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寒冰
“也許，是江湖走的太快。”江湖錄中專門收錄熱衷於參與江湖錄的那些關於江湖時事篇章裏，多年來一直有關於當初三界開放的探討，其中有評點三界開啟前大戰傷亡的內容，有關於鑰匙之爭是否對江湖有利的……若幹年來，情衣比依韻更清楚這類爭論曾經造成過多少波瀾，在三界開放不久，關於這類的討論不多，隻有異口同聲的，對天盟的稱讚。天盟開啟三界那時候，所有江湖中所有人提起都認為那是崇高而神聖的偉大壯舉，提起靈鷲宮都是無邊的唾罵。
很多年後，依韻和喜兒從十八層地獄出來，三界大變，接連多年，無窮盡的腥風血雨，多少仙界江湖高手百多年苦苦修煉的一切都在魔神戰爭中煙消雲散……從那時候開始，很多死於其中的人都因此改變了看法，認為如果三界開啟前的戰爭死的人都遠不如魔神戰爭期間的多，從那時候開始，開啟了接連不斷對天盟打開三界的攻擊，而那時候天機派有意在輿論上打壓天盟，提高天機派，認為操縱的江湖錄上對於這類抨擊和質疑天盟的內容公布最多。
其中，許多人都感歎說，三界開啟的太早，以致於江湖中的許多變化都因此被大幅度提前，江湖中人的武功進程會越來越趕不上係統環境的變化。
“真是這樣，你的功勞才最大！”情衣曬然失笑，因為關於這類話題，除了那段天記錄被操縱的時期外，江湖中人聲討最多的不是天盟，而是依韻！魔神戰爭被江湖中人認為是喜兒和依韻帶來的，因為沒有他們。十八層地獄當初極可能無法開啟；魔神門跟天庭的戰爭同樣被認為是依韻和喜兒為一己之私掀起的腥風血雨，抨擊者都認為倘若當時魔神門歸附天庭，絕不會造成那麽久的腥風血雨；至於更後來的讓劍做主幫派滅亡仙山靈地引發的開端，依韻更是獨自承擔所有江湖中人的唾罵；天庭的滅亡，讓江湖中人懷念的麒麟大帝的死亡，一切的一切，一直都被歸咎在依韻身上，其次的第二大罪人就是喜兒。
“如果江湖走的太快，很好。”
“時間過的太快了。可是我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大殺戮望著麵前的妹妹小殺戮，看著她那張明明跟過去一樣的臉，但卻截然不同的眼神，以及那種充滿了讓人產生莫名壓力的——高手的威壓。大殺戮想起曾經，一時之間。覺得唏噓，卻又覺得無從唏噓。“一眨眼都幾百年過去了，可是，我以為還在昨天。看著你現在這麽厲害了，覺得就好像過去的記憶都是假的了，那時候你還不喜歡江湖，覺得江湖很可怕。覺得刀光劍影的生活很恐怖，總是擔心的在傳音入密裏問我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刀刀劍劍砍傷……”
小殺戮沒有覺得難堪，相反。想起出入渾沌紀元的時光，隻覺得單純又美好。
“嘻，那時候你每次望著我的眼神我都還記得呢，崇拜的好像看著江湖上最厲害的人。看我練劍還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難以置信，不明白人舞劍怎麽能那麽快……”大殺戮追憶著過去。找尋著曾經的記憶，也是在確認自己存在的痕跡是否真實，無夢數百年，閉眼，睜眼，幾百年過去了，幾百年來江湖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她簡直不敢想像，但有一點她知道，現在她才是個對江湖一無所知的新人，需要妹妹照顧的新人，而曾經對江湖一無所知的妹妹，如今卻已經是江湖中的名人，習慣了江湖，了解江湖的——江湖高手。
“姐姐別擔心，你很快就能適應的。過去的舊古墓派早就滅亡了，姐姐早就是無門派弟子，姐姐還想回靈鷲宮嗎？”小殺戮陪在大殺戮身邊坐著，盡管她身負責任，但此刻卻什麽都不願意理會，多少年了，失去了大殺戮多少年的消息，無論如何找尋都沒有消息。為此她曾經甚至潛入過天機派，也曾經用錢收買過天機派能夠出入消息殿的長老，但是，始終沒有大殺戮任何消息，連天機派都不知道大殺戮去了哪裏……時光如梭，當了解了江湖後，小殺戮隱隱已經猜到了大殺戮的去向，正因為隱隱有了猜測，反而沒有了繼續找尋的信心。
江湖上有一些癡人，因為得不到，因為仇恨，因為……許多的理由，讓那些癡人把人囚禁在隱蔽的地方，也許是孤島的密室，也許是荒僻地方的山洞裏，也許是——寒冰之中。無論哪一種，倘若沒有機緣，根本就沒有碰到的機會。刻意尋找猶如大海撈針，哪裏能有結果？而大殺戮的消失甚至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古墓派的大師姐還是千世無情嗎？”大殺戮好奇的詢問，目光裏透出顯而易見的期許，盡管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是小龍女，一個跟npc小龍女同名的江湖中人，引領古墓派已經三百多年了，是江湖上有限的老江湖高手。”
小殺戮的回答讓大殺戮很是失落，但這種失落來的快，去的也快。時光本就如此無情，曾經在江湖中的那些經曆裏就有過一些熟悉的人離開，大殺戮早就明白，江湖就是變化的，人來人去，也許突然，也許早有征兆，但不管是哪一種，沒有誰能夠強行挽留。幾百年的時光，當然一切都會變化了，曾經古墓派的大師姐千世無情是古墓派多少弟子仰望的高手，卻也有謝幕江湖的一天。小龍女……完全是一個大殺戮不認識的人。“沒有熟悉的人啦，回古墓派也沒意思，不著急，我到時候多打聽打聽，看看哪個門派好就去哪裏。救我的恩人你聽說過嗎？他叫相逢何必曾相識，是高手吧？冰霜那麽厲害的人能被他打敗，肯定不簡單。”
“……姐，相逢何必曾相識不是他的名字，我傳音入密問過了，對方是個女的，而且是靈鷲宮門下。”小殺戮十分無言，過去她就覺得，很多時候大殺戮非常精明，精明的像鬼，有些時候卻笨的像個呆子……
“是因為你嗎？他是害怕見到你吧？”大殺戮不確定的反問，讓小殺戮為之無言。她也無法回答，如果是，一點都不奇怪。冰霜曾經是高手，但幾百年過去了，他有沒有放下武功誰也不知道，用幾百年前的情況來衡量，太難料。“也許，靈鷲宮在當今江湖除了正義聯盟，全都是敵人。現在是西天極樂npc主宰的江湖……這一點倒跟姐姐當初的時代很像，姐姐一定能很快適應過來。我錢莊裏麵有神級功力丹，晚點我存兩個到姐姐錢莊裏，等姐姐進了門派就可以服用……”
“來得及嗎？”大殺戮突然打斷了小殺戮的話，後者沉默了片刻，很艱難的開口，她不想欺騙自己的姐姐，因為她知道大殺戮的夢想，但是她也不因此絕望，因為她更大殺戮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姐姐想短期內回到過去那樣幾乎沒有可能，神級功力丹能讓姐姐的武功達到當前江湖超一流水準，可是，姐姐的實際屬性使用值無法短期內提升，此外還有意境，即使修煉萬法全通免卻實際屬性使用值的修煉問題，可是意境的難度也是問題。”
“意境是什麽？”大殺戮沒有聽說過，因為她記憶中的江湖時代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精神領域的特殊力量，算是比心境更高級的精神領域力量吧。意境的級別分三界開啟前的九階段，還分三界開啟後的九階段，目前江湖上頂尖高手大約都在三界開啟後的二到五階段，有極個別的人更高，但具體多少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小殺戮覺得這種解釋很難讓姐姐明白，於是，不施展武功，僅僅憑借意境對周遭環境的操縱，刹那，讓周圍三十丈範圍內的樹木劇烈顫動……大殺戮看見，刹那驚異，旋即迷惑的望著自己的纖細潔白的雙手……
“姐姐，你怎麽了？”小殺戮關切的問著，突然，感覺到周圍變的很冷，如她這樣的武功修為，大約在冰天雪地的地方才能夠感覺到寒冷，在這樣的環境，沒道理會受到環境的溫度影響到這種程度。
寒冰，突然，從大殺戮和小殺戮坐的地方為中心，速度飛快的，四麵八方的蔓延……
頃刻之間，範圍廣達四十丈的寒冰，封了大地。
草，凝結了寒冰，變成栩栩如生的冰雕出來的草；樹木，枝葉，覆上了寒冰……周圍一片，變成了猶如冰雕出來的林木，草地。
大殺戮抬臉注視著小殺戮，迷惑的笑了笑。“妹妹，係統提示我說我寒冰幾百年，領悟寒冰意境呢，嘻嘻，信心倍增了！實際屬性使用值怎麽鍛煉才能縮短差距呢？”
小殺戮看著周圍冰封的一片區域，半晌，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