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見了，心中不由得開始打怵，要是就這麽說出來是圓公公和餘美人的話，會不會自己也會沒命？
宮中的事情實在是太複雜，許多的問題都是禁不住考驗的。
尤其是像老嬤嬤這樣的身份，更是沒有辦法言說，本來就是戴罪之身，好不容易在慎刑司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差事，沒想到還是會迎來這種結果。
在餘美人和皇上之間，權衡了一圈，人最怕的當然會是皇上，可是這皇上有時候管不到這邊，能報仇的便隻有餘美人和圓公公。
皇上似乎是看出了她顧慮，便問道：“要是朕都做不了主了，這宮中還能有什麽事情別人能做主？朕倒是很好奇，這究竟是誰，能讓你這麽猶豫？”
那老嬤嬤既然當初敢在自己的湯水中下毒，就說明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自然也不會心軟，甚至還能殺伐果斷。
但是現在一個殺伐果斷的人都猶豫了，這人的本事的確是挺大。
老嬤嬤自知瞞不過去，便“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
“皇上，老奴當初做的錯事老奴已經知道錯了，但是現在這樣純屬是無奈之舉，還希望皇上明鑒。”
皇上一陣無語：“你跪下做什麽？有什麽事情能不能起來說？”
這要是被陸遙瞧見了，自己怕是說不清了。
真是耽誤自己的大事！
老嬤嬤誰知道還倔強上了，死活不肯起身，表示自己一定要贖罪，這種話還是跪著說心裏舒坦。
這話聽在皇上的耳朵裏一陣無語，倒不是因為自己對當初下毒的嬤嬤有多少的偏見，而是覺得這人根本就是有病，都說了不用跪了，還非要跪下，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這人的執念自己也不太明白。
“你先起來。”
皇上說道。
老嬤嬤表示：“皇上不原諒老奴老奴便一直這麽跪著不起來。”
皇上：？？？
要不是怕陸遙瞧見的話，自己早就已經讓她出去暴曬了，這麽喜歡跪著，那就一直跪著好了，奈何現在不是時候。
“行了行了，趕緊起來，朕的話你都不聽了，看來嬤嬤現在當真是找到了靠譜的靠山。”
眼瞧著皇上要開始生氣，老嬤嬤隻好起身。
誰知道剛剛起來便再次聽到皇上來了一句：“不用叫朕皇上，有事說事。”
雖然嬤嬤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可還是聽話的照做了，皇上自有皇上的用意，一個戴罪的人怎麽能問的太多？
“皇上，這圓公公和餘美人的關係，您在宮中有耳聞嗎？”
餘美人和圓公公？
皇上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時候好像的確是聽說過這事，可皇上後宮幾個妃子，他一個都不在意，所以一開始太後暗示自己的時候，皇上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不同了。
這餘美人和圓公公最近在宮中的風頭很是盛，就連周公公都聽到了消息，還在皇上耳邊說過，這要是再裝傻下去，怕是整個後宮都能被攪弄的天翻地覆。
沒想到，這餘美人還是個心機的，本來以為太後給自己納的妃子都是笨蛋美人，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這時候，皇上還是選擇裝傻，便反問老嬤嬤：“這圓公公和餘美人有什麽關係？一個是妃子一個是太監，難不成還有苟且之事？”
皇上這問題提出來的時候原本隻是試探性的一問，但是沒想到老嬤嬤的表情瞬間沉了下去。
皇上這著實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啊，自己特麽胡亂瞎猜的還能成真。
之前的時候曾經想過，這些擠破了頭想要進來的妃子，會有那麽一天耐不住寂寞，但是萬萬沒想到，這第一個綠了自己的，竟然是一個太監，簡直……
老嬤嬤一抬頭，就瞧見皇上這表情不是太好看，也是，這種事情換做是誰誰能高興的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有證據嗎？”
皇上追問著。
老嬤嬤現在唯一能保命的就是皇上，便直接將圓公公和餘美人的關係絲毫不漏的說出來。
“皇上，您之前可曾聽聞過，餘美人還沒有進宮之前，和圓公公曾是情郎，但是餘美人鐵了心的要進攻，直接和圓公公斷了關係，但是圓公公也是個癡情的，於是便直接進宮做了太監，還靠著自己的本事，直接在餘美人的身邊當差。”
皇上聽聞，隻能搖頭：“這事朕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卻知道，這不是能證明他們二人狼狽為奸的證據，若是真的想要扳倒他們，你還是需要找一些靠譜的證據，現如今，你已經將圓公公和餘美人的事情說了出來，就算是再和他們合作，怕是性命也難保了吧？”
皇上怎麽可能不知情，這許多事情和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牽一發而動全身，身為皇上，必須將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這假裝出來什麽都不知道，想的就是讓大家以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而這個老嬤嬤既然能和圓公公和餘美人合作，就說明有利用的價值，既然有利用價值，那麽知道的東西不能是一個兩個，簡單的說出大家都知道的關係，豈能作為證據？
皇上也知道，最近太後也在暗中調查圓公公，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這……”
老嬤嬤突然便猶豫了。
這種神情更加讓皇上料定了還有大魚。
“你先慢慢想著，這人朕今天是必定要帶走的，你要知道，朕能留下你命，自然也就能直接讓你在宮中消失。”
說著，皇上輕輕一笑。
目光中沒有半分的凶狠，反倒是十分淡然。
他本就眉清目秀的，現在更是平添了幾分深不可測。
老嬤嬤見過這樣的神情，當初自己下毒被發現的時候，皇上就是這副神情，好像已經料到了一般。
這時候，陸遙奮力背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小蓮子出來，瞧見皇上也在，便急切道：“小黃子，你快過來搭把手，這人還有幾口氣，我得趕緊去找大夫。”
皇上見狀立馬上前，這一動作直接看呆了眼前的老嬤嬤，一抬頭，正對上一雙警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