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協議
他見過這種植物，產自西暮山神派，可名和曾經見過的西暮山神派弟子隨身攜帶的食物裏就有這種，但不好吃，吃在嘴裏寡然無味，西暮山神派稱呼這種植物為仁者菜。*文學館*因為這種植物很奇特，生長的範圍內，不會影響別的植物需要的養分，隻靠光和水就能夠生存，根部還會產生一些別的植物需要的養份，因此西暮山神派廣為種植，在農田裏普遍使用。江湖中也有不少農夫在種，但除了西暮山神派，沒有人吃，都隻是為了促進農田栽種的收成更好而已。
西暮山神派也未必有多少人真喜歡吃，隻是西暮山神派本身就需要調控把握自身許多欲望而已，因此飲食本追求粗茶淡飯，作為修行的一部分，而這種仁者菜完全適合修行，這才成為西暮山神派的門派菜，每餐必有。
依韻透過廚房的窗戶，打量外頭在吃飯的那些人。
目光逐個打量過去，最後落在樹下的那個人身上。
那個人手裏端著的碗裏，沒有米飯，清一色的全是仁者菜，而且沒有菜葉，全都是菜根，他的麵巾沒有取下，一根仁者菜根從麵巾下喂進嘴裏，嚼的很慢，很久才吃第二根。
依韻觀察了一陣，越發相信，這的確是個很可怕的人。
樂兒躲藏樹後，聽著致命仙女和藍色劍魔的聲音，但大多數致命仙女的言語都是些浪**，挑逗人的言語，聽的樂兒眉頭直皺，隻覺得這女人惡心。
“喂，你們好好吃東西行嗎？吃東西還想著我呢？我的身體呀，給你們快樂可以。又不能真讓你吃飽……”
藍色劍魔話比致命仙女少的多，飯吃的不快不慢，紅色劍魔第一個吃完，把碗筷往地上一丟，就不管了。“草，你們沒完沒了的說這些幹嘛！真那麽想幹全一起把她拔了就是！羅哩羅嗦，正氣聖地的人說今天來，怎麽還沒到？”
“嗬，他們來不來有什麽關係？現在正氣聖地和正義聯盟對技能師和自由幫派都喪失了控製力。真可笑，那正義傳說活脫脫是個白癡。如今我們跟不跟正氣聖地和正義聯盟合作都無所謂了，光明會吃了癟，那些不知所謂的家夥抬不起頭，等我們練好武功出去。直接接管光明會，統合技能師聯盟幫會，聚集自由幫派，未來的江湖還不是我們的天下？”致命仙女說著，笑著，一陣花枝亂顫，笑聲裏都明顯帶著撩人歪想的聲調。
“屁！蒙麵人昨天才說過。正氣聖地和靈鷲宮隨便挑一個，能利用就先利用，利用他們的力量粉碎另一個後再來個江湖二分爭鬥，我們的勝算更大。比起同時被兩家打來的好。”紅色劍魔不屑一顧，致命仙女嗬嗬一笑。“怎麽說，當然是幫主看著辦，我也沒說反對呀。”
紅色劍魔甩了甩手裏的刀。獰笑道“當了幾百年的技能師了！早他嗎的膩歪了，神作真是好東西。想到就快能重回江湖，繼續痛快殺人痛快樂，我他嗎的就熱血沸騰啊！有了神作，咱們練好了實戰，將來遇到喜瘋子也不怕了。當初她就是憑著有意境修為殺人如麻，現在這個瘋子也沒有領先的本錢了，神作麵前她就是個傻瓜！苦練幾百年比不上我們兩年努力！”
“別大意輕敵，喜瘋子沒有合適的機會先別招惹。”藍色劍魔沉聲提醒，紅色劍魔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一直以來他也就聽藍色劍魔和蒙麵人兩個人的話，旁人向來不屑一顧。“大哥，將來把正氣聖地幹翻了，白色我要好好玩些天，靈鷲宮的一群女瘋子我早就想好怎麽整治她們了！”
“到時再說，現在隻是剛開始，萬事不可驕縱。”藍色劍魔平淡回應，紅色劍魔沒好氣的道“大哥你就是太沒意思，現在說說都不行？得，不說，不說。”
樹後的樂兒來了精神，知道正氣聖地的今天要有人來，正好能聽聽正氣聖地到底開除什麽合作條件，一直都是黑旗會的人說正氣聖地如何如何的向喜兒要價，具體正氣聖地如何說，根本不知道。
如此好久一陣，黑旗會的人都是聊些不相幹的話題，別人的飯都吃完了，樹下蒙麵人手裏的仁者菜根還有一大半，照他的速度，都吃完恐怕要一個時辰後了。
樂兒耐心的等著……
天色，漸暗。
當漫天披上紅霞的黃昏時分，正氣聖地的人終於來了。
正氣聖地隻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頭戴鬥笠，身穿蓑衣，腰上掛著把鏽跡斑斑的破鐵劍。
紅色劍魔看見這個人過來的時候，恨恨道“你個王八蛋裝貨！幾百年來還這副狗屁模樣，老子當年看見你這身裝的行頭就來氣。你還真有種，敢一個人來？不怕我們不高興把你幹掉！”
紅色劍魔以為來的人小劍。
他記憶中的小劍，時常是這種行頭，因為直到他們退隱江湖，都不知道這模樣的人，哪天是白色，哪天是黃昏。
“說。”
藍色劍魔站了起來，致命仙女跟隨在他身旁，一並朝來人客套抱拳。“白色黃昏，好多年沒見了。我們黯淡退隱江湖幾百年，你果然強，**江湖幾百年！”
“你們現在回來了。”鬥笠下的聲音，十分冷漠。那聲音，分明也是小劍的。
廚房裏看著的依韻卻知道，這個人根本不是小劍，而是紫衫偽裝的小劍。因為鬥笠下的臉，一直沒有抬起來，盡管那張臉必然通過麵具跟小劍一模一樣，但依韻知道，小劍跟人說話不會刻意低垂著頭臉增加神秘感，而紫衫卻喜歡偽裝這種神秘的感覺。
“怕了吧？當年你跟喜瘋子都不過是仗著領悟了意境，別人都不知道有這種東西。可惜啊，領悟了意境，創造了多少武功都沒用！你們過去獨占群雄的時代早已經一去不複返！神作，哼哼，你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要不是神作。我們這些老古董誰還願意重出江湖自討沒趣？就算我們意境修為趕上你，終極屬性值沒有落下，武功級別，學道值修為，全都跟不上。再拚命也不是你們的對手，但現在不同了，我們高興現在就能殺了你！”紅色劍魔張狂大笑，狂言狂語，聽的樹後的樂兒都咬牙切齒。
鬥笠下。冷漠的聲音傳出。“江湖有更多的高手，本來就是我的希望，被超越我會很高興。江湖真男子，真女子太少，才非我所想。”
“說的好聽！”紅色劍魔不屑一顧。藍色劍魔抬手示意他打住。“這些意氣用事的話不說也罷，今天白色黃昏來，是因為我們隻相信你的承諾，正氣聖地開的條件很讓人心動，但太美好的許諾往往也會是最荒唐的陷阱，除非你白色黃昏親口承諾，否則。正氣聖地其它人的話，我們不信。”
“我來，不為了反複談價，說出你們的要求。一言可決。”鬥笠下的聲音，依舊冷漠。
紅色劍魔咬牙道“好你個白色黃昏，還這麽囂張，大哥。幹脆幹掉他再說別的！我看他就有氣——”
致命仙女冷著臉，把紅色劍魔退到後麵。“談正事的時候別給你哥添亂！”
紅色劍魔一臉不忿之態。卻竟然沒有對致命仙女發作，此刻的致命仙女一本正經，神情嚴肅，跟片刻前的輕佻媚態截然不同，倒真有些讓人生畏的威嚴之態。
廚房裏的依韻看著，聽著，不禁曬然一笑，紫衫偽裝的的確很好，難怪當初讓人辨別不出，甚至還沒有人疑心過是兩個人。過去的江湖中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紫衫做的，又有多少事情是小劍做的，除了他們自己，大概根本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
藍色劍魔微笑道“我們很有興趣跟正氣聖地合作，理由當然你也明白。喜瘋子這個人是個瘋子，跟她合作風險很大，說不定中途她就把人賣了。更別說她身邊的魔女樂瘋子了，那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對男人偏見奇深，更不是一個合適的合作對象。再說，正氣聖地的，白色黃昏的為人我們都清楚。正義聯盟的正義傳說依韻是個什麽樣的人，幾百年來江湖中眾說紛紜，一個時期一個說法，我們不了解。當然，也看不起這樣一個後輩，跟一個後輩平起平坐稱兄道弟的事情，可不算光彩。從多方麵來說，光明會要合作，也是跟你白色黃昏合作最好，滅了正義聯盟，讓正義傳說銷聲匿跡，讓幾百年前江湖的公敵喜瘋子從江湖除名，然後我們再來算算過去的恩怨，光明正大的一爭長短，這很好。”
小劍沉默，一動不動。
對他有所了解的藍色劍魔知道，小劍沒興趣接這些話，於是也不再說這些開場白，單刀直入的道“喜瘋子答應提供我一萬套強化總壇裝備；一千億資金，簽訂同盟協議，正氣聖地不亡，彼此無戰。不惡意競爭技能師幫會和自由幫派的人力。這價碼本來很公道，我們也不想跟正氣聖地要求更多，可惜現在形勢有變，江湖局麵崩盤，正義聯盟和正氣聖地都已經喪失對技能師幫會和自由幫派的控製力，這兩方的力量，未來恐怕是光明會的囊中之物，原本合理的價碼也就少了最重要的一條，理當用別的條件彌補。我們想到兩個要求——第一，正氣聖地出讓十萬個練功洞，並且允許我們幫派的人再不改變武功的前提下進正氣聖地或者華山派修煉武功和正氣，參與技能的練習。”
“可以。”鬥笠下冷漠的聲音不假思索的就給予肯定的回複。
藍色劍魔很滿意，周圍一群黑旗會的人都很高興，也很得意，如果不是江湖形勢崩盤，這樣的價碼正氣聖地絕不會答應的如此容易。
藍色劍魔繼續提出第二個要求。“第二，提供能夠製作十萬套高級裝備、兵器，首飾的材料。”
“可以。”鬥笠下冷漠的聲音仍然沒有片刻的猶豫，這是一個很高的要求，高級裝備指的是僅僅次於非強化總壇裝備的，江湖上高級技能師可以不需要進入總壇就能夠製作的戰鬥裝備，那也是絕大多數江湖中人夢寐以求，努力存錢就可以得到的最好裝備，價值比總壇裝備低不少，但不需要進入總壇就能夠製作，一套下來需要花費的錢隻有總壇裝備兵器首飾的一半。十萬套，數量很多，足夠裝備十萬個新一代超一流高手，論資源耗費，玄鐵用量比總壇裝備少，但別的資源消耗卻更多。
“好！痛快，白色黃昏風采不減當年，跟你說話就是痛快！”藍色劍魔高興的暢懷大笑。
“說下去，你們的付出。”冷漠的聲音從鬥笠下想起的時候，藍色劍魔的笑聲戛然而止。
紅色劍魔又忍不住叫喊罵道“我們！你還想提價啊？我們幫你們正氣聖地打正義聯盟！這他嗎的早就說好了，你還想要什麽？”
周圍別的黑旗會成員都麵現怒色，不高興小劍還要提別的要求，致命仙女曬然一笑。“白色黃昏，你不能還提價吧？我們給了痛快話，你反倒還要算來算去，未免太讓人心寒，那不是破壞咱們雙方友好的合作情誼麽？”
“正氣聖地需要技能師，你們無償提供。”
一句話，讓藍色劍魔在內，許多黑旗會的人都明白了過來。正氣聖地失去對技能師幫會的控製，未來的兵器製作方麵，必然會缺人手，正氣聖地願意提高價碼，卻必須要換取這個條件，否則，合作對正氣聖地長遠而言，弊大於利。正氣聖地把光明會養了起來，將來若長久技能師跟不上，高手必然流失，等若自掘墳墓。這一點，原本是黑旗會暗暗高興的長久優勢，如今小劍提出，他們也不禁有些猶豫……
“這將來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麽樣，何不到時候再說？如果未來我們光明會真的控製住很多技能師聯盟幫會，一定竭盡全力。”藍色劍魔不願意答應，但拒絕又未免把目的用心暴露無遺，於是想來一招太極拳，把問題先打到將來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