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正因為都不知道如果，才有如今的悲傷。
“答應我，從此以後勇敢的愛我，不管你有多沉默，不管你有什麽理由，你心裏想的話，請你真實的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好不好？”致命仙女一躍投進沉默的懷抱。
“好。”
周圍的技能師們，興高采烈的振奮歡呼……
歡呼聲之後，有人手指紅色劍魔和藍色劍魔，憤怒的吼叫道“打死他們！殘忍惡魔，卑鄙偽君子！”
人群，蜂擁朝他們撲上……
沉默沒有運功，紅色劍魔和藍色劍魔沒有武功可以複製，技能師們也沒有，他們眨眼就被人潮淹沒，慘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當人潮退開的時候，紅色劍魔和藍色劍魔已經不見了，地上，隻有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爛肉……
沉默牽著致命仙女掉頭就要頭，後者也不忍看到藍色劍魔這般慘不忍睹的下場，畢竟，曾經有情，如今縱然有恨，也沒到能夠淹沒所有過去情意的地步……
光明會的技能師們，看見沉默要走，紛紛呼喊挽留道“光明會不能沒有幫主！”
“幫主請不要離開大家！”
“幫主，我們都明白，你不喜歡江湖爭鬥，追求的是武功，愛的是致命仙女。可是，請為了大家留下來！你有能力帶領我們，我們也願意聽從你的領導！”
……
雜亂的聲音中，致命仙女望著沉默，她不知道沉默會怎麽做，因為沉默本意必然會拒絕，但沉默又從來是個有始有終的人。更因為，她希望沉默答應。一直以來，她都覺得站在人群之中，振臂高呼，一呼萬應的人不該是藍色劍魔。應該是沉默。今天她終於看到了，那做夢的時候才有的情景。“沉默，你……你自己決定，你要走，我陪你；你要留，我也陪你。”
聽著周圍技能師們的挽留。沉默靜了半晌，臉上露出微笑。“好，我留下。”
周圍技能師們振奮的歡呼聲中，沉默深情的望著致命仙女，握著她的雙手。“如果當年，我知道你是因此而沒有選擇我。我會去做這樣的男人。”
“你本來就是，也應該是這樣的男人！”
光明會的幫主，再次易主。
當上幫主不到三個月的藍色劍魔，成為江湖中臭名遠揚的人物，不但在江湖中已經沒有容身之地，在技能師界也被除名，過去的技能師朋友沒有幾個人還搭理他們。最後的歸宿，倒了一時成謎。
原黑旗會的高手沒有隨他們離開，都願意支持沉默，奉其為黑旗會的派係的首腦，原本黑旗會裏的這些高手就知道沉默從過去到現在為黑旗會做的很多事情，卻都不知道藍色劍魔跟他們一直認識的模樣全然不同，很多人都覺得自己過去瞎了眼，從此跟藍色劍魔和紅色劍魔兄弟劃清界限。
成為光明會幫主後，沉默跟致命仙女完婚，致命仙女也變了個人。過去那些跟她隨意說輕佻話的人都不敢了，誰也不敢跟人議論說曾經跟她有過**的過去。
戲劇，在江湖中人創造了沉默的形象，也創造了致命仙女的形象，同時粉碎了黑旗會創派幫主藍色劍魔和副幫主紅色劍魔的形象。
江湖錄稱呼這出戲為——江湖第一戲劇。
江湖中的戲劇團也引以為豪。同樣認可，江湖上從來沒有一處戲劇，有這處轟動，產生的影響大。
沉默跟致命仙女的婚禮後一個月，沉默在京城，同時請正義聯盟的盟主依韻，正氣聖地的聖主紫衫，小劍吃飯。原本還請了喜兒，但喜兒沒有去。
依韻很少為了吃飯而外出，尤其是別人請客而外出，還是跑那麽遠的路。
但這一次去應邀了。
黑旗會距離京城也很遠，沉默選擇京城，本就是三方麵距離都盡可能差不多的考量。
酒菜很豐盛，但沉默麵前的盤子裏卻隻有一盤仁者菜。
他不擅長應酬，致命仙女代為舉杯道“三位不要見怪，沉默這些年都習慣了隻吃仁者菜。”
依韻淡淡然道“不必客套，我們喜歡幹脆直接。”
“誰說哩！我就喜歡多說點話咧！”紫衫握著粉拳，一副憤憤不平的聲辯自己立場的模樣，依韻沒好氣的橫了眼過去。“忽略她的意見，有事說事。”
沉默便開口道“請三位來，第一件事是為了聲名光明會未來的方向。光明會無意江湖爭鬥，我接任幫主，是為了不負大家所托，從今以後江湖中自由幫派和技能師聯盟幫會的立場，就是光明會的立場。同時，也為了正式向正氣聖地道歉，當初藍色劍魔跟正氣聖地的合作主意是我提出的，當時為了幫助藍色劍魔。現在協議不可能繼續，因為光明會的未來不再為藍色劍魔服務。正氣聖地支援的兵器、資源，以及資源開采點光明會會立即退回。”
依韻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變化，這本是沉默請客的根本目的。沉默這種人目標明確，決定方向就不會輕易變更，過去為了藍色劍魔，一心一意為藍色劍魔竭盡全力，現在為了技能師幫會和自由幫，他同樣會竭盡全力。如此一來，自然不可能繼續光明會過去的發展方式，因為過去是為藍色劍魔的私欲，口號和實際方向其實本質不同，如今則變的一致。那麽光明會自然不會跟正氣聖地，也不會跟正義聯盟合作。
在此之前，正義聯盟就已經知道，沉默在光明會裏明明白白說明了兵器，資源和資源開采點的事情，讓眾人投票決定合作是否繼續。
這也是光明會絕大部分人的一致決定。
“嘻嘻，兵器裝備資源嘛，要退回的，資源開采點就不必啦！”紫衫欣然微笑決斷，原本正氣聖地也不可能自扇耳光。當初公告說的明白，如今又收回，豈不是變成了江湖笑料？
“第二件事情，我夫人說不管如何，還是要當麵感謝正義傳說。”沉默舉杯。話很簡單，致命仙女卻高興的笑道“雖然正義傳說本意不是為了幫我們，但實際上的確幫了我們，將來會怎樣……其實也可以明白說。大家心知肚明，光明會雖然無意江湖爭鬥，但很多事情的發展不受單純意願的控製。既然成勢，未來難免衝突。今天這杯酒當麵感謝正義傳說，將來倘若兵器相見，該如何還是如何。”
“很好，本無恩惠，也無賒欠。一酒了之。”依韻淡淡然喝幹了這杯酒，這像是沉默做的事情。
放下酒杯的時候，致命仙女自信滿滿的微笑道“我還要說，正義傳說錯了！藍色劍魔好對付的多，你這麽做，讓光明會變的更強大，更難對付。將來你會後悔。”
依韻沒有回應，因為這是一個女人對自己愛的男人的自信，本不需要回應。
看著眼前的沉默，跟當年天庭比武大會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區別。
依韻有一個問題，但還沒有問，紫衫就如同猜到一般先問了。“天庭比武大會也是藍色劍魔請你的咧？”
“是，每次武學變化的時候他都有複出雄心，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
依韻沒有問題了，迅快吃完酒菜，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問紫衫道“道士又出去了？”
“是咧。”
“道士最可愛的地方，就是定期希望往外跑一趟。”
……
西風之歌走到洞口，搬開了石頭，指著狹隘的洞口說“就是這裏啦！”說罷，見喜兒要進去。連忙搶在前頭。“進出要爬好髒的，你那麽漂亮別進去啦！我進去就好了，我上回都爬熟了呢！肯定比你快——”西風之歌說完，不等喜兒答應，已經鑽了進去。
喜兒麵含微笑，料想裏麵不會有危險，也就沒有拂了西風之歌的心意。
地底深洞，直通裏麵。
西風之歌爬出來後，甩了甩頭發，把沾上的泥塵全都甩飛，擦了把臉，就往黑紅色的空間裏走。
上一次她來過，還殺死了自然之力為邪氣本源創造的，完美的肉體。
這一次她又來了，卻已經沒有等著她殺的邪氣本源的肉體。
有的，隻有一顆拳頭大小的，黑紅色的光球。
當西風之歌過去的時候，那團光球閃爍不定的綻放光亮。
從裏麵，傳出邪氣本源的聲音。“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女人——”
聲音，在黑紅的空間裏反複響亮，猶如滾雷之聲，震的西風之歌耳朵都有些不舒服，她揉了揉耳朵，捂住。“喂，讓不讓人說話啦呀？”
“滾！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滾出去，滾出我的沉眠之地——”
西風之歌依舊捂著耳朵，一臉無辜、仿佛不知道邪氣本源為什麽恨她似的。“有事情跟你說呀，沒說完我不能走呀，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呀？”
黑紅的空間裏，反反複複，持續許久，都是邪氣本源憤怒罵咧的聲音……
西風之歌捂著耳朵聽著，等著……
兩個時辰過去了，西風之歌仍然一動不動的捂著耳朵，站那聽著，等著……
罵聲，戛然而止。“你這個瘋女人！說，快說完了滾！”
“哦，是這樣的，盟主查到，說邪氣本源和正氣本源的力量一樣強，然後呀，就想到一個事情，要是拿你去碰正氣本源，是不是能讓正氣本源也陷入沉睡呀？盟主說你肯定會很感興趣呢。”
黑紅的空間裏，半晌，一片寂靜……
突然，邪氣本源暴起狂笑聲。
“嘎嘎嘎嘎……好，好！那個惡魔能想到這種辦法，太好了！痛快，我喜歡！正氣本源，正氣本源——他替代了我，變成了自然之力選擇的主角！該死的正氣本源，我在這裏沉睡，它卻變成了江湖中真理的象征——狗屁，都是狗屁！虛偽的正氣本源就是狗屁！沒錯，我能讓它沉睡，我能！我要讓它沉睡，我沉睡，也絕對不會讓它痛快！”
“哦，那我就帶你出去，去正氣聖地了呀。”西風之歌很高興的笑了，沒有白來一趟，本來就隻是猜測，還拿不準是否可行。
“該死的女人！別用手碰我，把我放進袋子裏，你的觸碰讓我憤怒！讓我惡心！讓我暴躁！”
“哦，你怎麽這麽凶呀，袋子就袋子呀，幹嘛發脾氣呀……”西風之歌沒心沒肺的拿張開的真空袋把邪氣本源套了進去，原路爬出來了狹隘又長的地洞。
“嗬嗬嗬嗬……行？”喜兒拉著西風之歌起來，輕手替她派去頭發上的灰塵，又取出手巾替她擦拭趕緊臉上和手上皮膚的泥塵。
“是呀，就是邪氣本源好凶呀，一直罵人，聲音又打，話都說不了，等了一會它才罵夠呢，是不是耽擱了很久呀？”
“嗬嗬嗬嗬……不久，走。”
“嗯嗯。”西風之歌答應著跳上馬，追著喜兒的馬飛馳疾去……
京城。
飯局已經結束。
致命仙女陪著沉默一起坐馬車趕回黑旗城的路上，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碰上沉默關切的目光時，她才開口道“殺戮傳說沒有來，正義傳說這麽爽快的來了，你說，他會不會半路埋伏殺我們？”
“不，正義傳說要的就是如今的江湖形勢，光明會的存在讓正氣聖地沒有奪取這股力量為己用的可能，江湖中的爭奪已經向幫派體係轉移，正氣聖地的人數以及綜合實力上目前仍然較正義聯盟略弱。殺了我，反而會讓光明會仇視正義聯盟，視之為敵。而且光明會由我領導，不是因為我武功高強，即使我重生了，仍然還會是光明會的幫主。”沉默平靜的說明理由，果然讓致命仙女安心不少。“就是奇怪，他怎麽會那麽痛快的專門跑來喝酒呢？總覺得有陰謀……”
“覺得，想不到，還不如不想。”沉默微笑勸慰，致命仙女點點頭，跟沉默在一起後，她覺得世界都明媚了，心情總是很好，有一種回到過去，找到過去的自己的感覺。話多了，不像過去那麽嚴謹，什麽事情都考慮的多，說的少，因為沉默不會因為她說一些無謂的話而說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