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內訌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著很近,但我們卻走了快一個小時,這才穿過樹林來到了那亂石山的麵前。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那不是一座普通的山,隻不過是大地劇烈震動後疊起的大堆岩石而已。岩石與岩石之間的縫隙很大,犬牙交錯相互擠壓,感覺上很多石塊能直立在地麵上純粹是個奇跡,陽光和海風在縫隙間進進出出,保持著裏麵的幹燥。

我們分頭檢查了岩石的情況,發現這些石塊壘疊得非常穩固,甚至超過了房屋的堅固度,裏麵不但很深還有許多分支,隻要把上麵的縫隙湧樹枝和泥土堵住,這裏就是個很好的套房,住下我們這十來個人根本不是問題。

我看完這洞窟,正準備說安排下大家接下來的事宜,突然之間,我感到疲倦像是潮水般湧上了腦中,頓時讓我一陣暈眩——我竭力穩住自己,再看看大家,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已經累得很了,不得已之下,我隻能宣布暫時休息,中午醒來之後我們再商量後續的工作。

至於上午放哨的工作就由我和鐵勇輪流來做,一人倆小時半。

首先是我,這中間我一直呆在洞口,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時不時朝那樹林中嘍一眼,除了偶爾看見風吹灌木晃外再無收獲,平平安安渡過了兩小時,換成了鐵勇——當然,這鳥不生蛋的荒島,能有什麽?

不過,某一時刻,我還真以為看見了東西,但當我發現那隻是太疲倦產生的錯覺後就不管了,走到外麵塊大石頭後麵去噓了個噓,回來繼續坐著養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太累,鐵勇替換我之後,我隻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這時候我發現洞窟中的人數不太夠…“他們說出去弄點食物回來,”雷蒙坐在洞口陰影中。小聲的給我解釋:“老海狼和那倆水手布魯諾和本沙明,還有大胖廚師。”

我點點頭打了個哈欠:“那行,你繼續,我出去洗個臉。”“我也去。”鐵勇跟著把睜開眼,從石頭上爬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睡不著。”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用手在臉上**:“晚上再睡吧。”

我倆從石窟出來走下岩山,跟著朝水潭走去。可是我們剛剛繞過叢灌木還沒露麵,就聽見一聲壓低嗓子的咆哮傳來過來,“我說不行!”

那是老海狼的聲音,低沉而憤怒,像是被激怒的熊。

我倆立刻蹲了下去,躲在灌木後麵偷聽,跟著就聽見胖廚師馬丹的聲音,結結巴巴像是在和稀泥:“你看,我說不行吧…對不起船長,我告訴他們了…你們別這樣。就聽船長的話吧…我們現在不能…”

“住口,馬丹!”其中一個水手的聲音響起,像是在解釋又像是爭辯:“我們明明人多,為什麽要聽他們的?這裏食物和飲水都不夠,要是大家都留在這裏,那誰也活不成!”

“我們有兩把罐頭刀,對付幾個中國人足夠了,”另一個聲音響起:“除了我們四個,巴雷和德科也是自己人,我覺得可以說服他們。最重要的是我們還能把保羅拉來入夥。”

“七個人了,”第一個聲音又說:“隻要我們把三個中國人殺了,到時候雷蒙和埃米爾也不是問題…船長,到時候這裏就是你說了算了。”

“我說。夠了!”老海狼低吼道:“我們現在同舟共濟,你倆卻在鼓動我帶人內訌,我真不知道你們是傻了還是瘋了——這事兒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了!”

老海狼這話之後,水潭邊立刻就是一片沉默,我和鐵勇偷偷探頭出去看看。見那倆水手正在交換眼色,看上去對此並不很認可…

我心想這倆孫子還真不是個東西,現在這種情況下丫居然還想和我們倒騰,真以為哥們好欺負是吧?不過老海狼看著還算靠譜,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既然如此,我是不是應該出去露個麵,還是把這場麵給鎮住?

不等我心裏盤算打定,那叫本沙明的水手突然上前一步,臉色也變得陰鷙無比:“船長,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我可就得提提兩年前那件事了,當年的你可不是這麽做的!”

老海狼臉色一變,猛然邁上一步,一手伸出掐住他的脖子,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說什麽!”“我說…說什麽,你自己…自己清楚!”本沙明伸手把老海狼的手掰開,冷笑一聲:“當初我們把那女人救上來的時候,要不是你帶頭,我們也不會輪jian她,致使她最後跳海自殺——上次是你想要那女人,這次是我們!那中國女人很漂亮,我們早就心癢癢了,你隻要帶我們把這件事做了,那麽她就能變成我們的玩物,在這島上最後的消磨手段!”

那女人…我草你姥姥!這孫子在說晨曦?

我腦中嗡的一聲響,瞬間覺得鮮血湧上了頭——他媽的,沒想到這孫子居然在打晨曦的主意,不但要殺了我們,還想把晨曦弄成他們的玩物?

不用看,我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臉色黑得可怕,殺氣十足,當時我就站了起來,準備給這孫子個教訓,不過我剛剛起身鐵勇卻拉了我一把。

他臉色同樣難看,但此刻人卻比我清醒得多:“等等葉子,我們看那老東西和胖子怎麽說,要是他們也有這心思…哼哼!”鐵勇伸出個指頭在喉嚨下一畫:“到時候我們全都廢了!”

本沙明把老海狼推開之後,另一個水手布魯諾也站到了他旁邊,臉上滿是yindang的笑容:“船長,都有過一次了,這次又有什麽打緊?你就同意了吧。”

老海狼臉上陰晴不定,連著變了幾次,突然他重重歎了口氣,臉色也暗淡了下去:“不錯,那一次我喝醉了,侵犯了那個可憐的女人,等我醒來之後,才發現你們居然…居然…居然把他…”他眼角漸漸濕潤起來:“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但是她已經死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本沙明哼了一聲,臉色變得說不出的狠毒:“你還是順其自然,這次也遂了我們的願吧!”“要不然。那可就別怪我們了,”布魯諾從懷裏摸出罐頭刀,“船長,我這是不是最後一次叫你船長,可就看你的選擇了。”

“不要啊。不要啊,”胖子馬丹慌慌張張的擺著手,站到了他們當中:“請不要這樣…船長,船長,請你說話啊…”他像個小醜似的走來走去,但水潭邊三個人都沒理他,直勾勾的盯著彼此,嚴陣以待。

“你們收手吧!”老海狼歎了口氣,“你們要是現在改變念頭,我保證不把這事兒告訴任何人。我們一起在島上生存下來——否則,等回去之後,我一定回去警局自首,也會把你們告發了的。”

“回去,我們還能回去嗎?”本沙明淒厲之極的笑了聲:“我們回不去了,老家夥,你清醒點吧,我們回不去了!”他指著島嶼畫個圈:“我們遠離航道,海圖沒有標記,被救的幾率比中彩票還低。怎麽可能回去?我們會在這島上一直待到死,死!你知道吧?”

本沙明的瘋狂也感染了布魯諾,在他說話的時候,他眼中露出種絕望的瘋狂。嘿嘿嘿的怪笑了起來…

“那對不起了,”老海狼緩緩把自己懷裏的威士忌摸出來放在地上,擺個架勢:“別把酒摔壞了。”這架勢,這準備,明明白白是等著這倆出手了。

看上去,老海狼是絕對不打算妥協了…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我連忙從地上撿起根棍子,深呼吸兩口,把臉上硬擠出個笑容來:“走,鐵勇,該我們出場了,”我看看鐵勇,這丫似乎還沒明白我的打算,於是我拍拍他:“弄點笑容出來,可別讓這倆孫子看明白了。”

聽我這麽一說,鐵勇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拎了塊石頭,把手背在背後藏著,臉色很快就變得人畜無害起來——我倆躡手躡腳的朝回走了幾步,我把棍子很隨意的扛在肩上,突然提高了嗓子:“鐵勇,你丫能快點不?”

“我這不是快了嗎?”鐵勇扯著嗓子吼道:“就去抓個魚而已,你那麽急幹嗎?”我倆一唱一合穿過樹林,從灌木叢後麵繞過去,看見他們四人還站在水潭邊,隻不過那倆水手已經把罐頭刀給收了起來,老海狼也重新撿起了威士忌,竭力讓自己的臉色平複下來。

看來,這老海狼還並不希望我們知道這件事,想再給他倆個機會…

我和鐵勇晃晃悠悠的走過去,一看見他們立刻笑了笑:“喲,你們起來挺早啊,怎麽不睡了?”“睡不著,”不等老海狼開口,本沙明先僵硬的笑了笑:“我們來洗臉——你們這是…?”

“捉魚啊,中午咱們怕又是吃魚了,”我走到水潭邊,朝裏麵探頭探腦,突然提高嗓子叫了聲:“喲,好大的魚,你們快看!”

我這一喊,他們的注意力立刻就都轉向了水潭。

我猛退一步,手裏的棍子高舉過頭,掄圓了一棍砸在本沙明的肩上,隻聽一聲清脆的哢嚓聲,棍子和這丫的肩胛骨齊齊斷了——他一聲慘叫,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與之同時,鐵勇手裏的石頭也狠狠砸到了布魯諾的後腦上,這丫甚至叫都沒叫,麵朝下就撲倒在了地上。

在老海狼和廚師馬丹驚愕的目光中,我慢慢從地上又撿起塊石頭,緩緩蹲在本沙明的旁邊,把這丫的腿給拉拉直——這孫子滿臉滿眼恐懼,顫抖著掙紮:“不要啊,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一麵叫,一麵使勁把腿朝後縮…

“幹什麽你不清楚啊?”我猙獰無比的冷笑一聲:“你都打我老婆的主意了,我廢你一手一腳應該不算過分吧…來,聽話,把腳給老子伸直了!”

聽我這麽一說,這丫立刻明白事情敗露了,瞬間開始大聲叫喊起來,我根本不管,隻是一味把這腿給他掄直——不過這丫腿上勁兒不小,我死活拉了幾次都不伸直,甚至一不留神還差點被踹中。

我瞬間火了,立刻狠狠一拳砸他肩上的傷口處,立刻聽見這丫殺豬般的嚎了起來,聲兒響徹島嶼…我眼疾手快,趁丫腿上鬆勁兒的瞬間使勁一拉,跟著把石頭duang的砸了上去,立刻又是一聲響!

操你姥姥,哥們今兒聽的就是這聲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