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知道他恨他
聽到殷兆瀾在外麵等著，鄭冽心裏打了個突。
剛才說得那麽斬釘截鐵，自從做過那個太過真實的夢後又對幹兒子們的所作所為產生了嚴重的懷疑，但真到了要重新麵對他們的時候，鄭冽有種仿若隔世的感覺，有點不真切。
“讓他進來。”鄭冽慢慢說。
馮德應了一聲，讓等在外麵的殷兆瀾進來，他則看了鄭冽一眼，見鄭冽的注意力瞬間全部集中到殷兆瀾身上，暗暗搖了搖頭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他隻希望少爺不會再糊塗下去。
二十三的殷兆瀾身材修長挺直，容貌俊秀悅目，氣質沉穩中不失銳利，已經完全褪去少年時的青澀衝動，變成一個耀眼出眾的青年。
他平靜地走到鄭冽麵前，微抿唇，輕聲說：“幹爹，你還好吧？”
自從秦臻用娛樂圈慣用的方式認了鄭冽做幹爹，鄭冽就把這一套用在其他固定的情人身上。他一共有五個固定情人，按年齡來排，殷兆瀾最大排第一，被稱為大少，秦臻第二，是二少，卓舒然是三少，鄭翡是四少，鄭明寶是五少。除了鄭翡和鄭明寶會叫他爸爸，其他幾個都是叫他幹爹。
從殷兆瀾認下幹兒子的身份，鄭冽就知道他恨他。
殷兆瀾用盡方法試圖斷了和鄭冽的肉體關係，甚至不惜找了替身下藥令鄭冽和那個替身上/床，造成出軌的事實提出分手。
鄭冽對這件事極為憤怒和寒心。捫心自問，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棄殷兆瀾。他試過對殷兆瀾不聞不問，故意漠視他忽略他，把對他的感情宣泄在和他長得很像的卓舒然身上，而不再找他這個正主兒。
但無論再怎麽自欺欺人，鄭冽對殷兆瀾就像染上毒癮一樣放不開。不然怎麽解釋堂堂鄭少被人嫌棄到這個地步，依然允許殷兆瀾繼續在他的集團裏做事，在他的眼皮底下來來去去？
不再碰他，不再靠近他，但隔著一層從外麵看不到裏麵，從裏麵卻能看到外麵的玻璃，看著他偶爾經過的身影，鄭冽的心還是覺得滿足。
他對殷兆瀾是無藥可救了。
在和殷兆瀾分手後的四年裏，鄭冽失控過一次。
那一次也讓鄭冽深深意識到他絕對不會放開殷兆瀾。
其實殷兆瀾沒有做什麽。那時他隻是天真地以為自己和鄭冽扭曲的關係終於結束了。雖然失去了優渥的生活令他有些不習慣，但不用再靠出賣肉體來換取幫助讓他覺得解脫又輕鬆。他在中天集團的工作極為賣力，正如他所說的，他願意以另一種方式回報鄭冽對他的幫助，而且他也需要借助中天集團儲備力量，為殷家的事平反。
因為殷兆瀾的嚴防死守，集團裏知道他和鄭冽的關係的人極少。他又長得漂亮，年紀不大但卓越的辦事能力已經初露端倪，還是財務部裏重點的培訓對象，前途不可限量。這麽一個少年自然不乏愛慕者。財務部老大的女兒隻是來過一次，就對殷兆瀾一見鍾情。
那個剛滿十八歲的女孩子單純熱情，嬌俏可人，癡纏人很有一套，不惹人討厭又難以拒絕。殷兆瀾對她有點無可奈何。
然後有一次被鄭冽看到他對她笑，笑得那麽溫柔寵溺，眼睛微微眯起來，漂亮的唇向上彎，是發自內心的真正的愉悅。
鄭冽頓時沉下臉。什麽分手什麽不愛什麽放他自由統統扔到垃圾桶裏去！
他硬生生插/入這對小“情侶”之間，拉起殷兆瀾的手直接衝到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一手甩上門，一手把殷兆瀾甩在沙發上！
殷兆瀾顧忌著眾目睽睽的辦公場合，一開始沒有掙紮，等天旋地轉跌在沙發上，他剛要作出反應，鄭冽已經壓了上來！
第一次，鄭冽對他用了強。
事後鄭冽一點都不後悔。他甚至愉快地發現雖然殷兆瀾的心抗拒他，但他的身體已經深深記得他，打上了他的烙印。男人是感官動物，但不是每一個被插後麵的男人前麵都能翹起來。殷兆瀾身體的反應忠實地告訴鄭冽他不是沒有享受到。
殷兆瀾說不出話。他的褲子被扒，隻穿著襯衫，一身狼藉地趴在沙發上渾身發抖。
鄭冽看著他：“我可以不碰你，但隻要你還在中天一日，你就隻能是我的！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和其他人有不三不四的關係！除非你滾出中天！”
但你滾出中天，我一定會動用手上的一切關係斷絕你的路！你隻能回到我身邊！——這是鄭冽沒有說出口的潛台詞。
胳膊拗不過大腿。以殷兆瀾的力量根本不能和鄭冽抗衡。而且鄭冽身後還有蕭燊和安世維。
除了屈服，殷兆瀾沒有第二條路。
隻要殷兆瀾乖乖待著，鄭冽還能看見他，還能霸占他，鄭冽就不會有過激的動作。他可以遵守諾言不碰他，作為補償還給了他更多的權利，繼續給他提供優渥的物質生活。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鄭冽沒有再掩飾他和殷兆瀾的關係。殷兆瀾必須認他做幹爹，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屬於他。
一開始殷兆瀾是恨他的。但鄭冽沒有因此放棄。即使沒有肉體上的關係，他還是愛著這個人，關心這個人。鄭冽也不想再自欺欺人，故意去掩飾什麽。
殷兆瀾半工讀完成大學和碩士課程，鄭冽幫他請最好的老師。殷兆瀾在公事上遇到困難，鄭冽讓他的執行總裁幫他，在他的提案上大開綠燈。殷兆瀾生病了，他撇下所有人和事，徹夜守在他身邊照顧他……
連鄭冽自己都唾棄自己，但他隻是想讓殷兆瀾不要再恨他，至於能不能把他捂熱讓他愛上他，鄭冽根本沒有這個奢望。
到後來殷兆瀾和他的相處變得自然又平常，鄭冽都以為他已經不恨他了。
但夢裏那一記冷槍，那一句冷冰冰的話，讓鄭冽動搖了。
他看著已經變得喜怒不形於色的殷兆瀾，扯扯唇角，意味不明說：“還死不了……”
殷兆瀾以為鄭冽是不滿他遲遲沒有來看他，開口解釋說：“T國過來的貨突然被扣在海關，因為情況緊急我去處理了幾天。沒有及時來看你，不好意思。”
所以忙到連一通表示關心的電話都沒有時間打，一條花不了一分鍾的短息都沒有時間發。
鄭冽的心裏突然升起一抹悵然。他摸摸抱著紗布的手臂，淡然道：“坐吧。”
殷兆瀾頓了頓，抬起眼簾看了鄭冽一眼，才坐到病床邊的沙發上。
“給我削個水果。”鄭冽對已經擺滿茶幾的水果籃揚了揚下巴。
殷兆瀾又是一頓，然後沒有說什麽，拆開其中一籃拿出一個蘋果。
“我不喜歡吃蘋果。”鄭冽幾乎要歎息了。跟著他這麽多年，還不知道他最討厭吃什麽水果，對他上心的程度實在有限呀！
殷兆瀾拿著蘋果僵了僵，抬頭看了看鄭冽，眼裏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那你想吃什麽？”
“雪梨吧。”鄭冽說，“燊哥讓人帶來的籃子，不會少了雪梨。他知道我愛吃。”
“……蕭先生肯原諒你了？”殷兆瀾說，從籃子裏拿起一個雪梨，拿起刀子不太熟練地慢慢削起來。
“聽馮叔說，你對我的人事調動令不滿意。”鄭冽笑而不答，提起他讓他過來的原因。
“嘶！”殷兆瀾突然聽到他提起這件事，一時猝不及防，不小心割到手指，冒出一小串細碎的血珠。
“笨手笨腳。”鄭冽嘖嘖地搖搖頭，隨手抽了一張紙巾給他，“算了，不要削了。”
殷兆瀾猛地放下雪梨和刀子，也不接鄭冽遞過來的紙巾，眯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有些生氣地瞪著他。
不過也難怪殷兆瀾的反應這麽大。他自小養尊處優，即使落魄過一小陣子也很快得了鄭冽的照顧。兩人關係最密切的兩年裏，鄭冽把他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融了，從來不舍得使喚他，即使是後來又糾纏不清的這四年裏，鄭冽都讓人妥善地照顧著他。
殷兆瀾還記得他唯一一次自告奮勇削蘋果，也是不小心割到手指，鄭冽見狀馬上把他冒血的指尖放進口裏吮幹淨，又細致地給他上藥包紮，還把他削了一半坑坑窪窪的蘋果吃幹淨，告訴他他最喜歡吃蘋果，而且從此包攬了所有削水果的工作，不讓他沾手！雖然鄭冽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但他對人好起來十分掏心掏肺，從來不端什麽少爺架子。
殷兆瀾至今未改的生活上的少爺習性，完全是鄭冽寵出來的！
除了離開以外，鄭冽對殷兆瀾幾乎千依百順，任他予取予求。
鄭冽突然改變態度，殷兆瀾覺得很不習慣。
他又想玩哪一出？！
但以前看到他生氣會率先軟化的鄭冽這次卻沒有一點反應，隻是挑起眉：“嗯，這就生氣了？”好像怪殷兆瀾大驚小怪似的。
這種不同尋常的回應令殷兆瀾臉色一凜，略帶戒備地盯著鄭冽：“鄭冽，你這是什麽意思？”連幹爹也不叫了。
鄭冽有些詫異：“不是你對我的人事調動令不滿意嗎？”
殷兆瀾蹙眉，認真審視了鄭冽的表情一會兒後，謹慎道：“這是大家的意思。馮……叔做事穩重，但銳氣不足，突然提升到那麽關鍵的位置，恐怕其他人會不服氣。之前你不是也認同這一點嗎？”
鄭冽斷然道：“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照辦就是。有誰不服氣，讓他直接找我。”
“但是……”
“沒有但是。”鄭冽伸出一根手指止住他的話，“我是董事長，我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暫時沒有呀，有V文在連載~~
等那篇完結了，會全力更這篇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