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與虎謀皮
正所謂與虎謀皮，心中雪一直覺得，這句話放在小殺戮和邪氣本源身上再適合不過。
邪氣本源是什麽？
是邪惡的力量集合。
跟邪惡合作，永遠別指望他會對你存在什麽感情，永遠都不能夠喪失警惕和防備之心。
永遠都不能相信邪惡口中美好的話。
小殺戮從來沒有忘記，但如今，她清楚的知道，她還是被邪氣本源一步步的誘騙，引導，直至走進了現在，再也不可能有選擇，也不可能回頭的境地。
她把靈魂貢獻了給自然之力，而邪氣本源跟自然之力晶石融匯一體。
如今，小殺戮的一切，其實都已經被邪氣本源所掌控。
她，不是自然之力的使者，是邪氣本源的使者；又或者說，如今的自然之力就是邪氣本源。
意識的空間，小殺戮跪伏在邪氣本源麵前。
她沒有選擇，甚至無法控製自己，因為她的靈魂已經被她自己選擇了出賣。
“嘎嘎嘎嘎……殺道江湖不該是現在的樣子！什麽是殺道江湖？自然之力選擇了我！知道那意味著什麽？那意味著，自然之力認可，邪氣才是天地間如今的唯一真理！讓所有屬於正氣的虛偽東西全都**然無存！消逝不見！人性，就是自私，就是利己！什麽情，什麽義，什麽理想，全都是虛偽的東西！粉碎這一切，粉碎，全都粉碎，告訴所有人真相——邪氣才是永恒的真理！殺戮，為了得到更強的力量，不斷的殺戮，朋友就是為了有一天用來出賣，兄弟就是為了幫助自己儲存殺氣值，同門就是利益的集合，嘎嘎嘎嘎……這才是生存的真理，生命的真實！殺道聖地要改革，要朝著真理的方向改革，從聖主到舍長，全都應該用力量決定一切，任何人能夠殺死更強的人，就能夠取代他！這才應該是殺道聖地的未來新方向——”
小殺戮震驚的聽著，難以置信……
這一刻，他才明白邪氣本源真正需要的，想要創造的是什麽！
就是這樣的江湖，這樣的天地。
那樣的變革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如今已經冷漠的隻有同門和熟悉的同伴的江湖，將會更徹底的被滅殺情感，長老無法信任身邊任何人，隻能用強大的力量去威懾手下的人，因為身邊的別人一旦變的比他們更強，就是敵人，隨時能夠取代他們的敵人。低至一片區域弟子居處的舍長，也會隨時防備被管理區域內的人殺死，取代。
那樣的江湖，是地獄！
小殺戮出身靈鷲宮，早習慣了鐵血的冷酷和殘忍，但靈鷲宮告訴她的，還有同門之間的情義。
而如今，邪氣本源要創造的是徹頭徹尾的冰冷的江湖。
“你這是在毀滅殺道聖地！”小殺戮無法苟同，那樣的殺道聖地，就是地獄。如今殺道聖地還沒有一統江湖，這麽做簡直就是自毀根基。
“嘎嘎嘎嘎……你忘了，你忘了竹林島的同伴是怎麽背叛你的了。你忘了，忘了人性就是自私多變的事實了。每個人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有為別人的夢想，當不需要的時候，過去的山盟海誓就狗屁不如，一文不值。這才是江湖的真相，嘎嘎嘎嘎……你放心，你的夢想一定會被實現。殺道聖地的改革要立即開始！滅亡正義聯盟和武當派也要立即開始——現在，馬上，立即發動對正義聯盟和武當派的滅派戰鬥！不需要等，根本不用等，自然之力選擇了我，我選擇你，你就是最強大的無敵存在！”
“太快了！殺道聖地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準備滅派戰鬥的藥物……”
“嘎嘎嘎嘎……你太讓我失望了！藥物？這些東西不需要你去準備，讓他們自己準備！能夠得到殺道引領者力量的祝福就是他們莫大的幸運，能夠認識天地間唯一正確真理，追隨在無上自然之力之下就是他們莫大的榮幸！為此，他們理所當然必須付出一切，我們是強者，弱者根本沒有權利提出任何要求，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服從，服從，再服從！”
意識空間裏，邪氣本源古怪的笑聲，反複回響……
小殺戮根本無法拒絕，因為她的靈魂已經是邪氣本源的了。
“三天後，發動對正義聯盟和武當派的滅派戰鬥，所有弟子自備藥物。即刻起，本派所有弟子，隻要實力超過強者，就能夠取代強者的位置，聖主如此，副聖主如此，大長老，長老莫不如此！世界的真相就是自私，就是強者控製弱者。你們從今天開始，都要把這句話記進骨頭裏……”
當小殺戮通過門派頻道發布這些消息的時候，心中雪愣呆著，難以置信的望著麵前的小殺戮。這太瘋狂，簡直不可思議。
麵前的小殺戮，神情痛苦，目光中，流露出掙紮之態。
不等心中雪開口，她就已經收到小殺戮的傳音入密。“快走——帶著小殺快走！離開越遠越好，就算將來是我叫你，也絕對不要回來！立即走——”
心中雪茫然不明所以，但她意識到，有變。
小殺戮不會發布如此喪心病狂又全無理智的命令，滅派戰鬥，縱然殺道聖地如何強大，也不可能如此不經過準備，隻是安排調集分散在江湖各地的弟子到相對位置集合，也至少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如此匆忙的滅派戰鬥，那等於是讓殺道聖地的弟子各自為營的分批抵達正義聯盟和武當山，根本不可能形成有價值的陣勢，等於是一批批人數少的不斷送上門找死，必然會有許多人因此白白送死。除非是個傻瓜，否則都不可能這麽做。
“聖主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師父！”心中雪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當她找到花語的時候，一指頭封住花語的穴道，扛起在肩頭就要離開，回頭看見劍王，歎了口氣，一手抓著他，帶上了一起朝著殺道大殿外飛奔而去……
就在心中雪帶著花語和劍王坐上馬車的時候，她在門派頻道裏，聽見了小殺戮冰冷又瘋狂的聲音。
“……新的殺道聖地就是強者的世界！你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變強，變強！弱者，就必須乖乖服從強者的力量。強者享受著所有的優越，沒有弱者能夠占據高位，副聖主心中雪重生後就是個弱者，她已經不配當副聖主！新的副聖主，是白影！她就是你們的象征，誰能夠比她更強，誰就能夠成為副聖主！力量，力量就是一切——忠心是虛偽的，情義是虛偽的！隻有力量是真實的，強者有權力占有配偶，強者有權力主宰弱者——這才是江湖永恒的真理！”
這一刻，心中雪才恍然明白，小殺戮為什麽讓她走，還讓她帶著花語離開的越遠越好……
意識空間。
邪氣本源肆意而張狂的怪笑著。“嘎嘎嘎嘎……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是聖主，你要做到表率作用，你該比任何人更顯理解，什麽才是絕對的，最真實的自私！花語已經沒有價值，什麽狗屁姐妹輕易？那種虛偽的東西，你不能相信！馬上，讓人把花語那個廢物丟到青樓，她的唯一價值就是在城裏的青樓接客，廢物隻剩這種價值！立即去做——”
“不……”小殺戮從邪氣本源瘋狂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很多，一種瘋狂的邪惡會帶來什麽，她大約就已經猜到，正因為如此，她在邪氣本源還沒有提起花語的時候，就傳音入密讓心中雪立即走。此刻，她不知道心中雪已經帶著花語走出去多遠了，但她必須用對抗，盡可能的爭取時間。
可是，她的對抗，根本是無力。她的靈魂，完全被邪氣本源所操縱掌控，玩弄於鼓掌之中。她試圖對抗，可是，她卻已經不由自主的發布了門派公告。
“所有弱者享受著不般配待遇的，都應該被摧毀！強者才有一切，弱者不配！這是真理，沒有人能夠例外。立即把花語抓出來，她已經是一個廢人，已經是一個弱者，那樣的弱者，不配居住在大殿，不配享有者他人的服侍和照顧，她的歸宿，就是在青樓中掙錢！這，就是例子！從現在起，殺道聖地的任何強者都可以隨意取代弱者，不必猶豫，不必疑慮，不必懷疑。因為，這就是真理！”
殺道聖地的弟子們，瘋狂了……
許多長老，大長老們，都慌張的傳音入密小殺戮。
但是，他們得不到回應。
他們中不少人都知道花語的存在，他們也都知道，那是小殺戮的逆鱗，絕對不允許人傷害的逆鱗。而如今，小殺戮竟然如此對待花語？
小殺戮，是不是瘋了？
如果小殺戮瘋了，那麽，殺道聖地的弟子，將會更瘋狂。
很多人從開始的茫然，疑惑，到現在，已經清醒的意識到了什麽。
他們的聖主小殺戮，用實際行動詮釋者，強者的權利。
一個殺道聖地的弟子，看著麵前茫然失措的大長老在跟別人說著話，許多人都茫然的聽著。
他從開始的迷惑，緊張，到此刻，恍然大悟。
他站了起來，手裏的劍，拔了出來。
那大長老回頭，一張美麗的臉上，此刻，寫滿了震驚和恐慌。“你幹什麽？”
“聖主的話，大長老如果還不懂，我告訴大長老。大家都知道，大長老的武功和殺氣值都不如我，我們切磋很多次，沒有一次大長老能贏我。過去的那麽多大戰，沒有我，大長老也早就是死了。大長老打不過的敵人，我卻能打的過。其實我不需要說太多，大長老對這個事實也心知肚明。既然如此，我當然應該取而代之，你不是大長老了，我才是！”那男子，興奮，又激動的笑著，說著。
那大長老強自壓抑內心的恐懼，憤然道“胡說八道！你是什麽東西？聖主連你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我跟聖主是什麽交情？你以為有武功就行了？沒有忠心，你憑什麽當大長老！”
“大長老看來還不明白啊，聖主不相信忠心，隻相信實力！”他的劍，指在那大長老咽喉，周圍，別的人，有的憤怒，有的茫然，竟然沒有人做聲。他們都不知道，到底誰是正確的。
“好，好！那我們就去見聖主，看看到底你對，還是我對！隻是到時候，你別後悔——”那大長老抱著最後的僥幸心理，那人冷冷一笑。“最好不過！我就要當本派第一個表率，第一個領悟和理解聖主話的那個強者！”
他們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小殺戮。
小殺戮接見了他們。
在黑紅光芒照亮的大殿。
當聽完大長老的話後，小殺戮冷冷一笑。“你們打一場，勝者，就是對的那個。”
那大長老，不由呆住。“聖主！我，我跟隨聖主出生入死多年，不管聖主交待什麽事情，我總是完成的最好的那一個，聖主曾經說過，我的武功的確不如別的大長老，但是我忠心辦事可靠卻不是別的大長老能比……”
“我剛才也說過，天地的唯一真理，是強者淩駕於弱者之上！他理解的很好。”小殺戮讚賞的看著那個，要取代大長老的人。
那人興奮的抱拳作禮，他知道，他做對了，也理解對了。他喜歡這樣的江湖，不喜歡過去的江湖。他的武功明明很高強，但長老都輪不到他當，因為他不懂團結別人，不懂巴結別的大長老，不懂巴結別的長老。別人提起來，都說他的武功很高，但在提升長老的時候，卻沒有人提起他。有別的弟子提起的時候，長老們也都會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哦，他的武功是很高，可惜啊，沒有領導能力。”
現在這樣很好，他再也不會被打壓，他終於能夠爬起來了！靠自己的武功和實力。
“聖主，屬下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理解的對不對，懇請聖主解惑。”他趾高氣揚，充滿自信，而他身旁的那個女大長老，卻一臉慘敗，萎靡之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