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灼湛風一直冷眼旁觀著一切。
太後宣布將所有人都撂牌子賜出宮時,舞希月眼底的興奮,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果然,這場鬧劇,是舞希月為了逃離他所執導。
他偏不讓她如願。
灼湛風故意將那個叫江雪菡的秀女封為貴人,將舞希月貶為修剪樹枝的粗使宮女。
他要她知道,違逆他,是要吃苦頭的。
沒想到,她一聲不吭,乖乖地接受了這一切。
灼湛風眼底情緒複雜,女人,你就這麽想要遠離朕嗎?
“皇兒,皇兒……”
太後的呼喚聲將灼湛風的思緒拉回。
“皇兒,看看這一組如何?”
原來已經有新的一組秀女站在了前排。
可灼湛風已經沒有了耐心,麵前的秀女,他連名字都不記得。
“撂牌子吧。”他心不在焉地說道。
執事太監張口,正準備大聲宣布灼湛風的指令。
忽然,灼湛風又道:“等等。左邊那位,穿碧色衣服的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洛小梅不敢相信地抬頭,陛下問的是自己嗎?
“回、回稟陛下,妾喚洛小梅,今年十七歲,……”她忙回答。
灼湛風盯著她發間的玉簪,他記得,舞希月也有一支這樣的簪子,她似乎特別喜歡單獨別一支這樣的簪子,襯得她清麗無比。
“洛小梅,賜花,封答應,賜住景陽宮。”灼湛風改口道。
洛小梅雙腿顫抖,眼含熱淚地跪下謝恩。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所有秀女一一走到前排,供太後和皇上挑選。
灼湛風隨便挑了幾個看著麵善的,封了答應,餘者,全都撂牌子,賜回鄉裏了。
殿選結束後,太後道:
“這批秀女確實不盡如人意,委屈皇兒了。如今,後宮好歹也算是有人了。從今兒起,皇兒可要好好為皇嗣打算了。”
灼湛風淡淡地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敬事房的太監便來請示灼湛風:今夜招哪位小主侍寢?
灼湛風犯了江雪菡的牌子。
消息很快傳遍了後宮。
景陽宮內,舞希月剛剛換上宮女的服飾,便聽得宮女太監們議論,新來的小主搬過來了。
不一會兒,一位小宮女傳舞希月去見新搬來的小主。
舞希月去了,才知新搬來的小主,是洛小梅。
看到舞希月,洛小梅把屋裏人都趕了出去,這才上前拉住舞希月的手。
“希月姐姐,皇上封我為答應啦。”
洛小梅已經沒有了親人,能留在宮中,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如今得償所願,自是興奮不已。
但她一想到舞希月被貶為宮女之事,又傷心起來。
“皇上也真是的,大家分明都看得出來,是江雪菡心狠手辣害你跌跤,皇上不但不罰她,反而罰了姐姐。
“這下,江雪菡得多得意啊。不過,姐姐你放心,以後她要是敢欺負你,我來保護你。”
她是真心替舞希月惋惜,也覺得皇上糊塗得很,是非不分。不過,這話她沒有膽量說出來。
聽到她的話,舞希月心裏暖暖的。
“有你這句話,算我沒有白跟你好一場。不過,你哪裏會是江雪菡的對手。以後遇見了她,還是躲著點吧。可千萬別為了我跟她起衝突。”
洛小梅乖巧地點點頭:“我聽姐姐的,隻是,委屈姐姐你了。”
但舞希月並不覺得委屈。
做宮女雖然勞累,但是熬到二十五歲,便可出宮了。
剛才來景陽宮的路上,她便已經把二十五歲,當做自己的一個人生小目標了。
舞希月認認真真地去向景陽宮的老宮女討教了修剪樹枝和養護花草的知識,很快,她就發現,這份工作還挺有意思的。
看著灌木雜亂的枝丫在自己的剪刀下,變換出特定的形狀來,竟然有滿滿的自豪感。
舞希月很快愛上了這份工作。
這景陽宮的主殿尚無人居住,隻有一個偏殿裏,住著洛小梅。
加之洛小梅有有意讓景陽宮的所有人知道,舞希月是她的姐妹,因此景陽宮上下,皆敬重舞希月,並無人敢瞧她不起。
若是日子能長此下去,道也不羨神仙。舞希月想。
*
夜幕很快降臨,天香殿內,燈火通明。
這裏是新冊封的貴人江雪菡的住所。
早些的時候,敬事房的公公便來通知了,陛下今夜會臨幸天香殿。
為此,天香殿上下已經忙活了整整半日了。
原本宮中應對這樣的事情,都是有慣例的。
但如今天香殿的這位娘娘,著實是有些折磨人。
她對內務府送過來的東西和人,各種挑剔。
她為人苛刻又蠻狠不講理,整個天香殿,簡直被她攪得天翻地覆。
眾人苦不堪言。
但都知道,她是今日陛下親封的唯一以為貴人,也是後宮眼下位份最高的娘娘。
誰敢得罪她?
終於,在十幾個伺候的宮人都被她賞了耳光後,眾人終於是熬到了夜幕降臨。
“皇上駕到~”
聽到這聲喊,眾人才如蒙大赦、如釋重負。
灼湛風快步走進天香殿,立刻揮手斥退了伺候的宮人。
江雪菡早已跟著嬤嬤們學過侍寢的規矩,她毫不露怯,行過禮後,就大方上前解灼湛風的衣服。
可剛伸出手,卻被灼湛風狠狠捏住。
灼湛風練武之人的力氣,豈是她一個小女子所能承受的,她感覺自己的手腕似乎斷了,當即便痛呼出聲。
她不解地看著灼湛風:“陛、陛下……”眼神柔媚如水,可惜,灼湛風心冷如鐵。
“誰允許你碰朕的?”灼湛風麵容冷漠,眼神令人膽寒,“跪下。”
江雪菡身子抖了抖,雙腿軟跪在地。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她不是陛下親口冊封的貴人嗎?
白日裏等待侍寢的喜悅,此刻俱都化作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灼湛風厭惡地看一眼江雪菡,伸手撣去剛才被她抓過的衣服上的灰塵。
“知道朕為什麽讓你跪著嗎?”
“妾,不知。”江雪菡抖著嗓音回答。
她萬分期待的侍寢之夜,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那就一直跪著,跪到你知道為止。”
灼湛風在**坐下,卻發現,**的香味過於濃鬱,簡直嗆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