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消失的沙漠
“一天天庭無主，聯盟就難以反客為主。”
“也隻能這麽想，反正邪城的建造工程在加緊，又擴招了百萬NPC勞力。”劍如顏伸展了個懶腰，頗有些疲憊厭倦。“在孤島的時候覺得日子清淡了些，現在又覺得太煩瑣了些，能隻管練功該多好。”
這本事很多高手的心願，卻隻能是美好的幻想。人在江湖，由不得想一個人清靜就清靜。你不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你，不做未雨綢繆，等到麻煩來了才後悔，已經晚了。
但未雨綢繆本來就是一種能累死人的麻煩，無窮的變化，無數後進者勃勃的野心，無數勢力高手的拚搏奮進，全都是壓力。沒有未雨綢繆的應對之策，等到一敗塗地的時候，高喊“我什麽都不想理，隻想安靜的修煉武功……”這種話的時候，回應的是，不屑一顧的鄙夷和毫不留情的刀劍加身。
後進者要前進，必須推倒擋路的老一輩。不想被推翻，隻能習以為常未雨綢繆帶來的繁瑣和疲憊。
許多高手老輩高手無心經營勢力，有些是不懂，有些是太明智。寧願不斷依靠大樹，也要避免陷入這種累死人的繁瑣之中。
“對了，聽說小龍女有麻煩。”
依韻沉默，這本是可以預料到的必然，他相信，小龍女也早做足了心理準備，外人無從插手，插手也無能為力。
古墓派的情況跟峨眉神派很像。涉足聯盟的事情較少，小龍女一心在派裏教授弟子，很少參與諸多繁瑣的江湖爭鬥。相較於飛天神派、密宗掌門人的熱情，小龍女和情衣顯得死氣沉沉。
風情和錘王呆但凡派內弟子有事，能親自出馬的都會親自去，因此，在江湖中的曝光率很高，不少人都見過。目睹過他們得武功本事。於是，他們的盛名之下，武功的強弱都很明白的呈現在江湖人眼前，人們提起的時候，都會談論他們哪天什麽時候親手擊敗了哪些成名的高手，用了幾招等等……江湖中人很容易的明白，那些層次的高手的武功大約就能從他們麵前走幾招。有名氣的高手則通過其他被擊敗的高手名氣程度。大約推測出自己跟他們的差距。即使沒有跟他們交過手，更多的成名高手也心服口服。自知不如。
情衣。小龍女在江湖人心裏，就是個大神派的掌門人，武功應該很高。但具體多高，無從對比，無從定位，自然也就沒有談論比較的話題。如許多沉默的老江湖一樣，顯得死氣沉沉。許多成名高手對她們既有三分敬畏。又有七分自信產生的不服。都認為，沒有交手。說不定自己會比她們更強。
聯盟的高手如此，靈鷲宮的高手更是如此。信任實戰。事實說話的靈鷲宮高手比聯盟各神派的弟子更對隻聞其名不見其實的‘老江湖高手’不屑一顧。這是一種風氣，從江湖存在，就一直沒有改變，也不太可能改變的風氣。
曾經的小龍女，在大量從靈鷲宮回來的歸派弟子心裏，是強大、完美的掌門人。而現在，她們眼裏的小龍女，是有名而不見其實的老江湖，是至今不能把古墓派壯大發展的無能掌門人。
飄雪奪得峨眉神派的成功，更是種讓人振奮激動的先例。
古墓派，裏裏外外，擠滿了人。
大量的歸派弟子在古墓外麵，古墓裏頭，一些駐派弟子滿懷敵意的盯著那些神情倨傲的歸派弟子。
古墓中央，小龍女端坐掌門人之位，麵前兩側，站著駐派長老、高手。中央，是歸派弟子核心人物白墓帶領的一群高手。
“該說的，已經說了。掌門人是讓賢，還是要一戰定勝負。”白墓跟飄雪不一樣，她很自信，在靈鷲宮的時候聲名就比飄雪還略高些許。所以選擇歸派，本來就想有一番大作為，原本她沒有如此直接的打算，飄雪卻讓她意識到，根本不需要隱忍待發。她根本看不起小龍女這種老江湖，在靈鷲宮的多年經曆，讓她覺得小龍女和靈鷲宮的高手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放肆！”小龍女身旁的駐派長老憤然嗬斥，盡管小龍女已經說過要冷靜，但麵對白墓這種人態度，她在內的許多駐派高手仍然覺得難以忍受。
白墓的態度，小龍女為之心寒，如果換了過去，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而且，她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教訓她！如今，她已經沒有了那種氣盛，如情衣一樣，會清醒冷靜的認識到，內鬥會造成多少死傷、多少無意義的死傷。同門爭殺，為的是掌門人的權利。
“門派給你，我們走。”小龍女緩緩起身，早得到命令的駐派長老高手們，立即聯絡許多願意跟隨離開的駐派弟子叛離門派。
白墓冷冷一笑。“說什麽呢？就算是你想走，也得依叛派論罪！”
一雙雙，憤怒的目光，聚集在白墓臉上。
欺人太甚！
是的，所有人心裏都生出這種憤怒。
小龍女緩步走到白墓麵前，駐足的時候，右手疾動，拔劍。白墓冷笑出掌，眼看要抓上小龍女握劍的手腕時，手裏一滑，眼前一花，手腕旋動，淑女劍已經抵在白墓心口上。
白墓的臉色，慘白。不服，卻又無話可說。她認為是小女龍?有心偷襲，否則她絕不會一招受製。
“給你門派是不想無謂傷亡，如果以為是怕你，你就錯了。”小龍女神情冷清，冷冷然道了聲走。那些聯絡好了的古墓派駐派弟子紛紛推出門派，不片刻，駐派弟子走了八成。小龍女收劍入鞘，領著古墓裏頭的眾多已經退派的駐派長老，高手徑自出去。
“殺了她們！”有人憤然提議，白墓冷哼一聲。“如果她走出古墓派還不傳位，一個都別想活著下山！”
“掌門，剛才何不幹脆殺了白墓？”執法長老跟其他駐派高手們雖然覺得除了點惡氣，看見白墓吃癟，卻仍然不甘心就這麽把門派拱手相讓。
“殺了她，其它歸派弟子也不會服氣，還是免不了一場內戰。你們修煉到今天不容易，為了一個掌門人的權利葬送在同門手裏，不值得。”走出古墓，那些擠滿古墓外麵的貴派弟子，個個神色不善的小步上前，逼迫之意明白無疑。
係統公告：古墓神派小龍女將神掌門人之位傳於白墓……
擋道的貴派弟子，默然不語的讓開通道，冷冷然看著小龍女帶領的人穿過人群，一路下山去了。
“掌門人，我去錢莊取錢。”一個駐派長老主動請纓，小龍女微微一笑，搖頭。“不必，約了情衣掌門人在悅來客棧見麵。”古墓神派的經濟狀況不必峨眉神派好，半斤八兩，靠自身的財力根本建不起門派，因此，小龍女隻能向情衣借錢。
係統提示：神秘人匯入一百億進你的錢莊……
小龍女意外，又不意外的微微一怔，半晌，麵露唏噓感懷的微笑，不由自主的追憶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往昔……
“情衣，我不來了。神秘人匯了錢來。”
“其實我早猜到他會這麽做……那好，你先忙建派、安置弟子的事情，我們改天再聚。”
關閉傳音入密後，小龍女猶自怔怔失神……
雨幕中，小龍女，以及她身後諾長的弟子們的身影，都蒙山了一層朦朧……
劍王山。
又一個挑戰者，繞劍王奔走幾個時辰，疲憊鬆懈的刹那，被劍王一劍擊殺。
周圍，劍王的弟子振奮歡呼。
“好啊！看著跳梁小醜跑了幾個時辰，師父理都不屑理會，一出劍就輕易要了他的命！”
惜若擦拭著劍王頭臉上的雨水，笑了笑。“累了吧？”
“嗚呼哀哉！不自量力，煩不勝煩，我本知江湖上沒有人配跟我一戰，隻想安靜的在這劍王山收徒授藝，奈何，奈何，卻要無謂拔劍！”劍王神情憂鬱，仰望天空?，一聲重重的長歎。
惜若挽著他胳膊，在許多門中弟子崇拜的注視下，進了大殿裏頭。
“很快會過去的，最近來挑戰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將來弟子們成長起來了，也不需要總讓你拔劍了。”惜若說罷，想了想，還是說了一些弟子的想法。“有些弟子覺得，如果你能出山找幾個當今江湖上最富盛名的人試劍的話，一定沒有人再敢來自討苦吃。”
“嗚呼哀哉！尋對手已成惘然，徒然浪費力氣而已！”
惜若早知道劍王會不屑一顧，便也不再多勸，陪他歇息了會後，她便自顧出去督促門下弟子專心練功了。
金色的紗帳，在風中輕輕揚起。
一條身影，笑吟吟立在門口，注視著房裏頭，神情憂鬱，自酌自飲的劍王。
荒涼的沙漠，已經變成遙遠的傳說。
長年降雨，讓沙漠少數地方變成了綠洲，更多的地方變成了汪洋，極目望去，水浪陣陣，絡繹不絕的雨水如無數顆小石頭落入水麵，連綿不絕的激起或大或小的波紋，一圈未絕，一圈又生。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