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林靈素氣得渾身發抖,手中暗勁一吐,將這塊焦黑的相思木得粉碎,再往後望去,楊小那的屍身居然奇跡般地消失了。

“楊小那!”林靈素心裏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她現在明白了,自己是完完整整、徹徹底底地被他涮了一遍。

“林師姐!”一名弟子氣急敗壞、跌跌撞撞地跑來,看著林靈素陰雲布的臉,居然嚇得說不出話來。

“怎麽了……”林靈素此時惱怒不已,語氣自然不會客氣。

“那……那怪物……”弟子吞吞吐吐,怯怯地看著林靈素。

“怎麽了?”

“不見了……”弟子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句話後,縮了縮脖子,生怕惹林靈素雷霆之怒。

“什麽?”林靈素霍然站了起來,大聲道:“它不是已經被我打進地裏了嗎?”

“打是……打進了……隻是…後來不知怎麽……真的……真的不了……”弟子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小得隻有自己能夠聽到。

林靈素看了看滿地的狼藉,再看了看幾乎都身負重傷的弟子們,數人看守此處,卻被僅僅三個人搞得天翻地覆,血屍也不知去向,出道這多年,她林靈素何曾敗得如此慘,如此徹底。

林靈素嘴唇翕動,眼睛忍不住泛紅,受了傷的臉蛋上,不知不覺地開始湧出新的血液。她此時已經恍然不覺,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許素文走過來拍了拍林靈素的肩膀道:“小林,你已經盡力了。”

林靈素看著許素文,嘴角勉強扯出一絲苦笑道:“其實你想說的是,是我們無能,隻怪敵人太狡猾,對不對?”

許素文知道,林靈素一向心高氣傲,自視甚高,此次的失敗,無論術、戰略、心機,她皆完敗於楊小那,對於她來說,是一個何等難以承的結果,她性格倔強,估計這輩子,算是跟楊小那卯上了。恐怕隻有親殺了楊小那,才能洗刷她這次的恥辱。

隔了一小會兒,許素文忽然道:“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過去怎樣了,現在該是想想如何應付寧素問那個老鬼的時候了。”

“怎樣想,血屍都丟了,你我都脫不了幹係……”林靈素顯然有些失落魄,怔怔地看著遠方,喃喃自語道。

許素文湊了過來,悄聲道:“現在這裏所有的弟子都在,所有知道這事情內幕的人也都在,隻要他們不說話,寧素問就暫時不會知道,有了段時間緩衝,我們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林靈素忽然渾身一激靈,咀嚼著許素文話裏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

“這個世界上,隻有永遠不能開口的人,我們才能夠放心……”

林靈素點了點頭,眼神又活躍起來,道:“隻有如此了!”

林靈素環目四周,這些剛才和她出生入死的弟子們,經曆了吳耗子楊小那還有那條超級大蛇的連番攻擊,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且個個或多或少的負傷,這群人都是林靈素的心腹,跟著林靈素無數次出生死,但是此時,林靈素看他們的眼神,卻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聰明點的弟子已經開始反應過來,掙紮著要逃。

“怦怦怦怦!!”山穀中響起一連串的槍聲和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劃夜空。

林靈素舉頭看天,此時,天剛剛破曉。

又是一天晨曦的到來,自己這樣美好的日子,究竟還能有多久呢?靈素心中喟然感歎。

廬山一處偏僻的小山溝中,修築了一處十裏亭,原本是為上山打或者過往趕路的人休息而修的一處簡易的石亭,此時已經不知道荒廢了久,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朝哪代哪位大戶人家捐資修建的,石柱上的油漆經斑駁了,青苔已經布滿了千瘡百孔的木欄杆。

石亭下,有一女子,雖然天氣涼爽,太陽也不大,她卻打著一柄傘時不時地在亭中來回踱步。女子長得豔麗非常,隻是皮膚過於白皙,看去缺少些生氣,一雙勾魂奪魄的鳳眼布滿了焦慮,不時伸頭抬眼張望,是在等待著什麽。

忽然刷刷的聲音出現,女子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不一會兒,聲音越越近,一條長達數丈的黃金巨蟒飛快地向女子爬了過來,最後靠近女子頭微微一點,嘴一張,用舌頭卷出來三個人。

最先出來的是一個粉妝玉琢的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一出來就聲嚷嚷道:“臭死了,臭死了,死大蛇,臭大蛇,壞大蛇,再也不待在裏了,死也不待在裏麵了。”這個小男孩自然是柳靈郎了。

緊跟著出來的是一個穿白色西服的俊美男子,一見女子,嘖嘖稱奇道:“冰雪為肌玉做骨,眉黛春山半含愁。以往常常與美女夢中相會,今得見本尊,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楊小那一連三個三生有幸把女子都誇得不好意思了,她嬌羞道:“楊大哥你把人家都誇得不好意思了,人家哪有那麽好……對了,我相公的陽身呢?”

原來,這個女子就是丁瀅。

最後出來的自然是張野了,隻見他懷中抱著一個巨大的黃金甕,雖血染長衣,但是仍然神采飛揚,氣質豪爽,長笑道:“不是在這兒嗎?這多虧了大哥我舍命相救,否則你家男人估計是回不來了。你怎麽謝謝我?”

“拉倒吧!”楊小那急於在美女麵前表功,“若不是我出生入死,加上家大金神通廣大,哪有你的份兒……”

兩人這麽一說,被晾在一旁的柳靈郎不高興了,大聲道:“哼哼哼都是我的功勞,我的功勞,是我用障眼法把大金給藏起來,然後給了那壞女人一條假的大蛇和一塊破木頭……嘿嘿,我還給那個破女人留了一詩,保管氣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