然對我這麽好,有什麽企圖?”
剛才充滿溫情的氣氛一下子被破壞,倒真的像是做了一場夢。
傅臣霄直接問道:“你得病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蘇黎苦笑,難怪傅臣霄這麽反常,原來是知道她快死了。
她聲音淒涼道:“跟你說幹嘛?讓你早點放鞭炮慶祝嗎?”
“蘇黎!”傅臣霄有點生氣,語氣也重了一些。
她怎麽能這麽說他!
可想起曾經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恨不得讓蘇黎原地去世。所以他現在不管說什麽,都顯得十分虛偽。
隔了一會,蘇黎繼續說道:“謝謝你,雖然我也知道你隻是可憐我,可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我還是很感謝你。”
這世界上有些痛苦,是沒有辦法和解的。
蘇黎沒辦法原諒傅臣霄的不信任,更沒辦法原諒他為了蘇思思一次次踐踏她。
但至少在她死之前,傅臣霄還願意演一場戲,她心裏還是十分感動的。
傅臣霄嘴唇抿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給蘇黎帶來的傷害太深了,以至於顛覆了蘇黎和傅臣霄過去的所有美好。他想好好對待蘇黎,可蘇黎卻連相信他的勇氣都沒有。
從一開始他麵對蘇黎的時候,,顧慮就太多了。
傅家、傅臣霄、蘇思思以及很多亂七八糟的幹擾,都讓他不敢麵對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到即將失去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蘇黎對他來說有多重要的。
他甚至可以不在意之前蘇黎的背叛,隻要蘇黎能好好的活下去,跟他在一起,什麽沈銘軒顏謹之他都可以不在意。
“你不會死的,阿黎,我不允許你死!”他緊緊握住蘇黎的手,雖然說的很堅定,心裏卻滿是無力感。
傅臣霄在病房裏陪了蘇黎很久,直到她再次入睡,他才輕手輕腳的替她掖好被子,然後離開了病房。
他大步的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
現在醫學這麽發達,怎麽能這麽輕易的就給蘇黎判了死刑?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醫生打電話的聲音。
“我也沒想說謊,但是蘇黎他畢竟是傅總的妻子,得罪她我在醫院就呆不下去了!”
“……她都跪地上求我了,我能怎麽辦?她說什麽自己做了太多對不起傅總的事,隻有說她快死了才能得到傅總的原諒。真是的,明明沒得絕症還要讓我說謊,這要是讓傅總知道,還不得殺了我?”
“我有什麽辦法,我這裏是私人醫院,那蘇黎是我老板娘,你讓我我怎麽拒絕?沒事,到時候我再找理由說誤診還是什麽的,估計傅總也不會深究。”
傅臣霄握著門把手渾身一僵。
沒得絕症是什麽意思?
他麵色陰沉的推門進去,聲音冰冷的問道:“你們這是說什麽呢?”
那醫生見到傅臣霄,手疾眼快的放下電話,故意表現出一臉心虛樣,說道:“什麽都沒說啊,傅總您來找我有什麽事?”
傅臣霄走到醫生麵前,抬起修長的腿,一腳就踹在了那醫生的肚子上,頓時醫生就像個蝦米一樣蜷縮在地上。
“說不說?”
他的聲音如同地獄索命的修羅,嚇得醫生牙齒都忍不住打顫。
醫生跪在地上,把之前蘇思思教他的那些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傅總,我真的不是故意說謊的,是您太太……她很早就前就來找過我,我真的沒有辦法,她在我辦公室又哭又鬧,我不答應她就要開除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臣霄周身的氣息冰冷的能把人凍傷,醫生被那一腳踹得滿頭虛汗,都有些後悔接了蘇思思的錢,故意演這麽一出。
可錢已經收了,如果現在改口,他的下場怕是更加悲慘。
於是他繼續求饒道:“傅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
傅臣霄聽的心煩,厲聲道:“滾!”
這個滾字在醫生聽來就像得到了特赦一般,也顧不得這裏是他的辦公室,立刻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還得了絕症?活不過半年?!
真有蘇黎的,竟然串通醫生,拿這種事騙他!
剛才傅臣霄對蘇黎的所有疼惜與憐憫全都灰飛煙滅,他真是撞邪了,竟然會相信蘇黎!
傅臣霄步履沉重的回到病房,看著蘇黎恬靜的睡顏,竟生出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敢欺騙他,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