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唏噓曾經
又幾個重生的超一流高手走出重生點的時候，微笑說了句讓黑色禁地既感動又放心的話。“有幸運沒死的兄弟看著折斷的天月劍，回頭會送過來，黑哥你別擔心。”
跟隨黑色禁地已久的超一流高手都知道黑色禁地有多珍惜天月劍，每天給天月劍才是三五回是基礎，一個時辰一次是經常。根本無需交待，就有人了了黑色禁地的後顧之憂。
“好兄弟！我，什麽也不說了！”黑色禁地語氣哽咽，激動的心情，流於言表……狂劍笑看在眼裏，更覺得黑色禁地是可交之人，如此重情義，毫無疑問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狂劍笑和黑色禁地重生了，他們帶領的超一流高手組成的千人隊死亡超過七成。天意因為超一流高手的壓力，被迫殺人更多了。”山頭上，霄紅妃輕輕的說著，語氣裏，添著淡淡的哀傷。黑色禁地她見的很多，那種對正義聯盟，對依韻和劍如顏的熱情，十分讓人喜歡，這種人在江湖中很多，但在高手中，卻沒有多少。自然是珍貴而少見的，把情義，恩義放在比什麽都更高的位置。正是那種，受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真實寫照。
“狂劍笑，初入江湖因為被殺，覺得武當派武功太弱。加入紫霄劍派，勤奮修煉，成為一品堂高手。第一次任務，被華南幫幫眾追殺自願斷後，跟追殺包圍的華南幫幫眾遊鬥一個時辰，殺死華南幫三百六十一人，身手刀劍外傷三十七處，最後突圍而出。一舉得到一品堂眾多弟兄的敬服，此後每一次參與的任務遇到意外變化。總獨自留下斷後。”依韻麵無表情的淡淡然說著狂劍笑加入一品堂第一站的光輝戰績。霄紅妃聽著這個並不熟悉，卻聽說過名字的人物的過去，久久，沒有聲音。
這就是江湖，紫霄劍派的一品堂高手有這些。江湖中不知道的曆史，天刃隊有，靈鷲宮的魔女使也有。他們聲名背後，都藏著與之想匹配的，曾經光輝耀眼的戰績和功勞。一般的江湖中人隻知道他們的聲名，單純的以為。他們能夠成為長老，成為紫霄劍派裏德高望重的人物僅僅是因為武功夠高，但事實，卻從來不是如此。可惜的是，他們執行的是隱秘的任務，即使是交手的敵人。絕大多數也會因為許多理由，不會聲張自身遭遇的損失，江湖中人，總沒有多少人知道，即使知道那些隱秘的戰鬥事情的人，也不會知道戰鬥中創造驚人戰果的高手是誰，叫什麽。
這一切。能夠被記住的，能夠知道的，隻有他們上麵的主事者，隻有他們身邊，那數量有限的，同伴。
“記得，就好了的。”
是的，記得，就好了……
猶如重生了的高手一樣，他們需要的。僅僅是不讓自己忘記，奢望的，僅僅是曾經認識的人，還記得他們的曾經。
僅此而已。
因為失去的修為，不會再回來。
這就是。江湖的殘忍。
重生的超一流高手們，或者因為黑色禁地或者狂劍笑這樣的領頭人的豁達而輕鬆愉快的談天說地著，或者因為無人領導開解而獨自苦惱，痛惜失去的過往。
但沒有重生的人，還在戰鬥，還在跟天下第一魔天意，進行著刹那生死，活著，隻能算是幸運的戰鬥。
第九十七道防線的戰鬥，還在繼續。
天意突破第九十七道防線花費的時間很長，盡管這道防線的人比上一道少的多。但每一個人的戰鬥力都更強，雖然都無法威脅他的生命，甚至沒有辦法讓他受傷，但這道防線任何一個超一流高手的攻擊都能夠消耗比許許多多新人一起自爆更多的，天意的內力。正因為如此，天意被迫殺人更多，突破花費的時間也更久。
冰華月也在第九十七道防線。
作為靈鷲宮的高手，早也是正義聯盟的高手，負起與能力相應的，在戰鬥中必須的責任，原本就沒有回避的餘地。
而這一次，冰華月知道，過去總在危險戰鬥，出現在她周圍的金剛，這一次不可能再來。因為金剛有自己必須肩負的責任，金剛在第九十九道防線。
周圍的靈鷲宮高手，都很緊張。
相對淡定很多的，反而是那些，武功級別上來說，不算超一流高手，但實戰能力卻足以列入超一流高手優秀之列的那些人，曾經跟隨喜兒為首的眾魔女，在江湖各處輾轉殺戮，經曆無數血戰練就起來的，速度極端流路線的高手。
冰華月看不到這些高手臉上有任何緊張不安的神態，不由暗暗佩服。
經曆特別殘酷血戰爬起來這些人，心態和麵對危險的從容，果然不是別的高手能夠比的，即使裝，也很難裝出來。
冰華月曾經經曆過靈鷲宮不少的時期，本就算是靈鷲宮中的元老，輩份已經很高。但比起這些速度極端流路線的高手而言，她自覺，沒有她們從容。
這麽多年來，冰華月不止一次跟金剛切磋比試，既是為了進步，也是為了驗證自己修煉的成果。
曾經有些得意的時候，金剛一本正經的告誡她說“進步很快，對上名流派的超一流高手也足以有一戰之力，但是，你的戰鬥經驗雖然很豐富，但膽識先天不足。遇到極端流路線的高手最好回避，如果必須麵對，很可能連發揮武功本事的機會都沒有，必須進行特別的自我訓練。你不該修改靈鷲宮的內功心法加成，膽識很重要。”
這種潑冷水的話讓冰華月當時既生氣又憤怒，認為實在被小看了。她的先天膽識屬性的確不算非常優秀，但以江湖中的通常標準而言，也算是很高，有三十六。卻被金剛批判的一文不值。“實用流高手又怎麽了？難道能把我嚇破膽？”冰華月對於金剛的話當然不以為然，因為江湖中內功心法的加成一向有很多種方式。
而冰華月雖然對比如今的許多江湖中人而言。屬於老江湖，但比起那些更老的老江湖而言，不過是個新人。如果選擇內功心法加成太多非戰鬥屬性，毫無疑問會導致戰鬥屬性減少，戰鬥屬性畢竟是直接影響的實戰戰鬥力。而江湖中幾乎九成的都會選擇完全把內功自行修改為完全戰鬥屬性的加成方式。為的是讓自身戰鬥力更強。倘若加成膽識，武功的差距決定她的輔助屬性也不可能比樂兒，喜兒之類的頂尖高手高，跟那種層次的高手本來就無法比較。
既然如此，更理智合適的做法，當然是以江湖中超過九成的江湖中人選擇的內功心法屬性加成模式為準則。讓內功加成戰鬥屬性。對上江湖中超過九成的人都不會有輔助屬性差距極大的因素存在。輔助屬性沒有產生足夠大的差距時，影響的不過是戰鬥中的精神狀態，並不會導致身體本能的失去控製的做出不受意願主導的錯誤舉動，但那種情況，本來就隻是理論而已。冰華月當然認為金剛的說法，是站在超級老江湖的立場上。對於超級老江湖而言，本來戰鬥屬性就高的很驚人，自然不在乎在內功加成上分配一些給輔助屬性，提升輔助屬性方麵的優勢，換取比戰鬥屬性較高幾十百把點更明顯的優勢。
“有可能。”
金剛當時一本正經的回答，冰華月一直記得。曾經想過證明金剛的話是錯的，但可惜的是。江湖上的實用流高手不多，跟她實力相當的更少，少的相遇遇不到，特意去約戰又因為太多的理由導致無法成為現實。而且那些實用流高手中，內功會加成大量輔助屬性的有誰，誰知道呢？
冰華月帶領的千人隊，是最後跟天意交手的一批——
看著天意殺死一群超一流高手突破的時候，冰華月心裏早已經擬定了許多應對攔截的辦法。
這一點，任何一個超一流高手都必然能夠辦到，她。自然也不例外。
突圍的天意從一個靈鷲宮天盟高手的腋下，從容穿過的同時，手裏深紫色的魔劍天意，順勢劃進了那個天盟高手的身體，隔開了那個天盟高手身體裏的心髒。鮮血，噴濺出來的時候，天意已經麵對了冰華月！
刹那，冰華月已經擬定了應對的策略。
但是，這一刻她應該毫不猶豫的揮拳擊向天意的胸口，她起到的是輔助的作用——
天意不會把這樣的攻擊作為主要處理的注意力，因為九十七道防線上真正被作為牽製天意的力量本來就是那些，靈鷲宮數百個極端速度流高手！
她們後發而至，但卻會比冰華月更快，更先攻擊到天意。
這樣的形勢變化配合，毫無疑問，讓冰華月等同於變成幸運撿回了一條命的那類超一流高手。
然而，就在跟天意麵對麵的瞬間。
天意的殺氣，天意瞬間變招的劍勢，仿佛有一種無視她攻擊，跟她同歸於盡的，難以描述的，陰冷刺人的可怕壓力！
‘糟糕！膽識的巨大差距影響——’恍然間，熟知武學理論的冰華月已經意識到，天意的膽識之高，簡直聳人聽聞！
她知道不能夠畏縮，但是，那種巨大膽識差距的影響，不知道是多少倍的差距，卻讓她的身體不受控製的，不由自主的選擇了錯誤的畏縮動作——
她擊出的拳頭，突然凝住，不由自主的變招，試圖隨時做出格擋抵抗防守自救的準備！
這跟自殺沒有區別，不僅無法幹擾天意，反而會讓她因此變成天意本來不會選擇的，順手擊殺的目標——因為她根本不可能在天意的出劍速度麵前來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守，武典和弑神決的差距讓她也根本不可能防守天意的內氣！
這一刻，冰華月終於明白金剛提醒的真正意義。金剛的輔助屬性跟她交手沒有產生過這種影響巨大的情況，但是，金剛麵對天意也不會受到如她此刻這麽大的影響，因為輔助屬性的基數不同，會導致要產生這種巨大影響的，對手的輔助屬性必須擁有更多數量才能夠產生相同的倍數壓倒性優勢效果……
‘依韻的膽識加成竟然真的高到這種地步……’冰華月為這種現實而震驚，因為有如此眾多的輔助屬性分配，完全能夠在心法加成上分配給敏捷，給力量，給根骨啊……
冰華月身體因為恐懼，不由自主做出的，中途變招防守的舉動，果然如她自己知道的一樣，改變了局麵。
讓原本準備回避她，應對眾多速度極端流路線高手更快擊到的攻擊的天意，改而繼續衝向冰華月，利用冰華月的身體作為障礙，成功回避了一麵的速度極端流高手的攻擊同時，那把深紫色的魔劍天意，順便——
割斷了冰華月的咽喉！
冰華月身體本能的，試圖格擋防禦的動作，不過是徒勞，當咽喉被隔斷的時候，她的雙掌，才在咽喉前，夾上深紫色劍光留下的殘影……
“冰華月重生了。”龍劍回頭的時候，才發現，金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冰華月重生的城鎮，距離九十九道防線本來不近。
但金剛盤算過，他有足夠的時間趕回原本的位置。
所以他來了。
在許多重生的超一流高手麵前，飛快的帶著重生的冰華月去了錢莊。
“怎麽回事？靈鷲宮的速度極端流路線的那些高手才是主力，你怎麽死了？”
冰華月低著頭臉，因為那種本來不應該的，屈辱又可恥的重生而心裏難過又為自己憤怒和懊惱，金剛的質問，讓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看著冰華月的沉默，金剛沒有再問，沉默的懷裏取出一張武功恢複卷軸，遞上去。“三十年前問依韻要的，本來也是留著預防萬一，拿著。”
看著麵前遞過來的武功恢複卷軸，冰華月說沒有感動，自然是假的，但此刻她內心，感動卻遠沒有屈辱，甚至羞辱的憤怒來的更多！
冰華月憤怒的揮拳，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不停的砸擊著金剛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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