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逍遙山門下
茗穿過女媧聖殿地下的通道，這裏是女媧聖殿建成後臨時改造的監獄。不管江湖上哪個勢力，總有一些讓人咬牙切齒的，從各方麵都符合定義的叛徒。江湖上許多的勢力都不會拒絕成員離開，尤其是大勢力，通常沒有特別的約定，好聚好散的事情很平常，每天都有人來，每天都有人離開。
但有一些人，不喜歡好聚好散。
黑山太花錢了，相較之下起建造監獄雇傭NPC看管而言，當然是黑山更花錢。
每一個大勢力都有這樣的監獄，甚至有很多建造的非常隱秘。被關在裏麵的人絕大多數都很不尋常，單純隻是因為敵對關係而長久囚禁的，幾乎不存在。
看管的NPC打開了第一道合金門，茗過門十丈，又穿過第二道門。這裏是出口，除了這裏，除非被關押的人衝破穴道後還有破土而出的本事，否則就隻能通過這裏離開，但兩道合金門很厚，厚的即使是茗的武功修為，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也轟不穿。更何況被關押的人都喂過藥，根本施展不出內力，又如何能夠衝破封穴的禁製呢？
心有千千結被關押在第二道合金門後的第一間牢房，因為她不屬於會在這裏呆太久的人，所以被安排在最靠近大門的位置。
牢房裏昏暗無光，當茗從懷裏取出夜明珠照亮的時候，才能夠看見坐靠在牆邊的心有千千結。一個剛來不久，身處黑暗牢房裏的人竟然看起來情緒很穩定，那是不多見的。“得到我們想知道的，你就可以離開。”
“是嗎？”心有千千結淡淡然反問。
“你以為，正義聯盟需要對你不守道義？”茗神情淡然，諸如此類的回答她已經經曆過太多，總有許多人以為這是謊言。但其實對於江湖上的大勢力而言，單純的敵對關係，除了特殊情況需要的情報外，沒有任何人值得大勢力不顧惜名聲的長久囚禁。“彈琴的那個女人，是誰？”
“如果想知道，就讓加來，隻有他問我才會說。”心有千千結回答的十分幹脆了當。
“聽說你不怕死。”茗不喜歡用刑罰折磨人，不過並不表示正義聯盟的一品堂裏頭，沒有其它擅長的人。但她一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如果你想說，現在放我出去的結果也是會被西天極樂懲處的話，那就不必說了，因為我早就有心理準備。”心有千千結回答的平淡，語氣裏沒有絲毫的恐懼。茗靜靜的沉默了片刻，沒有再說什麽，從心有千千結的語氣和神態，她看的出來，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很有決心，這樣的人通常的手段是問不出什麽的。“逼不得已的時候，我隻能把你送到黑山審訊。”茗很幹脆了當的丟出底線，告訴心有千千結不合作的結果。
“黑山的不擇手段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但是，這不是改變我的決心，加問，我什麽都說。”
“你做了這麽多，真的隻是為了他？”茗注視著心有千千結的表情，觀察著她的眼神，盡管這不是絕對有效可靠的辦法，卻是必要的觀察。一個能夠修煉佛法那麽多年，而且一直藏在暗處不在乎江湖上的聲名的高手，實在不應該如此不珍惜自己苦苦修煉得來的實力，因為那本該是她唯一最在乎的東西。
“我說是，你相信？”心有千千結終於轉過頭臉，正麵迎著茗的注視。
“如果加來，那我成全你。”
茗收起了夜明珠，關上了牢房的門。
再來之前，清風徐徐找過她，哭訴了加的話。“茗，到底為什麽？為什麽你和厲修煉殺氣都沒有變，偏偏加變了，變成了這樣……我是為他好，可是他一點都不理解，也一點都不體諒我忍受委屈和難過這麽久的痛苦！茗，加是不是從此以後就不理我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茗！求求你，幫我殺了心有千千結，我要把她送去黑山！都是因為她——”
茗當然沒有答應，而且什麽都沒有說，清風徐徐在她麵前，哭訴了一個多時辰，但是茗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走出地牢通道的時候，加來了。
來的比茗預料的更快，沒有正義聯盟的人帶加來，熟悉正義聯盟的他肯定能夠猜到女媧聖殿的地下監獄大概的入口位置。
加的衣發又濕，又髒，顯然連日趕路，根本沒有清洗過，臉色看起來很憔悴，精神狀態十分糟糕。“我來，不是要回正義聯盟。”
“我知道。”茗一點都不意外，加不可能會在這時候回來，除非有一天他自己承認輸了，否則絕不會回來。“盟裏為了打探消息，派出去女媧聖地的探子死傷了十七個，女媧聖地周圍一直有西天極樂佛門的人，原本就不應該貿然外出。”
正義聯盟因為加的事情付出了傷亡，其實就算沒有，加也會自發的給於正義聯盟一個交代。“彈琴的那個女人身份絕對不一般，功力很深厚，我推想很可能是江湖上猜測紛紛的佛光普照入世佛主如是我聞。我確保從心有千千結嘴裏問出消息，你讓我帶她走，條件是正義聯盟對外要說，心有千千結半路就已經被劫走了。”
“成交。”茗一句勸阻的話都沒有說，因為她很清楚加的決心。
漆黑的牢房裏，心有千千結看著夜明珠照亮的，加的麵容，微笑。“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是嗎？”加淡淡然回應。
“是，因為你是加，因為我了解你的想法，也了解你的追求。你不會回正義聯盟，所以你一定會來帶我走，隻當從開始就沒有被人救出過。”心有千千結說著，臉上的笑容更濃。“我沒有錯，說明我真的了解你。你問吧，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那個女人，是不是如是我聞？”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從來沒有讓我知道的打算。在仙界的時候她突然找上我，說很欣賞我的資質，承諾會成全我的一個願望。於是我一直在她的指點下修煉武功，隔三差五為她做事情，都是采集靈藥，找尋寶物之類的差事。我隻知道她是佛光普照的人，佛法修為很高。”
“你從沒有見過她的臉？”加眉頭微皺，頗覺難以置信。
“沒有。她非常聰明，懂得很多，高明的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你知道，當年她成全我的心願是你的話，大概你就能體會到了。很多年前的時候她就告訴我，不合適的人就注定不可能永遠走下去，我有機會，但前提是必須勤奮努力，因為加是一個不需要花瓶在身邊的人。”心有千千結的話換來加的冷笑。“馬後炮的話，不必說。村子裏的那個女人是誰？”
“跟我一樣，是四使之一。但是，她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她。”
“那麽，你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加語氣淡然的反問，如果是這樣，他帶不走她，該選擇的就是直接離開。
“我知道如是我聞是逍遙山的人，如果這消息不夠，真的沒有了。”
這是不是消息，並不好界定。
“盟主怎麽說？”加側目，注視著茗。這件事情茗的決定必須是得到依韻的許可，這是不是一個值得的消息，必須由依韻判斷。“理由。”
“她采集的許多草藥的配方我聽說過，在仙界的時候我曾經替太上尊者煉製丹藥，所以很多藥物配方我都了解。她的那些藥方很多都是逍遙山的不傳之秘，隻有太上尊者知道。仙界墜落後太上尊者再沒有收過別的江湖中人幫忙，除了神話傳說紫衫之外，我是唯一一個跟隨過太上尊者的江湖中人。所以，她如果不是神話傳說，那就一定是逍遙山的人。”
茗點頭，認可這條消息，因為依韻也認可了。知道是逍遙山的人，其實等同於知道了是誰。江湖上資質最高的人，不是逍遙山，那就是天機。除此之外能夠稱得上非常優秀，能夠成為江湖錄名人前列的，再也沒有。正義聯盟造成得到消息，知道如是我聞的資質非常優異，這也理所當然，否則也不會得到大日如來的特別重視。
如今排除了天機派的可能，等同於能夠確定真身。
“逍遙山一門天之驕者，果然沒有等閑之輩。”茗淡淡然說罷，伸手。“殺人太極門的創建者至尊令給我，人選你決定，將來你脫困之後，至尊令還你。”
每一個門派創始人都擁有門派至尊令，在符合某些條件的情況下，擁有至尊令的人能夠直接成為門派掌門人。殺人太極門是加所創建，門派至尊令自然在他手上。
“……”加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的取出了門派至尊令。茗收起，語氣沉靜，平淡。“當然，我也不希望需要用上它。你們可以走了。”
加什麽也沒說，帶著心有千千結飛馳而去，直到離開了女媧聖地才能夠解開心有千千結的被封的穴道，私下那象征女媧聖地俘虜的，許可進入的特殊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