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實在是狠戾,那接話的小廝也硬是愣了一下,才反應回來在說什麽。

可仔細看了一眼陸遙,不過就是一個沒什麽階層的小太監,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呢?

就算是放了狠話的人又能怎麽樣?之前的時候見到的會放狠話的人多的是,卻也沒有見到哪個真正敢來太醫院鬧事的。

“行,你若是說完了,就趕緊走吧,你要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說罷,陸遙倔強的起身,既然已經確定了不會救人,她也沒什麽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這時候身後有人急急忙忙跑出來,叫住她:“你等等!”

陸遙回頭,隻見那人走路好像還是有些磕磕絆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是陸公公吧?”

陸遙點頭。

聽聞肯定的回答,他拿出藥箱來,急切道:“病人在哪兒?我這就跟著你過去。”

這話一說,不僅僅剛剛門口攔著人的小廝愣住了,連陸遙自己也愣住了。

這說的什麽?剛剛還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態度,現下便仿佛直接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著實是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成,時間不等人,我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

陸遙回頭對那個小廝說道。

即便自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既然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便就要好好的裝一下,否則下次再過來,還以為自己是好欺負的。

陸遙帶著人一路來到了辛者庫的柴房。

那禦醫瞧了一眼這地方,瞬間有種自己被騙了的感覺。

“你確定,這病人在裏麵?”

“我親手救出來的,在辛者庫,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是有人不讓他死,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陸遙已經把話說得很明顯了,意思就是背後有大人物,最好是好好做事。

那禦醫聽聞點點頭:“知道了小公公,帶我進去吧。”

說著,二人推開了門,小黃子就在小蓮子的前麵守著,表情為難。

陸遙見到他這種半死不活的模樣,再加上小黃子那種苦大仇深的神情,還以為小蓮子已經過去了,一個箭步衝到他麵前,晃動著他的身體。

“小蓮子,你醒醒啊,我已經把禦醫給你叫來了,你快醒醒,你要是就這樣出了事,我怎麽能心安?”

陸遙差點就開始撕心裂肺的哭了,剛剛發出聲音來,便聽見一道聲音虛弱的傳來。

“小陸子……我這還沒死呢,你要是再晃下去,怕是我的命就沒了……”

聽見聲音,陸遙急忙鬆手,看著他艱難的睜開眼,人還活著,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人還活著,就是好像半死不活的。

陸遙顧不得其他,連忙道:“大夫,你趕緊去瞧瞧,這人是不是快活不成了,我得趕緊給他買個合適的棺材,小蓮子你放心,進宮之後的賞賜不多但是也不少,我定然能拿過來,給你買個不錯的棺材……”

小蓮子哭笑不得,禦醫上前,摸了摸小蓮子的脈搏。

“這人是還活著,但是也就剩不下幾口氣了,主要是受了傷,又沒有吃飽喝足,身子的底子本來就虛弱,所以……”

“不管你想什麽辦法,麻煩一定要治好他。”

這時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小黃子開口。

禦醫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這個人了,隻是這人蒙著麵,即便瞧著眼熟,也記不起在何處曾經見過,但是身上氣宇非凡,怕是什麽大人物,蒙著臉便是不想叫人瞧見模樣。

直到這人開口說話,禦醫覺得,這哪裏隻是模樣長得氣宇非凡,說話也帶著一股身份地位不低的模樣,想著,心裏忍不住有了幾分忌憚。

禦醫低眉恭敬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還得麻煩陸公公,去給我取一碗清水來,待會有用。”

陸遙照做去了。

禦醫查看身上的情況,這小蓮子可是受了不少的傷,甚至身上都沒有幾塊好皮了。

現在這種情況,甚至禦醫瞧見了也忍不住開始咋舌。

“這好好的人怎麽就成了這副模樣,誰能下了這麽狠的手。”

陸遙沒說話,但是很快便迎來了一個難題。

要有人幫小蓮子擦拭並給傷口上藥。

雖然說是個太監,但是這還是有不方便的地方。陸遙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回頭瞧見小黃子,便讓他去。

小黃子也蒙了,讓陸遙去。

陸遙道:“那好吧,咱不僅沒瞧過男人的身體,連女人的都沒有瞧見過,現在卻能瞧見太監的了。”

這話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可是又說不出什麽地方別扭。

陸遙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但是看著小蓮子這樣難受的模樣,自己推托下去隻能加重他的痛苦,陸遙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這要是在現代又有什麽好害羞的。

誰知道陸遙的手剛剛搭上小蓮子的衣服扣子,手便直接被人拉住了。

“還是我來吧,這兄弟之前給我送簪子,我還沒有感謝他,這也算是我救了他一命吧。”

陸遙聽見小黃子這麽說,想都沒想就讓給他,兩個人在交接的時候,無意識的互相碰了一下手指,陸遙倒是覺得沒什麽,反倒是小黃子的表情看起來不是那麽自然。

誰知道是怎麽回事?

陸遙現在心裏隻想著救人,誰有空關心別人怎麽樣管,有病的話就去治病,畢竟禦醫還在這裏呢。

很快,在涼水的擦拭下,小蓮子漸漸恢複了意識,口中不停的喊著小陸子,陸遙隻得上前,握住他的手。

“別著急,我在這兒,我已經找來了禦醫,馬上就能救你的命了,你沒什麽大礙,就隻是傷的太重了,聽我的,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話裏話外,都能透出陸遙的愧疚,可是皇上在旁邊聽著,總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陸遙對別人這般模樣,心裏竟然湧現出了幾分不爽。

可他也沒有什麽理由能攔下她,便隻能聽著。

適當的說了一句:“你感覺好點了沒?這是給你擦的第二遍了,是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