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無祁自動忽視了另外兩道,隻看著黎惜,心中難免期盼。
五師妹注意到他了!五師妹記得跟他的一切過往!五師妹定……
然,五師妹隻輕飄飄掃了他一眼,又將頭轉了去,就跟沒看到他一樣。
玄無祁如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徘徊無措。
倒是司鏡熱絡道,“玄仙友也在啊,正好,我們三人剛剛惡戰一場,現下沒力氣去收拾千目獸殘軀,煩請玄仙友將洞內的眼球收拾一下聚在一起,燒個幹淨。”
聞言,玄無祁麵色微冷。
黎惜也記起了什麽,叮囑,“務必要做到一個不落,全部燒掉。”
看到黎惜說話,玄無祁臉色稍齊,五師妹總算注意到自己了,定會有其他舉動,他當耐心一些。
那廂,青墨好奇:“為什麽要全都燒掉一個不落?”
黎惜解釋,“千目獸的眼睛雖多,但隻有一顆是千目獸的核心之眼,得此眼者,可得千目獸能力,偏生此眼與千目獸其他眼無甚不同,除了千目獸自己,常人無法分辨。”
“為免核心之眼遺落在外引起動**,自然要燒掉。”
青墨了悟點頭,司鏡揚眉,“你知道的倒挺多。”
修仙界靈獸上萬種,許多閱曆豐富的老年修者都未必知道邪氣稀少瀕臨絕跡的千目獸,黎惜卻是了如指掌。
小小年紀就有此番認知,可見此人修行之時極為用功,博覽古今。
眼見著黎惜沒了舉動,反而三人又旁若無人聊了起來,等了半晌的玄無祁周身冷凝胸口起伏。
“能知道千目獸這種邪門玩意兒,那是因為小五本就是魔頭!”
說罷,滿含怒氣地去燒千目獸的屍首及眼珠。
看著玄無祁俊冷的背影,司鏡饒有意味道,“他這是在生氣?”
黎惜冷淡回答:“不知。”
待到幾人處理完了千目獸殘軀,將青嵐的屍首帶回顧宴書和思黎身邊時,已是黑夜。
顧宴書跟眾人了解情況。
思黎則縮在角落看著青嵐一動也不動的屍首沉默不語。
青墨交代完了青嵐墮魔的事,忍不住向思黎確認,“思黎小師妹,那夜我返回找你們時,兩名青雲峰外門弟子已死,彼時我記得千目獸並沒有出現,你確定你是親眼看到千目獸殺了兩位外門師兄弟,而不是三師兄所為?”
如今,青嵐融合了千目獸吸食了兩位外門弟子的事眾人皆知,是以,思黎當初的證詞就顯得漏洞百出。
思黎扭過頭,隻看到坐在青墨一側的黎惜在意味深長的打量她。
感受到冒犯的思黎袖袍下的手微微收緊,不甘心的低下了頭,又變成了惹人疼惜的小白兔模樣。
“我不知道青嵐師兄已墮魔還練會了吸食人修為這種邪功……”
“事實上我也沒看到兩個外門師兄弟是如何死的,那夜我跟幾個師兄弟交談時莫名眩暈了一陣,等到清醒後,就發現兩個外門師兄弟躺在地上,正巧你回來……”
繼而轉向青墨,“你回來時千目獸也到了,青嵐師兄與你一道去打千目獸,我便默認是千目獸殺了兩位外門師兄弟。”
心聲又悲痛地補充:【都怪我身體不好,正巧那幾日產生了排斥反應時常眩暈,若是我沒有那麽虛弱沒有在那時眩暈就好了,說不定就能阻止兩位外門師兄弟的慘死,都怨我……】
顧宴書聞言心一疼,上前拍著思黎的肩,“大師兄相信你。”
青墨仍有一絲疑慮,“思黎小師妹眩暈時就一點聲音或者影像都沒看到嗎?”
看到思黎越漸蒼白的臉,玄無祁蹙眉,“你難不成懷疑那兩位青雲峰外門弟子是我小師妹殺的?”
“小師妹剛剛說了,她眩暈過後清醒時,看到你和千目獸都在,那兩名外門弟子的死,你也是有嫌疑的。”
青墨不悅,“事關我青雲峰三位同門之死,我自然要了解清楚情況。”
氣氛霎時劍拔弩張,還是思黎拉了拉玄無祁,“二師兄,此事跟青墨師兄沒有關係的,我相信青墨師兄不會做出殘害同門之事。”
青墨對思黎投去一道感謝的目光,玄無祁卻少見的一把甩開了思黎抓著他袖子的手。
思黎微怔,不明白這位對自己頗為疼愛的二師兄,為什麽突然發起了脾氣。
顧宴書過來寬慰,“你二師兄是太擔心你了。”
另一邊,司鏡用肩膀撞了下黎惜,“你不過去發表一番感言?”
黎惜冷淡睨了他一眼,“有我插話的餘地?”
司鏡搖頭,“貌似沒有。”
黎惜抱著胳膊,“看戲的總比演戲的舒服,我何必要去湊那熱鬧?”
說罷眯眼小憩,司鏡便更覺得黎惜有趣了。
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人,為救同門青墨去赴險,又能事不關己坐一邊對同門不理不問。
*
接下來幾日,除了黎惜還在外出收集秘境內寶貝外,其他人均沒興趣出門了,大夥兒輪流給青嵐的屍首輸入靈力,保證其暫時不會腐化。
基地洞穴內的氣息一直是窒息且悲痛的,司鏡感覺到了這股悲涼之感,獨自抽離跑到外麵的草地睡覺休息去。
忽地,一陣濃鬱的肉香撲鼻,司鏡起了身悄悄去看。
就見黎惜正帶著狸鼠獸烤肉,將烤製好的一大塊靈獸肉體貼地切成一片一片遞到狸鼠獸麵前,不比無量宗心情壓抑的那幾個,這邊一人一獸儼然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看得司鏡嘴角揚起。
狸鼠獸不滿地盯著黎惜挑著火堆的燒火棍,“臭死了臭死了,惜惜你什麽時候把它收進去?”
黎惜撓了撓淺淺的腦袋,“等一會兒,這棍子燒火用著順手。”
“可它太臭了。”淺淺萬分嫌棄,“比它不會發光時還要臭。”
黎惜難免仔細打量起了自己手中的燒火棍,說來也怪,燒火棍原先平平無奇,看起來不過是一根老朽的枯木。
可自從那日她拿著它血戰青嵐後,燒火棍上竟然出現了無數紅光,紅光一條一條的縱橫交錯纏繞著燒火棍,乍一看去,像是人身上的經絡。
更奇怪的是,這些會發光的經絡每日都在增長,原先隻是在燒火棍尾部徘徊,經過幾日的時間,那些發著紅光的“經脈”如今快長到了燒火棍根部。
黎惜蹙緊了眉,“確實奇怪,那日我與千目獸交戰時受了傷,燒火棍沾了我的血就變成這樣了……”
淺淺一聽嚇得發抖,“這不會是血契啥的吧?惜惜,你不會又沾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畢竟,跟在黎惜身邊的這些日子,淺淺已經發現,黎惜這人招陰招邪祟!
黎惜盯著燒火棍的眼越漸深邃,她敏銳地察覺出了些燒火棍的異狀,喃喃道,“此棍確實珍貴。”
淺淺疑惑,黎惜已拎著燒火棍起身,一把將燒火棍丟到了前方的湖裏。
淺淺頗感意外,“收到芥子袋就行,幹嘛丟了啊。”
黎惜回眸對她笑,“這東西不屬於咱們,要不得。”
遠處靜悄悄看著這一幕的司鏡微微揚眉,實在難以置信,年歲不大的姑娘,竟能有如此強大的辨別能力。
所以,二十年前被譽為修仙界天才的黎惜,究竟有著怎樣一段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