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爹和那些幹兒子 82
這段時間卓舒然陪在身邊,鄭冽是越看他越覺得新鮮。一個平時那麽溫和柔順,戴起黑框眼鏡甚至有些書呆氣的人,居然能有這麽多不同的麵貌。即使是閱人無數的鄭少,也不得不自豪自己的眼光,早早圈住了這等尤物。
酒精助興之下,這場**運動更加淋漓盡致。
完事後卓舒然白皙的臉紅撲撲的,趴在鄭冽溫熱汗濕的胸膛上,喘著氣平息呼吸。
鄭冽撫著他赤-裸的背,慵懶地半眯著眼。
卓舒然拉起鄭冽的手,與他五指交纏,突然毫無警兆問:“幹爹,殷兆瀾在這個國家嗎?”
鄭冽睜開眼,有些驚訝會從卓舒然口中聽到殷兆瀾的名字,語氣還這麽平和。卓舒然和殷兆瀾之間的梁子結得極深,最主要是卓舒然單方麵的看殷兆瀾不順眼。而且,鄭冽也多少明白卓舒然他們對殷兆瀾的忌憚。
“沒事提他幹什麽?”鄭冽說。他安排殷兆瀾去的是C國。當初既然選擇放手,鄭冽就沒有再關注殷兆瀾的去向。要說鄭冽心裏真的對殷兆瀾沒有一些留戀那是假的。曾經那麽掏心掏肺愛過的一個人,對於鄭冽來說實在是一段太過深刻的經曆。況且在出國前,殷兆瀾還含蓄地對他表露過感情,想和他重頭開始。隻是鄭冽已經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對他一心一意。在那段兩人僵持不下的時間裏,漸漸有了其他人或悄無聲息或大張旗鼓地插在他們之間。鄭冽不會再單為一個殷兆瀾而放棄他們。這是鄭冽和殷兆瀾共同的遺憾,並且無法改變。
卓舒然說:“我今日碰到他的母親,殷夫人。”
鄭冽一愣,下意識說:“怎麽可能?”
是的。怎麽可能?
殷夫人饒素娟在丈夫和兩個兒子相繼去世後,精神狀況很不穩定,一直待在C國的溫市療養。殷兆瀾每隔一段時間會飛過去探望她,初初那段時間,每次殷兆瀾探望過殷夫人後,回來都會帶了傷,一度令鄭冽覺得十分憤怒,想要禁止他過去。可是那畢竟是殷兆瀾的母親,他不可能放著她不管,最後鄭冽隻能無奈妥協。近幾年殷夫人的狀況似乎漸漸好起來了,但走出溫市,甚至飛到M國?
卓舒然把今天碰到殷夫人饒素娟的情況大致和鄭冽說了一下。
鄭冽還真沒有想到事情會有了這麽戲劇化的進展。按殷夫人的說法,在殷兆瀾和卓舒然共同的父親殷瑾和心裏,殷兆瀾才是卓舒然的替身?想起殷兆瀾親手把卓舒然送到他的**,鄭冽有種荒謬的感覺。
“……你打算怎麽辦?”鄭冽問卓舒然。
卓舒然靜靜地問:“幹爹,你認為我該怎麽辦?”
鄭冽說:“殷瑾和已經死了。殷夫人說的話都是她單方麵說的,死無對證。就算她說的是真的,又能改變什麽?”
不論殷瑾和的真愛是誰,殷兆瀾被殷家捧在手心做了十多年高高在上的小少爺,而卓舒然隻是一個待在孤兒院裏連番茄都吃不上的私生子。這才是真實。
聞言,卓舒然笑得柔和又滿意,摟緊鄭冽的腰。
“其實都是她一直在說。而且,我覺得……殷夫人的精神狀況,不太好。”
卓舒然點到即止。當時他意外碰到饒素娟,整個人都懵了,之後對方的一番話又把他攪得心裏一亂,一時竟然忽略了饒素娟的不對勁。卓舒然對殷家的情況了如指掌,很清楚作為殷夫人的饒素娟不應該會出現在C國。
作為一個心理學博士,卓舒然對饒素娟口中的“真相”有九分把握她說的是真的。盡管這一點不會改變卓舒然對殷家的態度,但發現自己也不算徹底被拋棄,其實殷瑾和對他是有感情的,這一點令卓舒然多少感到一些安慰,多年來的心結有所鬆動。
雖然卓舒然這輩子都不太可能和殷兆瀾和平共處,但並不妨礙他發現殷夫人的問題後,稍微提醒一句。當然,他是不會主動打電話告訴殷兆瀾的。至於鄭冽聽了他的判斷後,會不會提醒殷兆瀾,這就不是他的事了。
鄭冽意識到卓舒然話裏的嚴重性。他隻想了一秒,已經決定打個電話給殷兆瀾。盡管和殷兆瀾分手了,鄭冽也沒有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殷兆瀾還是中天集團內定的執行總裁接任者。
殷家家破人亡,除了關係糾結的卓舒然,殷兆瀾隻剩下殷夫人一個至親。一旦殷夫人發生意外,殷兆瀾恐怕會痛不欲生。
鄭冽沒有避著卓舒然,就著兩人赤-裸相擁的姿勢,用□過後低沉沙啞的聲音打電話給殷兆瀾。
果不其然,殷兆瀾那邊已經因為殷夫人的失蹤變得焦頭爛額。
殷兆瀾被送到C國主持中天集團的分公司,雖然美曰其名是鍛煉學習,但在不少人眼中都有點被貶謫的味道。
而且C國的這家分公司規模一般,效益不好,勉強隻能維持收支平衡,原來的負責人怕總公司那邊找他麻煩,對殷兆瀾這個空降兵很不歡迎。
殷兆瀾卻正需要這樣的挑戰和忙碌來遺忘心裏的刺痛。
或者和鄭冽在一起的兩年給他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一直以來,他都有一種刻板的感覺,仿佛他隻要在不冷不熱的相處中偶爾給鄭冽一個笑臉,鄭冽就會很高興很滿足,會毫不猶豫走回他的身邊。
所以分手後,殷兆瀾對鄭冽的態度隻有客氣生疏,即使心裏若有所感,依然遲疑著要不要踏出這一步。
可是當他終於不顧自尊,鼓起勇氣踏出這一步,鄭冽卻拒絕回到他的身邊,選擇轉身而去。
然後殷兆瀾驚覺有些東西,早已經在他的遲疑中變淡、死去。
他落了淚,而以前看到他的眼淚會慌會笨拙地安慰他的鄭冽,隻是靜靜站在一邊,眼帶遺憾地看著他。
殷兆瀾狼狽不堪地逃了,接著是日複一日的失眠,精神不振。不過他習慣逞強,平時強打起精神,不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但他的這些小伎倆瞞不過生出他的殷夫人饒素娟。
殷兆瀾到了C國,比較令他覺得安慰的可能隻有可以就近探望他的母親這一點。相較於殷家出事之初,殷夫人的竭斯底裏、精神崩潰,如今殷夫人的精神狀況已經穩定很多,但不幸的是,年僅四十八歲的殷夫人開始出現輕微的帕金森病症狀,而這種病隻會逐步加重。
對此,殷夫人的態度很平靜,也十分配合醫院方的治療。
一般情況下,殷夫人還是正常的。
以前殷兆瀾不明白為什麽殷夫人精神崩潰後,隻有在看到他——她唯一依然存活的兒子時會出現暴力傾向,後來知道了卓舒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想到他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倒有些明白了。恐怕對於父親殷瑾和的出軌以及卓舒然的存在,殷夫人是知情的。但殷瑾和為了保護他們母子而自殺身亡,殷夫人連繼續恨他都做不到,想起他的好,又難以控製同時想起他的背叛,陷入矛盾的情緒當中無法□。而殷兆瀾的臉,隻會更刺激到她。
殷兆瀾很悲哀地發現他曾經堅信的幸福隻是父母粉飾太平的假象。他和卓舒然的關係更因為上一代的恩怨以及自己的愚蠢變得怪異敵對。
殷夫人一直待在C國療養,對殷兆瀾在國內所做的事並不清楚。但她是大家子出生,自然了解殷家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殷兆瀾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撐起殷家,必定少不了別人的幫助。為了得到這些幫助,殷兆瀾到底付出了什麽代價,曾經心高氣傲的殷夫人都不敢去想。因為沒有了殷兆瀾撐著,殷家剩下的所有人都會過得無比艱難。所以清醒的時候,殷夫人都會盡可能地對殷兆瀾好。
殷兆瀾來了C國工作,殷夫人很高興。但她沒有忽視兒子眼裏的黯然與傷心。
“……阿瀾,阿瀾?”殷夫人饒素娟說話說到一半,見殷兆瀾怔怔地失神,眉宇間帶著難以掩飾的疲累,不禁慢慢停止了話。
過了好一會兒,殷兆瀾才反應過來:“……媽媽,怎麽不說話了?”
饒素娟默默地看著他,眼裏閃著心疼。
“媽媽,我沒有事,您不用擔心。”殷兆瀾說。
“阿瀾是……有了喜歡的人嗎?”饒素娟柔聲問。
殷兆瀾一愣,抿起唇沒有說話,眼裏卻有了一點光彩,又很快變得黯淡。
饒素娟還有什麽不懂的,頓了頓,問道:“她是個怎麽樣的人?”
“……花心、霸道、浪費、享樂主義、吊兒郎當……”幾乎沒有猶豫,殷兆瀾不客氣地說出一大堆評語。
饒素娟的表情凝住了。怎麽聽著就不像個好人?甚至不像個女人?
即使自認開明,饒素娟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很抱歉,母親,我喜歡上一個很糟糕的人呢……”殷兆瀾開玩笑似地說,可是眼裏沒有笑意。他走到這一步,自認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不過見母親這樣的反應,他還是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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