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唯劍劍意
潮濕的海風讓劍如顏莫名的覺得舒心……家，曾經在這裏呆了那麽久的時候，她隻是一心為了提升自己而努力，根本忘記了時間，一心沉浸在自我的武功提升之中。離開這裏再回來的時候，她才知道，這裏就是她心裏的家。海浪的聲音，海風的感覺，一切都讓她不由自主的平靜了下來。“虧你能想到帶我回這裏。”
“試試而已。”魚烤熟了，劍如顏吃著烤魚，看著周圍視野內一片黑沉的海洋，看著遠處海麵上映著的月光，心裏的痛苦，不知覺就變的平靜了。
“給我放假？”
“如果你需要，本來就有這種自由。”依韻並不知道劍如顏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處理自己的問題，但遇到這樣的事情，本來也必須設法處理，這種狀態的劍如顏如果在戰鬥的時候出現問題，結果隻有一個——死。萬世輪回的影響本來就不是僅僅在當時，本來也不僅僅是說，當時撐過去了，意誌力足以支撐就意味著通過了考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結，甚至是難以處理的心魔，倘若湊巧在萬世輪回中觸動，那麽，幾乎就是個死結。
劍如顏不幸的遇到了這種狀況，她未必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唯一一個。
“依韻，我聽說，忘我意境能夠壓製感性感受，讓情緒感受變的很弱。”劍如顏眺望著繁星滿布的夜空，一頭長發在風的吹拂中獵獵作響。
依韻沉默……
劍如顏又怎麽會不知道忘我意境的問題，這當然是明知故問。明知故問自然透著別樣的意思。不必她說，依韻也聽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
正因為如此。他隻能沉默。
“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有這一個，既然你不願意，那麽，讓茗盡快抽空過來一趟。”劍如顏麵帶微笑，望著依韻，風吹著她的黑發，遮擋了她的大半張臉，唯獨那雙眸子仍然流動著白玉的朦朧光芒……
“確定？”
“我不知道要多久。這種時候離開正義聯盟很不應該。但是沒有辦法，茗我一直很欣賞，觀察了很久，我覺得她非常合適。既可靠，又有資質，還有勤奮的決心和堅持不懈永不放棄的毅力，而且屬性上也合適。”劍如顏說著。自嘲的一笑。“大約這就是很多NPC高手的心情？不甘心自己的武功就這麽變成江湖中的傳聞。其實很久之前就曾經想過，自己的什麽時候會離開江湖呢？有一段時間特別想走，那時候開始就在觀察，紫霄劍派裏誰能夠托付？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找到比茗更合適的人選。我的武功，應該由她傳承。”
天絕地滅劍本來就是紫霄劍派裏人人可以修煉的武功。額外的傳承是什麽？不必劍如顏說，依韻也很清楚，傳承的是劍如顏武功的真正奧秘，顏玉劍意，如同依韻的紫霄劍意一樣。本來都是不傳之秘。如今劍如顏這麽做，毫無疑問做了會長期在這裏解決個人問題的打算。卻並不希望正義聯盟損失了一個重要的戰鬥力，也不甘心她的天絕地滅劍真正的威力最後變成江湖中的傳聞，所以，茗成為了她托付傳承的寄望。
依韻無言的沉默……
劍如顏曬然一笑。“有更好的辦法，但是你不願意，就隻能這樣。聽起來有點像是威脅，不過你知道，這當然不是。你不喜歡被威脅，也無法威脅。我是真的隻能這樣，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辦法再走出去，再回到江湖……看到別人的臉，就總會想起姐姐，幾乎窒息一樣的痛苦淹沒了神智，恨不得自己死了，徹底的死了過去，恨不得跳到千年寒冰裏麵讓自己永遠失去意識，可是理智又告訴我不能這麽做，不能這麽失敗！我真的到極限了，再這麽下去會瘋的……”
劍如顏長長的舒了口氣，望著滿天的繁星。“這裏很好，一個人，又安靜，能夠靜靜的思考，一個人靜靜的麵對。挺羨慕後開啟殺氣的那些人，他們失去了殺氣，就能夠重頭開始，而我們卻在殺道的路上沒有回頭的可能……不過，殺道本來就是這樣，回頭是毀滅，隻能不斷的克服所有的困難和危險，不停的走下去。依韻，你回去吧。”
“茗會立即動身過來，你在這裏的事情，僅止於我們三個人知道。”依韻沒有再說更多，談著海波，飛快離去……
劍如顏大口的，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心情迅速平複……
茗來的很快。
因為從收到依韻的傳音入密後就立即放下別的事情趕過來了。
她來的時候，劍如顏僅僅等了七天。
“副盟主。”茗總是如此一絲不苟，對於劍如顏這類位置在其上的人，從來保有尊重。
“喜歡劍嗎？”劍如顏沒有招呼茗坐下，因為這裏沒有地方可坐，石洞裏隻有一張石桌，這裏本來就不打算留第二個人。
“喜歡。”
“考慮過修煉唯劍意境嗎？”
“……有。”茗如實回答，但劍如顏的話卻讓她意識到了什麽，唯劍意境江湖中隻有劍如顏踏入，這句話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喜歡天絕地滅劍嗎？”劍如顏繼續發問。
“我對劍法沒有特別的偏好，隻要是紫霄劍派的劍法並且適合自己，就願意練。”
劍如顏笑了，這的確像是茗的回答。茗當然有很多機會學習別的武功，三界開啟前經手無數依韻得到的江湖絕學，但她沒有心動，三界開啟後在仙界有多少神功她也沒有動心，始終修煉的都是自身原本武功加紫霄劍派的武功揉合出來的獨門紫霄劍訣。“天絕地滅劍算不算紫霄劍派的武功？”
“是。”茗很認真的回答。
劍如顏鬆了口氣，基本的問題都解決了，茗視天絕地滅劍是紫霄劍派的武功，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這種認識當然也等於認定劍如顏就是紫霄劍派的人。
“其實本來也不算問題，因為從你的情況來看，實在不需要擔心。不過，我仍然很好奇，為什麽你出道江湖至今從來沒有喜歡過男人？”
“如果情欲沒有了欲念，隻剩下情，我覺得跟別的感情沒有什麽區別，也不會變成不可替代的東西。以前聽夫人說過，沒有性的愛情沒有深度，沒有愛的性沒有高度。應該就是這個意思，我……其實沒有欲念。本來以為對女人會有，但其實也沒有，隻是對妖瞳曾經會很願意親近。但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劍如顏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太吃驚，這樣的人的確十分稀少，但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她自己想想，覺得茗這種理解的方式也挺有道理，生死之交的感情同樣可以毫不猶豫的為了救對方而舍棄自己，深愛的人也一樣。如何去體現他們彼此之間的差異和深度呢？單純的用虛幻的愛似乎並不準確，倘若情欲沒有了欲，單純的情能比別的存在多少區別？至於茗跟妖瞳的事情，早就是人盡皆知又沒有人談論的問題了，外人不知道她們為何分開，但很明顯的是，分開的很和平，彼此仍然跟過去一樣，毫無芥蒂。至於理由，自然不是劍如顏需要關心的問題。
“我現在覺得，你是比我更合適修煉唯劍意境的人……”劍如顏倍覺感觸，茗的條件簡直就是為唯劍意境而生的，一個一旦涉足唯劍意境，就幾乎不存在被動搖和破毀意境的存在！“最後一個問題，我知道，你從來不願意隱藏自己的武功秘密。可是，天絕地滅劍的最大秘密絕對不允許公開，即使你找到合適的弟子，想傳授，也必須帶來見我，經過我的允許。否則，這個秘密永遠不能被第二個人知道。這一點上，依韻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判斷。如果你能夠接受，就可以繼續談下去。”
“爛在我肚子裏的秘密多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劍如顏笑了起來，這個問題她其實並不擔心，隻是必須鄭重的說明。茗從來是個很可靠的人，依韻交代不能說的事情，幾百年來都沒有一次違背，如她所言，爛在她肚子裏的秘密，確實多的她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了。一個這樣的人，本來就可以放心，若非放心，劍如顏又怎麽選擇她傳承自己的劍意？
“我的武功秘密本來叫顏玉劍意，但這個名字我放棄已經很久了，你不必記得這個名字，以後就叫——唯劍劍意。當然，你知道就行了，別人連它的存在都沒有知道的必要。這是我武功最大的秘密，天絕地滅劍剛猛無匹，但江湖錄早就披露過我在戰鬥中的內功屬性能夠突然從陽極轉化為陰極，但僅憑我創造的轉化神功是辦不到那麽迅快轉化的，關鍵也在唯劍劍意，唯劍劍意不但能夠提升終極屬性值，還能夠加速陰陽兩極神功的轉化速度，麵對不同的形勢和敵人的時候，這種內功屬性的兩極變化的作用不必我多餘闡述，實戰豐富的你很明白。其實也不是很難的事情，以你的基礎，我看不到一個月就能練成，精熟運用需要在實戰中掌握，那就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