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回憶中心死與熱情的活
“垃圾！”
“賤人！”
遠遠，有許多人在罵咧，那個女子聽見了，在意，但是卻忍著，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滿懷期待的望著，飯館大廳裏那條，她眼裏，江湖中最強大的身影。
“嗬嗬嗬嗬……變強，為什麽？”喜兒幾百年的江湖中，遇到過很多這樣的女子，絕大多數人不會走到她的麵前這麽說，而是會因為她而選擇加入靈鷲宮。如這樣的女子，那種變強的欲望更強烈，對於強大的野心也更大。喜兒喜歡這種野心，有這種野心的人比別的新人能夠更早，更好的在武功上付出更多的努力。曾經靈鷲宮的許多高手都如此，冷傲霜就是其中之一。很多年前，冷傲霜也是如此，鼓起勇氣的走到她麵前，請求加入靈鷲宮。
加入靈鷲宮當然不需要這樣請求，驅使她們的，是希望能夠得到喜兒的更多指引和幫助。
“在成長院的時候就聽到，看到很多男人說將來會在江湖中保護女人，可是我不服氣！憑什麽要別人保護，我自己就能保護自己！江湖又不是男人的世界，我就是要自己保護自己！男人根本不可靠，成長院裏就有多少男人負心薄情！我不想當一個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女人，我想自己有力量保護自己！”那女子的口齒更清晰了，顯然，已經沒有剛才緊張了。
“嗬嗬嗬嗬……跟我走吧。你叫什麽？”
那女人興奮的有些難以置信，顯然，一個新人的她雖然鼓起勇氣的走過來，但是並沒有對成功抱有多大的期望，此刻連忙跪地磕頭道“心比天高。可是，絕對不會命比紙薄！”
遠遠，人群在唾罵，但是，唾罵的人其實並沒有多少。因為恐懼激怒了喜兒被追殺而選擇了沉默的人更多。
心比天高不在乎那些罵聲，她非常高興，因為她相信，自己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通往成為強者的道路……別人的罵聲無法改變自己成為強者的事實，別人的讚美也無法讓自己變成強者。人的命運本該在自己手裏掌握，一個人。倘若活在別人的言語中，倘若因為別人的言語而不斷搖擺改變自己的話，那麽，這個人不是活著，而是眾人用嘴巴牽動的——木偶。
心比天高殷切的拚拚為喜兒斟酒，最初。不敢動筷。
但很快，她應喜兒的要求，稍微放開了自己，盡情的吃喝。
當酒足飯飽走出去的時候，遠遠圍觀的人群，已經安靜了很久的人群裏，又有一些罵咧的聲音。
“賤女人！將來別讓我們碰到你！”
“垃圾——自甘墮落！總有一天會殺了你！”
……
心比天高怒極反笑。她麵對那些遠遠圍觀的人群，運功高呼——“你們才是真正的垃圾！一個隻知道唾罵的人，永遠是個雜碎。你們隻能看著我心比天高變成強者，你們的將來隻能麵對我心比天高的時候滿懷恐懼！可憐兮兮的，卑微的懇求我的血手不會抓穿你們的心髒！”
喜兒沒有回頭，也沒有喝阻，自顧緩緩的，行走著。那一襲紅色的衣袍，在風中飄擺……
血的味道，心比天高聞到了，她很喜歡，因為那就是如今江湖中人所向往，追求著的力量！
“夫人！內奸的問題不能不徹查了，聯盟裏的成員不滿的聲音很響亮。”武當聯盟的一個長老。已經是第七次求見不存，為最近頻頻出現的，許多襲擊武當聯盟成員的黑衣人的事情。幾乎每個人都在議論，最終的宣泄口從最初唾罵那些卑鄙的藏頭露麵者變成了唾罵聯盟的無能。
這個長老是重生了的人。但是他的功績在，沒有退隱江湖，因此仍然是長老，隻是，他如今已經沒有了實際權利，倒不是白色或者是不存剝奪了他的權利，隻是曾經追隨他的那些高手不是重生了，就是重生後退隱了，自然而然，他在聯盟裏的實際影響力已經幾乎不存在。所以，他隻能夠求見不存。
“血刃和冷刃在查。”不存回答的平靜。
這句話，這個長老已經聽見了很多次了。“夫人——聯盟如果真在查，沒有道理到現在還毫無頭緒，夫人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辦那些卑鄙之徒？”他是長老，本是有江湖閱曆的人，如今的武當聯盟的情況每個人都知道，江湖中的超一流高手數來數去也不過幾十個。參與其中的有多少超一流高手他不知道確切的數字，但毫無疑問，如今對於武當聯盟而言，任何一個超一流高手在短期內都是無法取代的，至少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冒出許多弑神決級別達到超一流高手程度的人。
不存沉默的喝了杯酒，半晌，目光落在那長老臉上。“你是天盟的老人，我不想跟你說敷衍的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了這樣的事情？”
那長老對此早就有過許多猜測，此刻大著膽子，說出了一個自認為十分驚人的數字。“五分之一的超一流高手？”
“沒有參與的超一流高手也沒有這麽多。”不存沉默的斟滿了杯子裏的酒，那長老如遭雷擊，愣在當場……他已經無話可說了，說什麽，都已經無謂。那麽多的人參與其中，讓聯盟如何處置？可是……“可是，夫人！這麽下去的話，將來會亂成什麽樣？至少，至少也該殺雞儆猴處置一兩個吧！”沉默的半晌之後，那長老還是不甘心就這麽放任自流，但若說全部處置，那簡直是掏空了武當聯盟屈指可數的超一流高手！
“沒有人能夠阻擋殺道江湖的到來，即使把所有參與的人全都殺了，能把所有的一流高手也逐出門派？能把所有的二三流高手也都逐出門派？”不存的反問讓那長老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本來滿懷期望，因為曾經的天盟，就是希望創造一個和平的江湖，三界開啟後的一百多年裏，天盟都成功了，也本也非常接近終極的成功了。如果沒有天機派，如果沒有十八層地獄的開啟……殺道的江湖，那簡直就是地獄！“夫人，真的沒辦法了嗎？”
“沒有。從係統公布殺氣的秘密開始，就注定了沒有辦法。江湖中人會為了追求殺氣的力量，越來越急功近利，一個殺NPC積累了很多年的人，看著別人殺人一個月，甚至幾天的時間就超過了他的時候，又有幾個人還能夠繼續埋頭殺NPC？”不存並不期待那樣的江湖，甚至對殺氣根本沒有任何興趣，高手原本就不會隨波逐流，江湖中人看起來的極強優勢，誠然存在優勢，但那種優勢並不是絕對性的，也不是決定性的。為此而放棄幾百年努力積累的學道，原本就是不智的。轉化成殺氣容易，但從殺氣轉化回來，卻根本無路。
“夫人，我想，我該退隱了。”那長老心灰意冷的說著，未來的江湖會變成什麽模樣，他已經能夠大概想象到，那樣的江湖，是地獄。“我不是對夫人和白色黃昏不滿，隻是，我不想在地獄中苦苦掙紮，這麽多年了，本來也就有點累了。”
“我懂。”不存沒有挽留，因為這樣的場麵經曆的太多，她早能夠理解選擇退隱的老江湖的感受，那不是一種衝動，而是無數時間積累產生的，厭倦。
“謝謝夫人理解，我相信，地獄會有一天變成天堂，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一定是白色黃昏帶領江湖走出地獄！我累了，不能陪武當聯盟走到那一天，但是我一定會關注武當聯盟的消息，會期待那一天早一點到來。江湖不應該是冰冷的血腥，江湖除了有血，還有情義，還有美好的追求。”那長老說罷，抱拳作禮，再沒有更多的話，就那麽，轉身，去了……
不存舉杯，對著那長老離去的，在光照下越來越長的背影，一口飲幹了杯子裏的酒……
就在這時，向上來了。
“求見夫人！”
不存迅速收拾情緒，放下酒杯，示意向上近前說話。
向上是典型的新人，還是新人裏特別積極向上的那類型，整個人看起來朝氣蓬勃，洋溢著猶如燦爛陽光般的氣質。“夫人，我覺得聯盟現在的情況，應該有積極的措施引導，否則這麽下去，將來自相殘殺的人會越來越多。”
退隱的老江湖是在緬懷過去中心死了，而積極熱情的新人是在對未來充滿美好期待中鮮亮的活著。
離去的長老顯然是前者，麵前的向上則顯然是後者。
“說下去。”不存饒有興趣的微笑給予向上繼續的勇氣。
向上抱拳作禮，麵帶自信的微笑。“夫人，不管武當聯盟還是正義聯盟，為了追去殺氣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通過殺人奪取殺氣作為主要的手段，我認為這種情況沒有辦法避免。試圖處罰，禁止都是徒勞的事情，正所謂順勢者昌逆勢者亡，殺人獲取殺氣坦白說，就是現在江湖中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