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楚河便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
來者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頭,一襲儒衫顯得格外的正派威嚴。
“想必這位就是肖融先生了,學生楚河奉東吳皇帝之命特來求見。”楚河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道。
那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河,眼神十分的狂熱:“你便是楚河?寫出《孤登高》、《勸學》的大魏太子楚河?”
“不錯!正是在下!”楚河答道。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沒想到你才二十來歲的年紀,竟已經有如此大才,實在讓人欽佩。”老者笑道。
楚河搖搖頭:“肖先生謬讚了,晚輩愧不敢當!”
老者卻道:“不!不!我可不是在誇獎你,而是實話實說罷了!你既然能寫出這樣的詩詞歌賦來,定是飽學鴻儒。今日我見你如此謙虛謹慎,心性沉穩。日後必定大放異彩,名動四海。”
這老者說著,突然歎息一聲:“唉!可惜我這國子書院,這麽多的學生也沒有產生出像你這般的天驕,真是慚愧啊!”
楚河也是歎了一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就像我大魏,也沒有產生出像肖先生這樣名滿天下的大儒。”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捧著對方,一副相逢恨晚,惺惺相惜的模樣。
半響後,才聽那老者說道:“聽聞楚河太子並沒有師承,不知口否願意拜老朽為師?”
楚河頓時露出驚喜表情:“能夠被先生收入門牆,乃是學生之榮幸,怎能拒絕。”
突然,楚河二人的身後響起了一道十分憤怒的聲音:“陳文!你個老東西還要不要臉了!這楚河太子之來找我肖融的,你怎麽就搶先將人騙了?”
兩人轉過身,看向那聲音來源的方向,卻發現是一個年紀也十分大的大儒。
這時楚河才反應過來,他身邊的人根本不是肖融,心中頓時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不過楚河並未表現在臉上,隻是皺了皺眉頭:“不知閣下是誰?”
先前的老者道:“嘿嘿,老朽雖不是肖融,可卻也是跟肖融同樣的大儒!吾乃國子書院副院長陳文,楚河太子,老朽卻是想收你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河心中吐槽:小爺我在東吳還真成了香餑餑。
不過這陳文卻也並非尋常,他乃是東吳大臣,曾任國子監祭酒,在東吳的地位舉足輕重。
如果能夠搭上這條線,楚河也算是攀附上一顆新大樹了。
想到這裏,楚河立刻躬身施禮,態度謙恭道:“見過陳副院長,能夠拜在您老麾下,也是孤...”
隻是,楚河還沒有說完,肖融小跑來到了楚河身邊,打斷了楚河的話。
“大魏太子,一個副院長而已,怎麽能配上您高貴的身份,您要拜師也得拜我這個正院長不是?”肖融毫無顧忌的說道,語氣裏充滿了傲慢和霸道。
陳文聞言,勃然色變,冷哼道:“肖融!你好歹也是東吳的大儒,卻怎麽如此注重地位?正副院長又如何?拜師看中的是老師的才華,又不是比資曆和排場。”
肖融卻絲毫不懼:“嗬!你覺得你才華比我高嗎?若是比我高,當今陛下怎麽沒有讓你當國子書院的院長呢?”
這時候,楚河也明白了過來,這東吳兩個大儒,為了搶自己為徒,竟然撕破臉皮吵起架來了。
楚河幹脆直接退到旁邊觀戲,看兩個大儒吵架,到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啊。
陳文道:“肖融,你為何成為國子書院的院長,你心理還沒數嗎?你身為一代大儒,不思考聖賢學問,卻每日鑽研結黨營私,貪圖富貴,如此行徑,簡直有損大儒之風範,豈能服眾?”
肖融卻不屑道:“你懂什麽?若非你們這些迂腐的酸儒整天守著聖賢的學說,我東吳何苦會落得這般田地?若是早點推翻儒門這種腐朽的製度,哪用得著我費盡周折去籠絡那些豪門世家?”
楚河在一邊聽著,也聽出了一些門道。
這東吳國子書院的院長肖融是喜歡參與朝堂政治,拉幫結夥。但凡能做官的人,基本上都是和他關係匪淺。
但是肖融的目標又太遠,短時間裏也達不到。
於是乎,他就想到了另一種辦法。
拉攏各大世家的子弟加入其中,以此來維持自身的影響力。
畢竟在這個世界裏,各大世家都屬於頂尖豪門,影響力極廣。
肖融可以借助他們的影響力,擴大自己在朝堂的地位和權利。
當然,這種手段是陰暗的,所以肖融需要更多的名譽,作為遮羞布。
他選擇了一個最合適自己的身份——國子書院院長。
這也就導致了陳文等一係列守舊派大儒的集體抵抗。
陳文聽了肖融的話,麵色微紅,似乎是被氣到了。
隨即開口嗬斥道:“肖融!我看你是瘋了吧!你將你貪圖權貴的行徑上升到國家層麵?說是為了東吳好?你且說說看我東吳現在哪裏不好了?”
肖融道:“我東吳有什麽不好?如今我東吳的內部紛爭不休,一些偏遠地區百姓流離失所。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些所謂的士族。
你說這些士族該殺,那你殺得光嗎?別忘了,這些士族之中,很多人都擁有巨大的勢力。殺死了一批,下一批又冒出來,永不停歇。”
聽著兩位大儒的對罵,楚河卻感受到了兩方勢力之間的博弈。
肖融跟陳文分別代表了守舊派和激進派。
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矛盾越鬧越深。
楚河聽著這些爭論,心中暗自思量:“看來,東吳內政比大魏要更加複雜。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引火燒身。”
不管如何,楚河是不準備摻和進去了,於是在肖融跟陳文吵架的時候偷偷離去。
而之前進去稟報的孔師,聽到兩位院長吵起來了,也跟在了楚河身後一同出來。
“今日還真是讓太子殿下見笑了。兩位院長這些年因為各種原因一直都在鬥嘴,今天為了你又是吵起來了。”孔師有些尷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