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晏從網上淘了一整套很貴的養貓用品,其中有一個很大的貓爬架他和江檀廢了很大功夫才組裝起來,就放在客廳沙發的旁邊。

他倆抱回來的小貓是背部有灰色花紋的白色布偶貓,周清晏給她取名叫葡萄,因為小貓咪有一雙水靈靈像葡萄一樣的眼睛。

葡萄剛到家的時候還不熟悉環境,一見到人過來就往自己的小窩裏躲,後來和周清晏他們熟悉以後,沒事就喜歡窩在人的懷裏,讓人給她順毛。

起初周清晏認為葡萄隻是一隻普通的小貓咪,直到有一次小葡萄把放在茶幾上的碗打了,周清晏才發現這可愛小貓咪還帶著點茶味。

打碎一個碗算不上什麽大事,但在這個碗之前葡萄還打碎了一個花瓶,還差點把他們養在魚缸裏的錦鯉給撈出來,作為一家之主的周老師決定借這個機會給葡萄好好上一課,結果他才訓完兩句話,葡萄直接跳進剛回家的江檀懷裏,委屈地對著他喵喵叫,還時不時用餘光瞅一眼在旁邊生氣的周清晏。

江檀被葡萄蹭得有些心軟,挼了一下她毛茸茸的頭,笑著看向周清晏,“隻是一個碗……”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清晏打斷,“之前還有一個花瓶,還有我養的四條錦鯉。”

“喵喵……喵喵……”公眾號島意辭似一次

周清晏說話完,葡萄像是更委屈了,從江檀懷裏跳下來,跑去蹭周清晏的小腿,被那樣水靈靈的眼睛盯著看,饒是在硬的心腸都會軟下來,周清晏無奈地抱起她,“行吧,這次就算了,不能再有下次了,特別是不許動我養的魚。”

“喵嗚。”

小葡萄像是真的聽懂了周清晏的話,順從地朝他喵喵叫。周清晏就這樣被恃寵而驕的綠茶貓貓給糊弄過去,然後第二天就目睹了葡萄摔杯子全過程,但生氣又有什麽用,自己養的貓隻能自己受著。

小葡萄就這樣憑借一手撒嬌技巧成為了家中老大,家庭地位可以與古時候宮裏的皇帝相比,直到翻過年的三月份“混世魔王”來到這個家,葡萄的女皇生活才徹底結束。

這個讓葡萄又愛又恨的“混世魔王”正是江檀的妹妹,從遙遠的德意誌來首都做國際交換生的混血小美女江芽。

江芽繼承了弗蘭克的茶金色頭發和江霜漂亮而神秘的深棕色眼睛,是個很耀眼的漂亮姑娘,站在人群裏,你一眼就能看到她。

小美女之前沒有來過首都,因為她到的那天江檀正好有事,周清晏就開著車去機場接她。他們在柏林的時候相處得很好,當時還在讀初中的江芽經常跟在周清晏和江檀身後轉,求他們給自己買江霜不讓她多吃的小蛋糕。

周清晏剛到機場的出口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金發姑娘正朝自己這邊跑過來,江芽激動地抱了一下周清晏,然後摘下自己的帽子同他打招呼,“清晏哥哥。”

周清晏笑著幫她提行李,問她這次旅行是否還順利。

江芽還沒改掉在柏林時的習慣,用混雜著德語和英語單詞的散裝普通話和周清晏交流,她性子比較像弗蘭克,熱情大方,說起話來還有些絮叨,和傳統影響裏穩重的德國人一點也不像。

家裏的菜正好吃完,周清晏先帶著江芽去了一趟商超,買菜的同時隨便給小姑娘買點日用品,再挑幾身好看的衣服。

兩人先去的樓上的商城,雖說江芽已經升到高中不是小女孩的年歲了,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江芽一看到商場裏那些漂亮的衣服和首飾就走不動道,最後兩人在商場裏逛到天黑,買了三套女裝四套男裝,兩對耳釘一條項鏈,順帶著周清晏還打了個耳洞,當然刷的都是江檀的卡。

周清晏本來隻是想給江芽買幾身新衣服的,柏林和首都的氣候有差異,怕她帶過來的衣服不合適,結果一進店就變成江芽和導購小姐給他挑衣服了。

周清晏原本是記著自己的使命的,結果江芽一句“清晏哥哥你穿這身,我哥肯定喜歡。”就把他的使命給磨沒了。在被拉著選了兩套新衣服以後,周清晏實在累得不行,正準備休息,江芽又拿著一套西服走過來,周清晏正準備拒絕,就聽見江芽擲地有聲地說,“我哥穿這套肯定很……”

“行,買。”周清晏提前預料到江芽會說違禁詞匯,連忙打斷他,並笑嗬嗬地表示,“反正是刷你哥的卡,不虧。”

這天晚上江檀下班回家,一打開門就看到已經被包裝袋堆滿的茶幾以及正在用手柄打電玩的江芽和周清晏,被女人玩弄累了的葡萄正窩在自己的貓爬架的一角睡覺。

“哥哥回來啦,哥哥。”

見到江檀回家,江芽放下手柄,衝到江檀懷裏給了他一個擁抱。江檀摸了一下妹妹的頭,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她,裏麵是一塊看起來就不便宜的女士手表。

拿到禮物的江芽激動得差點親上江檀,轉念想到哥哥是已婚人士隨即放棄了這個想法,扭頭衝著沙發上的周清晏甜甜一笑,“清晏哥,我們去吃烤鴨。”

周清晏無奈聳肩表示同意,他放下手柄走過去攬過江檀的肩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笑眯眯回臥室換衣服,丟下江檀一個人在原地臉紅。

江芽好奇地問江檀,周清晏剛剛說了什麽,江檀沒回答,隻是輕聲提醒她多穿點衣服,外麵有點冷。

小姑娘一副我懂的表情,哼著歌去客臥拿外套。

周清晏在首都呆的時間比較久,領著江芽去了一家藏在巷子裏的烤鴨店,他們出來的時間比較晚,天已經黑透,夜空中沒什麽星星,隻是一片幽迷的深藍,明亮的燈火使街區亮如白晝,車流匆匆而過,像是永遠都不會停息下來。

江芽一邊吃著烤鴨一邊盯著在院內榕樹下彈吉他的年輕人看,這家開在一個不太好找的老胡同裏,老板據說是酒樓裏退休的大廚,閑來無事就在自己家裏賣起烤鴨,還在院內弄了幾套桌椅用來招呼顧客,在樹下彈吉他的是他孫子,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小男生。

這家店是周清晏讀本科時的同學帶他來的,那位同學畢業後去了南方還時常掛記這裏的烤鴨。周清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和這裏的老板也算是認識,他去柏林前還帶著江檀來過一次。

今天是周一,夜裏來吃烤鴨的人並不多,寧靜的小院配上民謠平和悠遠的旋律讓人分外陶醉,江芽在柏林學過樂理,不僅會彈吉他和鋼琴還會自己作曲。

江芽在各方麵的天賦都挺高,就是和江檀一樣偏科,但她學不好的不是化學而是數學。作為亞歐混血,江芽並沒有遺傳到江霜的數學基因,數學考試經常不及格,把江霜氣得不行。

後來周清晏去了柏林,在彼此折磨了兩年以後,江芽的數學終於能看了,也僅僅是能看而已。

烤鴨搭配民謠是一件極其愜意的事,周清晏一邊吃烤鴨,一邊靠在江檀的肩上盯著頭頂那片四四方方的天空發呆。

那男孩子彈的曲子勾起了江芽的興趣,她走過去問能不能把吉他借給自己彈一下,男孩有些出神地看著她,很快就紅著臉答應下來。

江芽倒是十分坦然,她接過吉他坐在有些陳舊的石凳上試了一下音色,然後撥動琴弦,輕快的音樂聲從她的指尖傳出。

周清晏被江芽的音樂聲吸引偏頭去看她,小姑娘那頭漂亮的茶金色長發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得既柔和而美麗,她認真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很獨特的感覺,就像是神話故事裏的居住在靜謐湖泊邊的仙女。

“是《Mystery Of Love》呀。”他靠在江檀的懷裏,輕聲跟著哼了一段,然後抬頭看向江檀,“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意大利看海的時候嘛,你騙我說你不會遊泳要我教你。”

江檀淺笑起來,任由周清晏繼續往下說,“其實我以前挺怕海的,害怕一個巨浪拍打過來自己就會被卷走,害怕會溺死在冰冷的海水裏,但自從那一次你陪我去過海邊以後,我才意識到海洋是那麽美麗,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下輩子像做一條魚。”

“做魚?”

“對啊,做魚多好啊,無拘無束的,可以在一整片海裏遊來遊去。”

“做魚很容易被撈上來吃掉的。“江檀十分直男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周清晏翻他一眼,“那你說做什麽?”

“做水母吧,生活在深海裏的那種大水母。”

“這和做魚有什麽區別嗎?”

“水母會發光,而且還有毒,如果你看誰不順眼就可以上去毒他。”

“好像有道理哦。”

“是吧……”

“那要是遇上黃色海綿和粉色海星怎麽辦?”周清晏像是想起什麽,饒有趣味地問江檀。

江檀想了一下,“那隻能往章魚哥家裏躲了。”

“哈哈哈。”

周清晏笑了笑,“說起來我好像很久都沒彈吉他了。”

江檀輕聲應道,“是有段時間了,不過家裏那把吉他的音準好像有點問題,明天得調一下。”

“你有什麽很想聽的曲子嗎,明天回家彈給你聽。”

“愛的羅曼史?”

周清晏突然坐起身來,周邊的人都沉浸在江芽的音樂聲中並沒有注意他們,他飛快地在江檀的嘴上親了一下,然後湊到他耳邊低語,“那你回去換衣服給我看,我就彈給你聽,隻彈給你一個人聽。”

江檀的耳朵又開始發燙,春日的微風還帶著些冬日裏未散盡的涼意,他閉上眼睛和周清晏接了個輕快的吻,用行動做出獨屬於他的應答。

作者有話要說:

吃狗糧第一線的芽芽:∑(⊙▽⊙"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