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卡裏有一百萬,密碼在背麵。拿了錢,就管住嘴。”

在一家豪華酒店的大床房裏,蘇紫顏一邊麵無表情的穿衣服,一邊從手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拍在床頭櫃上道:

“昨晚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隻是一個意外,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陳浮生倚靠在床頭,神色複雜的看著麵前的絕色女人。

一絲陽光從落地窗窗簾的縫隙透進來,剛好照在蘇紫顏的側臉上。

蘇紫顏的臉頰上有一道淚痕。

很顯然,蘇紫顏的內心遠沒有表麵上這麽淡定。

昨夜陳浮生剛剛回到故鄉金陵,在酒吧買醉時,遇到了同樣買醉的蘇紫顏。

兩人幹柴烈火,一拍即合。

從陳浮生背上的抓痕和蘇紫顏脖子上的吻痕,就能看出來昨晚兩人的戰況有多激烈。

“我會負責的。”

陳浮生的目光掃過床單上的一朵血色梅花,認真的對蘇紫顏道。

要是蘇紫顏是那種玩的很開的女人,陳浮生也就權當是打了場遭遇戰。

可蘇紫顏居然是完璧之身,那陳浮生肯定不能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負責?”

蘇紫顏扭過頭,神色漠然的看向陳浮生道:

“那你娶我吧,穿好衣服,我們現在就去領證。”

陳浮生一愣,他有些搞不清麵前女人的腦回路了。

前腳還不要他負責,後腳又要他娶她。

而陳浮生這一愣,卻是招致了蘇紫顏的不屑。

蘇紫顏露出個譏諷的笑容道:

“你不是要負責嗎?現在啞巴了?嗬,男人。”

就在蘇紫顏以為看透了陳浮生,準備起身離開時——

“領證就領證。”

陳浮生答應了下來。

這下倒是蘇紫顏慌了。

蘇紫顏緊咬著朱唇,深吸了口氣道:

“剛剛的隻是氣話。再見,不,永遠不再見。”

蘇紫顏說完,猛地站起身來。

她的動作幅度太大,牽動了昨晚所受的新傷,俏臉上頓時浮現痛苦之色。

蘇紫顏強忍疼痛,一瘸一拐的離開。

陳浮生想要挽留,可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兩人之間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陳浮生也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不過有一個問題是陳浮生必須要開口問的。

“離開之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陳浮生低聲道。

“蘇紫顏。”

蘇紫顏猶豫了一下,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陳浮生穿好衣服,點上一根煙後,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破軍,你真的不打算回燕京了?血狼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能就這麽困住自己。”

電話剛接通,另一邊就傳來個頗具威嚴的男性聲音。

聲音的主人,是龍國北境,統帥百萬大軍的戰皇厲萬重。

同時,也是陳浮生的義父。

陳浮生先是沉默,隨即回答道:

“義父,燕京的水太深,我若想要查出血狼全軍覆沒的幕後真凶,就不能待在燕京。我隻有重回金陵,韜光養晦,徐徐圖之。”

血狼,龍國最為精銳的特種部隊,由陳浮生一手組建。

總共百餘位血狼成員,都是從四境軍區數百萬男兒中選拔而出,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

而這支王牌部隊的隊長陳浮生就更不一般,他以代號破軍之名,被視作軍中神話!

成立三年以來,血狼立下無數戰功,如一柄尖刀,隨時抵在敵人的咽喉!

但就在三月之前的一次行動中,血狼的動向被敵人提前知曉,設下埋伏。

在層層包圍之下,整支血狼拚命掩護陳浮生突圍。

最終,陳浮生僥幸活了下來,可他曾經的兄弟戰友們,卻再也無法與他一起並肩作戰!

在燕京醫院修養數月之後,陳浮生毅然決然的退伍轉業,回到了他的故鄉金陵。

“既然你已經想好怎麽做了,那我也不會勸你改變主意。”

電話裏厲萬重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緊接著道:

“不過你暫時隻有一人孤身在金陵,行事難免受人掣肘。我特地安排了人協助你,此人在金陵也算小有勢力,能給你省去不少麻煩。他很快就會去找你。”

陳浮生心中一暖,厲萬重鎮守北境邊疆,與他相隔數千裏,卻還是放不下他這個義子。

“義父,您有心了。”

陳浮生低聲道。

“這算不了什麽,是我虧欠你的。血狼之事,我實不能出麵。不然,又何苦讓你來背負這一百三十六條亡魂的血債。”

厲萬重歎了口氣,隨即沉聲道:

“在金陵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給我打電話。北境百萬男兒,都在你的身後。”

不等陳浮生拒絕,厲萬重就已掛斷電話。

陳浮生搖搖頭,起身穿好衣服。

重回故鄉,他要去見一位老朋友。

……

“你真的給他了?第一次?”

一家地處偏僻的無名咖啡館內,薑璐一臉驚訝的對麵前的蘇紫顏道。

店內沒有其他人在,因為蘇紫顏一來,薑璐就打烊了。

“嗯,是……第一次。”

蘇紫顏心事重重的點點頭道,她纖細的手指緊握著咖啡杯,連指關節都凸了出來。

薑璐年長蘇紫顏幾歲,是她的好閨蜜,蘇紫顏遇到的這種事情,在金陵能傾訴的人也隻有薑璐了。

“讓我怎麽說你好呢,你別忘了,你今天要和沈家少爺訂婚的。”

薑璐歎了口氣道:

“要是被沈家知道你已非完璧,你準備怎麽交代?”

“我給了那個男人一百萬,他也知道了我的名字。除非他自己找死,不然,沒人會知道這件事。”

蘇紫顏平靜的道。

“你瞞不住的,因為你跟他根本不是意外。”

薑璐沉聲道:

“你是蘇氏集團的總裁,參加過的酒局應酬不計其數,沒理由這麽容易醉到不省人事被人占了便宜。”

蘇紫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昨晚的一切讓她心亂如麻,根本沒辦法冷靜思考,現在聽薑璐這麽一說,蘇紫顏知道是自己被陷害了。

“那就真麻煩了。”

蘇紫顏苦笑著道。

咖啡館的門此時被推開。

“璐璐姐,你的店可真難找,我這一路打聽才好不容易找過來。”

陳浮生走進咖啡館內,朝薑璐抱怨道。

蘇紫顏此時正背對著陳浮生,她的身體不自覺的一顫。

陳浮生的聲音雖然並不算十分特別,可畢竟兩人才剛剛分開不久,蘇紫顏自然是能聽出來的。

她抱著僥幸的心理回過頭,心中不停暗示自己聽錯了。

可當看到確實就是陳浮生的時候,蘇紫顏隻覺得很崩潰。

“紫顏,正好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過的陳浮生。這幾年他都在國外做事,昨天才剛剛回國。”

薑璐並沒有察覺到蘇紫顏的異常,她緊接著就要把蘇紫顏介紹給陳浮生:

“這是我的閨蜜,蘇……”

“蘇紫顏蘇小姐。我們見過了。”

不等薑璐說完,陳浮生就搶先道。

薑璐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

“紫顏,該不會昨天晚上……”

薑璐欲言又止。

“是他。”

蘇紫顏歎了口氣道。

咖啡館內,頓時陷入一種十分尷尬的氛圍。

但是很快,這種氛圍就被一個尖細的聲音打斷:

“蘇紫顏!你快跟我走,沈家少爺都在蘇家等著了!”

緊接著,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人推開咖啡館的大門快步走了進來。

中年婦人是蘇紫顏的二嬸吳翠翠,她看到蘇紫顏後,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二嬸,幫我把訂婚推了吧。”

蘇紫顏心平氣和的對吳翠翠道。

“紫顏,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和沈家少爺訂婚這件事,兩家人都極為重視,你說推就推了?”

吳翠翠陰著臉道。

不等蘇紫顏回答,吳翠翠不管不顧的就伸手去拽蘇紫顏。

蘇紫顏被吳翠翠拽的一個趔趄,牽動了身下的傷勢,柳眉緊蹙。

“她身上有傷,你別動她。”

陳浮生擋在蘇紫顏前,冷冷的對吳翠翠道。

“我看她好好的哪有什麽傷?你又是誰你有什麽資格出來管我們蘇家的事?”

吳翠翠沒好氣的道。

“我不需要跟你解釋這麽多。”

陳浮生眯起眼睛,緊接著道:

“至於我是誰,我是她的男人。”

吳翠翠一愣,隨即冷笑著對蘇紫顏道:

“蘇紫顏,我看你是頭發昏!你以為找個擋箭牌就不用嫁去沈家了?你別忘了你身上流著的是蘇家的血!就該為蘇家做出貢獻!”

“我跟你回去。”

蘇紫顏淡淡的道。

緊接著,她就要從陳浮生的背後繞出來。

陳浮生回過頭,想要去拉住蘇紫顏。

“陳先生,麻煩你自重。我的事,與你無關。”

蘇紫顏的語氣冰冷無情。

“紫顏,你沒忘記我說的話吧?”

薑璐低聲對蘇紫顏道。

“我知道,可……”

蘇紫顏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她已經下定決心,至少現在要把這件事瞞過去,真到了東窗事發時再尋他法。

陳浮生有些無奈的收回手,讓蘇紫顏離開。

畢竟,這是蘇紫顏自己的選擇。

到最後,蘇紫顏也沒讓他負責。

蘇紫顏隨吳翠翠離開了咖啡館。

“你就這麽放她走了?”

薑璐轉過頭,一臉不爽的對陳浮生道。

“不然呢?人家甚至都不願意利用我當個擋箭牌,我總不能強留她吧?”

陳浮生一攤手道。

薑璐緊盯著陳浮生道:

“那你總不能看著人家跳進火坑裏吧?昨晚你們之間的事情,是紫顏她被人設局才促成的所謂‘巧合’。幕後的人肯定會借題發揮,到時候,紫顏就危險了。”

陳浮生沉默下來,當他再度抬起頭時,沉聲道:

“我會去救她。”

“開我的車去,就停在咖啡館後門。”

薑璐說著,扔給陳浮生一把保時捷的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