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放我一條生路
“快拖氣墊！”有人突然大聲吼了起來，“跳偏了，氣墊接不到！”
這人顯然還算冷靜，他敏銳的發現按照這種降落方向，蔡健根本不可能落在氣墊上，從八十八樓跳下來，如果說落在氣墊上還有可能活命，那直接掉在地上，那絕對就是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可惜的是，氣墊旁邊的警察不但沒有去拖氣墊，反倒下意識的躲開了一些，似乎怕被砸到的樣子，若是被砸到，那被砸的肯定也是活不成的。
從八十八層樓跳下來，似乎很高，但其實要著地，也就是那麽短短的幾秒鍾時間而已，而在這幾秒裏，下麵眾人大部分是驚呆了，少部分比較冷靜的，有惋惜，有同情，而有些人，看上去居然還有些興奮，似乎能親眼看到別人跳樓乃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而這一刻，趙冬臉上露出一絲明顯的得意表情，那是一絲帶著殘忍的得意，他要讓趙清雪知道，這個清雪集團，依然是趙家說了算！
可下一秒，趙冬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一條人影倏然衝出人群，飛快撲向正在下墜的蔡健，而就在蔡健離地還有幾米的時候，這個人影突然一躍而起，撲住了蔡健，下一瞬，這個人影就撲住蔡健一起落在了斜下方的氣墊上。
嘭！
兩人一起重重砸在氣墊上，彈了起來，然後重新落下。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就一窩蜂的朝氣墊跑去，顯然是想看個究竟，而警方設置的警戒線，自然也被眾人給衝開了。
一個人從氣墊上站起，而看到這人，眾人卻都呆住了，這，這不是那個黑心小白臉嗎？這，這關鍵時刻，居然是他衝出來救人？這太不科學了吧！
“這個時候去救人？你以為這樣就能當英雄？”趙冬愣神之後馬上反應過來，朝寧凡冷笑著，“人都被你逼死了，你以為假惺惺的去救人就能抵消你們的罪過嗎？”
“沒錯，假惺惺的！”
“真他媽不要臉，人都被你逼死了，還去充英雄！”
“無恥！”
“禽獸！”
就像是被趙冬提醒了一樣，其他人也跟著罵了起來，蔡健掉下來之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們也自然都以為蔡健已經活活摔死了。
“我，我這是在哪？”有些茫然的聲音卻在這事響了起來，“這是閻王殿嗎？怎麽這麽吵……不對，這地方怎麽這眼熟……這不是清雪大廈嗎？”
四周的嘈雜突然停止，幾乎每個人都用見鬼的眼神看向氣墊，隻見氣墊上，一個人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而一瞬間，趙冬等人都是滿臉難以置信，這，蔡健居然沒死？
蔡健茫然四顧，然後突然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我沒死，我沒死，我沒死啊……”
蔡健手舞足蹈中倒在了氣墊上，然後又爬了起來，這一回，他卻哭了：“我不死了，我不跳樓了，我不想死……”
經曆過生死體驗的人，心理往往會產生很大的變化，特別是那種本來就不是特別想死的人，在自殺未遂之後，再也不敢去體驗那種瀕死的感覺，而此刻，蔡健似乎也是如此。
蔡健大哭中，突然看到了趙冬，然後就連滾帶爬的從氣墊上跳了下來，踉蹌蹌蹌的跑到趙冬麵前，噗通一聲就直接跪倒在趙冬麵前。
“趙總，趙總，放我一條生路，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舍不得老婆孩子，我還不想死……”蔡健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哀求起來。
蔡健這突而其來的舉動，讓在場無數人轉頭看向趙冬，不少人心裏開始有些懷疑起來，這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似乎感覺到眾人的質疑眼神，趙冬臉色有些陰沉，他看著蔡健，厲聲怒叱：“你不想死就去求他，求我有什麽用？是那小白臉要逼死你，是他要開除你的！”
趙冬一邊怒叱一邊朝蔡健使眼色，同時還用手指著寧凡，顯然是讓蔡健去找寧凡。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沒看到趙冬的暗示，又或者是別的原因，蔡健卻沒有按照趙冬的意願配合，他還是跪在趙冬麵前，不停哀求：“趙總，求求您，放我一條生路，我一定會還錢的，我一定會把錢還給您的，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女兒才三個月，她還沒有叫我一聲爸爸呢，趙總，求您了，給我一條生路……”
“閉嘴！”趙冬一聲怒吼，“讓你去求寧凡那小白臉，你在我這兒胡說八道什麽？”
而這會兒，其他人看著趙冬的神情已經更加懷疑了，似乎剛跳樓的蔡健，其實欠這位趙總的錢？
“趙總，我……”蔡健被吼得呆了呆，似乎稍稍清醒了一些，但他很快，就再次哀求起來，“趙總，我真的會還錢的，不要逼我老婆去還債，她才剛生孩子呢，我女兒還小，女兒要媽媽的……”
四周終於一片嘩然，這時候不論是誰都能聽出情況不對勁。
“這咋回事？那人好像是被趙總逼得跳樓的？”
“聽著是這樣啊，好像他欠那趙總挺多錢的。”
“趙總好像要他老婆去還債？”
“誰知道呢，今天的事情總覺得越來越怪異了……”
四周議論紛紛，而趙冬則是臉色鐵青，猛然朝旁邊的胖警察吼了起來：“還不把這個神經病弄走？”
而就在這時，清雪大廈裏又衝出不少警察，顯然是之前去樓頂試圖營救蔡健的，看到蔡健跳了下來，他們自然也就都下來了。
而這些人發現蔡健居然沒死，頓時也都是一陣發愣，這，這居然沒摔死？
倒是那胖警察這時總算反應過來，急忙走到蔡健身邊，就想把他從地上拖起來：“走走走，鬧什麽呢？你這是搗亂公共秩序！”
就在這時，卻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蔡健，你做什麽？你怎麽還沒跳？”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都是一怔，下意識的看向趙冬，因為這明顯是趙冬的聲音，事實上，趙冬的聲音比較有特色，很容易讓人聽出來。
隻是，眾人很快都發現不對勁，這聲音並不是從趙冬嘴裏傳出來的，而趙冬一瞬間也臉色變得分外難看，這確實是他的聲音，但並不是他現在說的。
下一秒，每個人都發現了聲音的來源，然後他們就看向同一個方向，而後，他們就看到了寧凡。
寧凡正拿著一個手機，而聲音，就是從手機裏傳出來的。
“趙總，我，我有點怕……”手機裏還在繼續傳出聲音，而這個聲音，大家也聽出來了，明顯是剛剛跳下來的蔡健。
“怎麽？不想跳是不是？不想跳也行，今晚就讓你老婆去夜總會！”趙冬的聲音再次傳出，“你現在欠了五百萬的賭債，你老婆身材不錯，也有幾分姿色，一年能賺個二三十萬，賺個十年能還一半，不過你覺得你老婆十年後還能賺多少？”
“趙總，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還錢的……”蔡健似乎還在哀求，顯然他一直都不是很想死。
“別的辦法？好啊，我已經給你想出辦法了。”趙冬冷笑著，“過個十年，你女兒也十歲了，不少人喜歡小女孩，到時候你女兒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不，不要，趙總，我跳，我馬上就跳！”蔡健馬上就崩潰了。
“等下再跳！”趙冬卻又是一聲冷喝，“馬上會有一些保安上去，等這些保安上去之後，你再跳，若是你還給我磨磨蹭蹭的，就等著你女兒長大之後和你老婆一起服侍無數男人吧！”
“趙總，放過她們，我一定跳，一定……”蔡健馬上信誓旦旦的保證。
四周一片寂靜，現場每個人都已經明白，這是一段電話錄音，而顯然，這是剛才趙冬和蔡健通電話的聲音，而不少人想起之前趙冬進去過清雪大廈，看來，那會兒趙冬就是去打電話了。
無數雙眼睛一起看向趙冬，似乎想看趙冬說些什麽，而此刻，趙冬卻是臉色分外難看，他怎麽也沒料到，自己在電話裏威脅蔡健的這些話，居然被錄了下來，而且還到了寧凡手裏！
“趙冬，你口口聲聲是清雪集團逼得蔡健跳樓，可事實上，卻是因為蔡健沉迷於賭博，然後在賭場欠下了高達五百萬的巨債，而那家賭場，實際上是屬於你所有！”寧凡冷冷的聲音在這時傳入每個人耳中，“你告訴蔡健，若是他來清雪集團跳樓，就能免去這筆債務，而若是他不來，不但他老婆要去你的夜總會賣身還債，他父母也將被逼債！”
稍稍停頓了一下，寧凡抬高了聲音，語氣裏有明顯的憤怒：“而最為喪心病狂的是，就因為蔡健跳樓的時候有些猶豫，你居然將他那才三個月大的女兒都拿來威脅他，號稱要等她十歲的時候就讓她去賣身，你知道你是什麽嗎？我若說你是畜生，那都是在侮辱畜生，因為你連畜生都不如！”
輕輕吐了口氣，寧凡語氣平緩下來，他轉頭看向那些似乎還有些迷惑的警察：“各位警官，趙冬已經明顯涉嫌犯罪，你們不應該做點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