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悟道的酸蘋果
“以‘不朽者’領主——虛空攜者之名開啟‘戰爭王庭’！”
鋼鐵鑄就的骸骨鐵翅從輪回士的背後伸展開來，冰冷而死者之聲響起：“歸來吧！永恒的武士們！沉睡的不朽者！”
轟鳴聲響起，戰爭之門的背後似乎有龐大的力量在推動者沉重的時空之門，在嘶啞而尖銳的聲音中，龐大的鋼鐵門扉驟然開啟。
隨著局勢的變化，主神也開始更改周圍的環境，不斷擴展擂台的範圍，直到最後整個擂台都變成了小型的平原。
而白朔的目光，已經被從門中湧出的鋼鐵洪流所吸引。
沒錯，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不折不扣的，鋼鐵洪流！
隨著門扉的開啟，無數鋼鐵的人形物體出現在陽光之下，他們有著人類一樣的外形，其本身蘊藏著遠超現實世界的戰爭科技，但是看起來卻像是‘屍骸’和‘骨骼’所拚湊起來的亡靈。
沒錯，亡靈。
來自太空和墓穴之中的，鋼鐵亡靈！
他們是來自戰錘世界的‘懼亡者’，在‘永生’的**之下，將脆弱的血肉之軀換成不朽的生體金屬軀體，從此生命的本質被機械生體所取代，而自身的理智也被對於生者的無窮憤恨和嫉妒所吞沒。
曾經占據一個個星球的鋼鐵城市便是他們的墓穴，銀河中無數的星球都因他們的蘇醒而毀滅。
他們是‘永恒的武士’、‘無魂憎惡之回音’、‘無可回避者’……
在‘墓穴領主’的命令之下，他們的眼部亮起同樣慘綠色的光芒，渴望著戰爭和殺戮的鋼鐵亡靈們從沉睡中蘇醒，踏入陌生的世界，發出整齊劃一，猶若雷霆一般的腳步聲！
手提著‘高斯分離槍’、‘粒子發射器’，其中魁梧如巨人的鋼鐵亡靈甚至在盔甲之外背負著名為‘特斯拉破壞炮’的可怕武器。
太空亡靈武士和不朽者們組成了整齊到極點的方陣，在一陣陣雷霆的聲響中從戰爭之門後走出，無數如海潮一般的冰冷殺機鎖定白朔。
數百名‘亡靈領主’揮舞著金屬手掌，在驅逐者底盤的托起中飛上天空，指引著軍隊的前行。
以‘毀滅日’為名的戰爭‘方舟’隨著軍隊的行進從空間中緩緩的飛出，懸浮在天空之上。
鋪天蓋地的從門扉之後湧出，數量是數萬？數十萬？數百萬？還是……
到最後，完全失去實感的敵軍數字和鋪天蓋地的鋼鐵骷髏武士都會將所有敵人的心理提防徹底撕碎。
而不論敵人是誰，對於這些被束縛在鋼鐵骸骨中的可悲亡靈們來說，生者和死者的戰爭即將再次開始，致死方休！
瞬息間，白朔便感覺自己至少被上千把武器鎖定，這種殺機所引起的預感令他渾身皮毛發乍，像是被無數根針頂住一般。
在無窮盡的鋼鐵之潮前方，白朔緩緩的舉起手掌，無奈的撓著頭：“你居然想比人多？”
“我原本的意思其實是……比人多我也不怕呀！”
在驟然亮起的結界光芒中，白朔認真而嚴肅的說道。
一根細長的手指無聲的在無數敵人的視線中舉起，指向天空。
白朔深吸了一口氣，在衝天而起的結界光芒中，吟誦咒文：“魂歸來兮——修羅道，展開！”
彈指間，純淨的結界光芒被染成了淒厲的血紅！
在白朔的腳下，光芒如海洋一般奔騰，深遠而廣闊，帶著無盡的暴戾殺意。
就在白朔的腳下，屍骸惡鬼之軍從血色的光芒中走出，帶著獰笑和依舊流淌著鮮血的軀體，歡呼著舉起武器。
渾身覆蓋著漆黑鐵甲的猙獰鬼神跨坐在鮮血赤兔之上，拖曳著殘缺的方天畫戟，獰笑著前行。
觸目所及之處，無窮的鋼鐵骷髏，有如雜草！
整個龐大的擂台此刻在雙方的力量之下被整齊的劃分成兩種不同的世界，一方是鋼鐵亡靈們以憤恨織就的‘墓穴戰場’，而另一方……則是無窮修羅惡鬼歡笑著從血海中走出的猩紅色世界！
在如海洋一般波瀾起伏的血色光芒中，無窮的淒厲惡鬼們結成不同的陣列從永恒爭鬥的戰場上走出，踏上新的舞台。
鮮血和殺戮爭鬥織就盛宴的hellsing，以敵酋之首、心中大義和野心成就己身無雙之名的‘三國無雙’、仙魔匯聚、無數豪傑馳騁於荒原世界的‘無雙大蛇’……
一路走來，白朔的地獄道中所收集的惡鬼修羅在原本‘不死之王.阿爾卡特’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展，融合‘大蛇討伐戰’中犧牲的英魂武將、百戰兵卒，天庭八百舍身衛道的仙官……
其數量已經達到就連白朔都為止詫異的程度，而其所持有的永恒爭鬥之心在修羅道中無窮殺戮的鑄煉中已經化作將整個世界都侵蝕轉化成‘戰場’的暴戾殺意。
這群惡鬼修羅們渴求著殺戮和戰爭，在無窮的戰鬥中超脫己身，將‘弱肉強食’的至理銘刻於靈魂之中，或是堅持大義，或者身懷野心，再或者隻剩下將所有敵人都誅滅殆盡，追求死之極限的單純欲望，在修羅道的世界中無休止的進行著爭鬥和殺戮。
而現在，白朔終於開啟了那一扇赤紅色的修羅之門，渴望著‘新的殺戮、新的戰爭，和新的死亡’，修羅惡鬼們應召而來，滿心歡喜、激動到不可自抑的等待著‘主君’發起進攻的號角。
須臾之間，鮮血一般的暴戾之紅席卷著大地和天空，恍若怪獸一般俯瞰著敵人，在他們鋼鐵軀殼下投下了自身的色彩。
一瞬間，原本是兩者之間的爭鬥化作兩軍對壘的慘烈之景。
在整個修羅道的最中央，無窮陣列的拱衛中，白朔的眼瞳中恍若有金色的流火盤旋，視線洞穿了鋼鐵的要塞，看著敵人猙獰的麵容，緩緩搖動手指。
“別急，還沒完啊。”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和敵人的海拔高度並不相同，他抬起頭看著鋼鐵要塞，忽然說道：“這個位置，有些低了……”
“那就墊高一點好了。”白朔微笑著舉起手掌，指節摩擦，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世界傳遞開來：
“畜生道，展開！”
刹那之間，有龍蛇的嘶鳴從血海的最深處響起，帶著永恒的暴戾和貪婪，曾經的塵世巨蟒蘇醒。
猩紅色的血海頃刻間萬丈狂瀾，漆黑而猙獰的巨蛇從結界中具現，自血海的深處浮起，以其龐大的頭顱托起了白朔的身體，帶著吞天食地的暴戾氣息將身體盤旋在一起，俯瞰著遠處高聳入雲的鋼鐵要塞。
無窮妖魔的幻影從血海的深處顯現，原本修羅道那種達到極限的恐怖數量再次擴充，這一次應召而來的是恐怖而饑餓的妖魔！。
“夠了！進攻！”鋼鐵的咆哮聲要塞中響起，作為‘墓穴領主’的輪回士‘虛空攜者’那冰封多年的感情波動已經被驚天動地的聲勢陷入震撼中。
兩軍對壘，如果氣勢被對方徹底壓下，那麽就代表著‘敗北’的到來。
以軍團征戰而走到現在的虛空攜者無比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已經不能在給白朔時間，誰知道他還能召喚出什麽可怕的玩意出來？！
隨著他的命令，數百名懸浮在空中的‘亡靈領主’揮舞著手中的金屬手杖，在狂暴的靈能散發中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沒有咆哮，沒有嘶鳴，隻有一陣鋼鐵摩擦，大地轟鳴的巨響。
戰爭之門的虛影驟然再次擴大，無窮的鋼鐵亡靈端著各種武器從其中衝出，在匯聚在同一個節奏中的腳步聲裏前進，狂奔。
懸浮在空中的‘毀滅日’方舟充能開始，不朽者在死寂中邁出步伐，眼中慘綠色的火焰充斥著無盡的憤怒和嫉妒。
‘遊魂’部隊開始進行空間跳躍，下一瞬間便會從次元中跳出，衝入修羅道的深處，開始掠奪生命的盛宴。
方舟巨炮、遊魂部隊、重型鋼鐵蜘蛛、覆蓋大地的亡靈部隊，充斥天空的金屬甲蟲之潮鋪天蓋地而來，向前碾壓！衝擊！進攻！
相比於對方的驚天動地，此刻修羅的陣列中卻依舊是如同死寂一般的平靜，恍若衝擊而來的鋼鐵潮流僅僅是幻影，屹立在最前方的鬼神視線依舊對著前方的某一處空氣，一動不動，恍若石像。
隻有驟然如海潮衝天而起的狂暴殺意，染紅天空和世界的搏殺欲望才能證明它們心中燃燒而起的衝動和渴望。
它們在等待，等待一個聲音。
俯瞰著遠處恍若鋼鐵城牆推進而來的世界，白朔露出期待的笑容，手掌再次舉起。
這一次，是恍若刀斧一般的向著前方斬落，高亢而激昂的聲音響徹世界：
“進攻！”白朔的臉上牽起一絲笑容，向著所有的屬下和敵人宣告：“凡所見，盡滅之！”
於是，寂靜的世界被歡呼和咆哮聲所擊碎，腥紅的人潮舉起手中殘缺而猙獰的武裝，戰馬嘶鳴，修羅獰笑、英魂呐喊！
在恍若天地碎裂的進攻之前，他們毫不遜色的向前邁出腳步，在鬼神舉起的方天畫戟之後奔赴戰場！
緊接著的是六十萬萬阿賴耶靈魂之潮從結界之中席卷，在狂潮風暴的核心，白朔大笑著念出咒文：
“人間道——天命加持！”
……
在場外，拿著水果刀削蘋果的男人坐在觀眾席上，一邊漫不經心的看著各場比賽的實況，一邊切著手中的蘋果。
等到手裏的蘋果完全削好了之後，他才轉身將蘋果遞給身旁的少女：“要吃麽？很甜的呀。”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麵容姣好的少女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祝你在死前能夠把這一箱吃完。”
“哈哈，怎麽可能，絕對還能吃好幾箱的！”麵對少女的話，悟道一本正經的反駁著不是重點的地方，然後說道：“你不覺得有一個溫柔的男人削蘋果給你吃是很浪漫的一件事情麽？”
“抱歉，我對所有隊員全都死光的中年單身大叔沒興趣。”
“哈哈，果然是毒舌屬性的穗香最萌了。”悟道一口咬在蘋果上：“看到了麽，穗香，那便是你的敵人。”
他將觀看的比賽調整到白朔的擂台之上，滿是讚歎的扭頭說道：“看，很厲害把？王權之劍就在他的手上哦，你老師最後的王權……”
在未來穗香冰冷而憤怒的目光中，悟道再次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讀作‘戰友’寫作‘仇敵’的少女，鼓勵的說道：“祝你被他殺到連渣都不剩之前能夠再次看到星空之主的王權……”
“不過，你可以向白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把你的事情說一下嘛。”悟道認真的建議著：“說不定他會滿是感動的抽出王權之劍來……然後把你砍成一團爛肉。”
帶著陽光無比的微笑，悟道說出了刻毒而陰冷的話：“反正你就是星空之主這一係的最後一個死剩種了，死了的話，我們的那位新任團長大人，豈不是會很開心？”
第一次他在別人麵前顯現出惡毒的一麵，但偏偏是這種樣子，卻給人一種無比矛盾的感覺。
雖然他的語言惡毒，但是如果仔細傾聽的話，卻能夠察覺到，他話中的意思無疑是想用最極端的刻毒讓少女放棄無疑是螳臂當車的挑戰。
未來穗香，身高一米五六，雙魚座、乳量是秘密的毒舌少女，七星級輪回士，星空之主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名弟子，也是全知戰團名義之上的繼承人。
雖然那位星空之主在選擇她為自己學徒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教她什麽就在大型團戰中被死生之主和‘奧法之王’重創、最後被‘混亂之主’陰死在自己的王座上，成為了第一個隕落的王座之主。
所以，未來穗香嚴格的來說，根本沒有怎麽接受過星空之主的傳承，所擁有的除了星空之主為她奠定的基礎之外，也不過是一個空空的名號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混亂之主在上位後並沒有斬草除根，或許對那位匐行之陰影來說，哪怕是水火不容的仇敵，也可是可以利用的吧？
所以未來穗香才能夠活下來，並且在仇恨和憤怒的驅動之下，成長到現在的地步。
“既然決定挑戰那位‘天劫’，就好好的看著吧。”悟道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懷著不知道是擔憂還是惡毒之心低聲說道：“如果做足了完全的準備，說不定你能夠跟他同歸於盡呢……”
一瞬間‘南十字星’的光輝亮起，淩厲如刀鋒，少女眼中不加掩飾的恨意刺向悟道，令他心中默默的歎息。
這樣是不行的啊小姑娘……如果你的覺悟僅僅是這種程度，哪怕是登臨王座之上，也隻會淪為那位團長的傀儡啊。
能以全靈之身活著就是最高的幸福了，為什麽不好好珍惜呢？複仇什麽的，很沒有意義的吧？為什麽你就是不明白？
所以，他決定再加一把火。
“哦，對了。”他像是剛剛想起了什麽一樣，在少女的背後忽然轉過身，認真而誠懇的說道：“這次那位團長好像也隻是準備讓你作為試探他實力的棋子呢，所以，在被碾壓成灰燼之前，要努力的他所有的力量全都試探出來呀！”
“這樣才能死而無憾對不對？正所謂那個輕於鴻毛重於泰山，我相信你是中間的那種。”
一瞬間，他看到少女的肩膀顫抖了一下，緩緩轉身，手裏抓著半顆蘋果，無聲離開。
在全知戰團空曠的觀戰台上，未來穗香的臉頰上無聲的滑落眼淚，咬著牙，她低下頭，讓劉海和長發遮住自己狼狽的模樣。
然後她看到身旁，那一顆削好的蘋果，一張白紙墊在蘋果和台階的中間，削切的寬度和長度都無比整齊的果皮，在悟道剛剛坐過的地方極富有規律的堆成一個一座小山。
努力的忍著哽咽，她猶豫了一下，撿起地上那一顆蘋果，牙齒咬了一下口，瞬間她便皺起眉頭。
很酸，一點不好吃。
酸到發苦，這種味道那個家夥卻吃得津津有味，或許對於他來說……這才是真正能夠從自己的生命中品嚐到的滋味吧？
輕於鴻毛、重於泰山……自己究竟是哪一種呢？悟道也很想知道啊。
……
在擂台之上，戰爭已經進入終結的階段，瀕臨崩潰的大地之上堆滿了無數的機械碎片。血肉殘骸，血肉的猩紅鮮血和機械的黑色油脂混合在一起，變成令人發膩的怪異色彩。
鋪天蓋地的鋼鐵洪流已經在修羅道的惡鬼麵前瓦解，那群惡鬼暢快無比的用同歸於盡的姿態擁抱著敵人，直至己身和對方都化作再也無法動彈的碎片。
手持著各種科技武器的鋼鐵骷髏、飛翔於天空中的毀滅方舟……就是這樣的被那群不惜性命的惡鬼所拖入地獄中的。
直至戰死到最後一人，遍體鱗傷的鬼神依舊屹立在無數鋼鐵的殘骸之上狂笑，手中的鮮血戰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他們是白朔參照英魂之影銘刻在修羅道中的烙印，汲取著戰場上的鮮血和鬥誌和生的惡鬼，所存在的唯一意義便是搏殺到最後一根指頭都碎裂成泥。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