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一時間也被林頌安問懵了, 林頌安怒氣未消,空氣變得凝窒。
秘書在那頭結結巴巴地解釋“林總,裏麵那個是、是談”
“談什麽需要到**談你腦子壞了嗎”
“是談”
“別廢話, 你現在立刻過來給我換房間, 我證件都在你那裏。”
秘書好不容易鑽空道“是談寧”
空氣再一次凝結。
談寧耳尖和臉頰的潮紅逐漸消退, 反而開始向全身彌漫, 從羞變成臊。他一顆一顆係上自己特意解開的紐扣,拿起床尾的褲子, 默不作聲地穿了起來。
他現在的情緒很複雜。
複雜到無法形容。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開心。
一分鍾之後,他抬起頭,對上林頌安試探著望進來的眼睛。
林頌安整張臉寫滿了尷尬, 他都不敢進來,隻敢站在門邊躍躍欲試。
“寧寧”
談寧沒搭理他。
“談小貓”
談寧朝他翻了個白眼, 起身準備離開, 沒走幾步就被林頌安攔腰抱了回去, 林頌安把他按在床邊,蹲在他麵前, 額頭抵著談寧的腿, 深刻懺悔道“我錯了, 寧寧,我錯了。”
“我是什麽東西”
林頌安臉一僵, 立即諂笑道“是我的寶貝。”
談寧冷哼一聲。
林頌安慢半拍地發現談寧身上穿的竟然是他的襯衣, 他這才想起來,他們第一次的時候,談寧也是這樣穿著他的襯衣在房間裏等他。
所以這是生日禮物
完了。
完了完了。
林頌安緊張地抬起頭,談寧冷睨了他一眼,“林頌安, 你眼睛有問題嗎”
林頌安悔不當初,心想我也覺得我眼睛有問題,怎麽能錯過這麽大一份驚喜
“我哪裏能想到你在這裏”林頌安圈著談寧的腰,為自己辯解“我剛剛一走到門口,餘光瞥見床邊有一雙長腿,我腦海中立刻響起警報,二話沒說就衝出了房間門。”
林頌安倒打一耙“寧寧你都不誇我,還朝我甩冷臉。”
“反應這麽快,看來不是第一次”
“自從接手了我爸的工作,這樣那樣的**肯定有,但我絕不動搖,”林頌安伸手起誓“我保證對談小貓忠貞不二。”
談寧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
他現在穿著襯衫和牛仔褲,背後是闊亮的陽台,光線投射進來,將他襯衣裏的纖細身形照得朦朧誘人。
他垂眸不語,頭發半束著,幾綹長發散落在臉側,像是一副極有韻味的素描圖。
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林頌安的心就這樣輕易地被他勾起來。
“褲子脫了好不好”林頌安卑微發問,兩手搭在談寧的褲邊。
“不好。”
“為什麽不好”
談寧賭氣“你讓我在你秘書那裏丟臉了。”
“她不敢說出去的。”
“那也不行,反正你沒有禮物了。”
林頌安眼裏保留最後一點希冀,小心翼翼地問“是這次的沒有了,還是以後的都沒有了”
談寧摸了摸襯衣袖子,小表情十分驕矜,“看你表現。”
林頌安心灰意冷,垂頭喪氣地趴在談寧腿上,談寧胡亂拂了一下林頌安的頭發,像摸一個毛絨玩具。
沒多久,他忽然感覺到林頌安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先是摩挲著他的腰窩,然後再慢慢伸進他的褲邊,在談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林頌安拎到**,褲子三下五除二就被脫了下來,露出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在空中徒勞地蹬了蹬。
林頌安握著談寧纖細的腳踝,折著談寧的腿往下壓。
林頌安無賴且惡劣地朝談寧笑了笑,“寧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處境”
談寧用力掙脫,最後隻是掙開了領口一顆紐扣,露出和襯衣差不多白的皮膚。
他平躺在床被上,頭發散開。
林頌安自問自答“你這叫羊入虎口。”
談寧束手就擒,靜靜等待著林頌安靠近。
林頌安開了半天的會,忙得頭疼,此刻全在談寧身上疏解,他們沒有做什麽,隻是耳鬢廝磨,林頌安輕輕吻著談寧的臉頰,聞著他身上的香味,呼吸烘著談寧的皮膚,寸寸貼合。
他卸了力氣,把頭枕在談寧頸窩的時候,談寧伸手揉了揉林頌安的太陽穴,談寧知道他的肩上承擔了很多。
“謝謝寧寧。”林頌安說。
談寧不會撒嬌也不會服軟,偶爾一句兩句情話都必須通過特定場景觸發,他大多時候都表現得很平靜穩定,甚至有些冷漠。可林頌安每次一靠近他,或者隻是看著,都覺得一切煩惱都消彌殆盡。
談寧真的是他的定心丸。
“林頌安,你這個月的易感期什麽時候來”
林頌安怔了怔,把臉埋在談寧的頸窩裏,避開談寧的目光,說“不知道,應該是二十幾號吧。”
“怎麽會推遲”談寧印象裏林頌安的易感期都是在月初到月中的區間浮動。
“研發院的院長告訴我,第一次服用這個新型緩釋藥,當月的易感期時間可能會推遲。”
“是嗎”談寧有些擔憂,又有些期待,“也不知道這個緩釋藥能不能起效果。”
林頌安表情微變,“應該有吧。”
談寧笑了笑,“那就好。”
他用細瘦的手臂圈住林頌安的肩膀,輕聲說“林頌安,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寧寧,”林頌安咬住談寧的脖頸,稍微用了點力氣,“我嚐一口蛋糕。”
談寧癢得瑟縮了一下。
林頌安又磨牙似地咬他。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林頌安又要去工作,談寧於是一個人在街上逛了逛,覺得無聊,第二天就一個人先回來了。
林頌安打算在林冶勳原先的基礎上擴大產業版圖,所以頻繁出差,按計劃見很多合作商洽談工作,他很忙,忙到沒時間和談寧撒嬌。
談寧也覺得自己應該學著減少對林頌安的過度依賴,他即將出國,和林頌安要開始異地戀了,林頌安嘴上說著好舍不得,其實談寧心裏更害怕。
明明林頌安沒出現之前,他可以悶在自己的世界裏,好幾天不和別人說話,也不知道為什麽,談戀愛之後反而變成了小孩子。
他窩在家裏數著易感期的時間。
他總是擔憂林頌安在出差的時候突發易感期,而他不在林頌安身邊。
可這個月林頌安的易感期都沒有來,隻是有一天林頌安出差回到家,一進門就直愣愣地抱住談寧,臉色蒼白,他說“易感期來了。”
談寧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張開懷抱讓他靠過來。
林頌安很快又說“但是吃藥緩解了,現在有點頭疼,寧寧抱抱。”
談寧隔著抑製劑摸了一下林頌安的後頸,腺體腫脹著,的確是易感期的症狀,但林頌安的反應明顯很輕。
“效果這麽好嗎”
林頌安點點頭,頓了頓之後說“還可以,以後再也不會傷到寧寧了。”
談寧想傷我沒關係,我隻是怕你傷到自己,笨蛋。
困擾他們很久很久的易感期難題,竟然就這樣輕輕鬆鬆地跨過去了。
真的就這樣解決了嗎談寧覺得不可思議。
出國前,林頌安帶著他回了一趟煊城。
算是正式見家長。
談寧已經提前將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告訴了越瑩和外公,越瑩一開始還追問林頌安的家庭信息,談寧不想回答,越瑩自覺沒趣,也就不問了,隻說“挺好的,有人陪著挺好的。”
林頌安帶了很多東西去看談寧的外公,外公一改往日的賭徒形象,洗手作羹湯,把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還做了一大桌子菜,還特意買了三盤涼菜,都是煊城特色的鹵味。
談寧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自己臥室裏那一麵牆的保健品也不見了。
家裏煥然一新,外公係著圍裙,笑意吟吟地等著林頌安上門。
談寧都沒想到外公會如此重視。
外公一看林頌安的身形氣度,就看出來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吃飯的時候,談寧一直在想如果外公詳細問起來林頌安的家境,他該怎麽回答,可外公沒有問,外公隻問了出國後的事宜,林頌安說“房子我都已經幫寧寧安排好了,離他學校很近,我之後隔幾天就會過去一趟,外公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吃完飯,談寧怕家裏住一樓夏天蚊子多,跑出去給林頌安買電蚊香片。
外公和林頌安坐在院子裏,看著談寧跑遠的身影。
“小寧跟我說你的時候,我正在打牌,牌桌上有個牌友聽了你的名字,一拍大腿說那可是天河集團董事長啊我一開始想這怎麽可能呢一定是重名。托鄰居上網一查,還真的是。”
林頌安禮貌地笑了笑。
“你也是蠻優秀的,年紀還小,就能把這麽大的家業繼承下來,肯定也很辛苦。”
“還好。”
“小寧這孩子以前脾氣沒這麽古怪的,是他父母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他媽把他送到我這裏來,一走了之,我哪裏會照顧孩子我做了幾十年海員,家裏什麽事都沒管過,退休剛回來,他外婆就去世了,本來想著一個人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下去,結果突然來了個外孫。”
林頌安靜靜地聽。
“我是真不會帶孩子,也沒什麽耐心,退休金也不多。”
“小寧被我養壞了,變得又悶又古怪,不愛說話沒有朋友,但好在懂事,那年高考全市前十名裏,他是唯一一個beta,沒上過任何補習班,也沒給老師送過紅包。”
“他就是自己長大的。”
外公扇著蒲扇,喝了口茶,表情嚴肅。
“小林啊,我不是貪錢的人,這麽大歲數了,這輩子也沒有什麽大誌向,身上每天揣個幾百塊錢打場麻將就能過得舒舒服服,所以你放心,我們家絕對不會為了攀你們家高枝做什麽難堪的事。”
“外公您別這麽說。”
外公一抬手,止住林頌安的話,“我的意思是,你們之間的條件差距太大了,太大了,大得我心裏都不踏實,但既然你現在選擇了他,以後就不能因為他的家境嫌棄他。”
“我一定不會的,外公。”
“那就好,那就好。”外公欣慰地點頭。
“他從小學習就認真,別人在外麵玩,他就在家裏學習,高中的時候還瞞著我在外麵接家教賺錢,後來被我發現了,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他怕大學學費不夠。我說你怕個屁,你外公沒別的本事,砸鍋賣鐵,把這房子賣了,送你去大學讀書都沒問題。”
外公爽朗地笑了笑,“我沒文化,但是我知道,這大學是一定要上的。”
談寧小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穿著天藍色的t恤和白色短褲,頭發紮起來,跑的時候,後麵一小撮頭發翹起來,隨著他奔跑的幅度晃了晃去。
他跑進院子,一手拿著電蚊香片一手拿著雪糕“吃嗎香草味的。”
林頌安朝他笑,接過雪糕。
林頌安都沒見過這樣的雪糕,兩根並在一起,他和談寧一人一半,談寧搬了小板凳和他坐在一起吃。
院子裏沒什麽花花草草,角落裏擺了兩個泡沫箱,種了很多小紅辣椒,沒有其他風景可看。
談寧怕林頌安熱,拿了蒲扇給林頌安扇了扇風,還沒動兩下胳膊,林頌安就接過蒲扇,給談寧扇風。
外公看著他倆的樣子,笑了笑,一個人回屋拿了老人機,說“我去隔壁打麻將了。”
外公一走,林頌安就歪著頭朝談寧笑。
談寧被他看得不自在,嘟囔著“幹嘛啊。”
“看你可愛。”
看你這麽多年一個人長大,一個人努力,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往前走,然後走到我麵前。
院子外麵散養的狸花貓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它一看就是慣犯,無視林頌安和談寧,徑直走到辣椒旁邊,咬了咬葉子,又為了磨爪子,扒拉了兩下泡沫箱。
談寧這才看清,泡沫箱兩側都是斑駁的爪印。
林頌安朝他“嘬嘬”了兩聲。
狸花貓見他是個陌生人,出於好奇,就朝他走了過去。
林頌安驚訝道“他好乖啊。”
談寧冷漠地扭過頭,然後又偷偷用餘光打量著旁邊,看到林頌安伸手摸了摸小貓的腦袋,還有手撓了撓小貓的下巴,小貓感覺到舒服,眼睛都眯了起來,長長的尾巴先變成一個彎彎的小問號,然後緩緩圈住林頌安的手腕。
它好像還挺喜歡林頌安的。
“好粘人。”林頌安笑著說。
談寧覺得他意有所指,用手撐著下巴,冷哼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