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小石鎮

天已經大亮,唐安等一行人在揚州地界之內已經行了一夜了。這一夜,唐安和慕虹玉還有小邪不累,可是後麵八百虎豹騎士,即使鐵打的身軀,此刻也已經有些疲勞。

唐安朝後看了一眼,微微皺起眉頭。黑夜裏,在荒郊野外是極為容易中埋伏的,而且一旦中埋伏,看不清敵人多少,也容易自亂陣腳。所以黑夜之中,最好不要在一個地方停留時間太長。尤其是如今,他們還深處在鈞天教的地盤之內

唐安雖然相信鈞天教不會明著殺他們,可是暗地裏,卻是難說。畢竟鈞天教雖然沒有明著扯旗造反,但是所做之事,已經和造反無異了。東南鈞天教,西南蜀山劍派,兩地諸侯,不奉王命,這早已經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了

隻是,明麵上那塊大義的遮羞布,卻是誰也不敢扯開一扯開,那就是與天下為敵揭開亂世的罪名,這是誰也承擔不起的。亂世一開,生靈塗炭,不僅容易失去其他地方的人心,說不定連本來的優勢也會付之東流。沒有萬全之策,沒有一個好的契機,鈞天教也不會起義。如今天下承平,大燕剛剛打贏了宿敵戎狄,正是聲勢最旺的時候,當然不是造反的好機會。

“啊,前麵有一個城”小邪悶悶不樂了一天,此刻卻是眼睛一亮,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小城鎮。

唐安也跟著抬頭一看,前麵果然有一座小城池。

這城池不大,卻是重石建造,像一個堡壘一樣。這座小城池名為小石鎮,乃是臨安城的門戶。過了這小石鎮,前麵不過百裏,就到臨安了。

唐安看了一眼小石鎮,又看了一眼後麵的八百虎豹騎士。

這些騎士不愧是屍山血海裏出來的大燕第一等的精銳勇士。連日的趕路,並沒有讓他們出現任何不滿。他們臉上雖然有疲憊之色,可是眼神氣勢卻一點也沒有衰弱

可是人受得了,馬卻受不了。他們跨下的西域良馬,此刻嘴角已經有些白沫了,而且汗水淋漓,若是不停下來喂一些草料,喝口水,這些良馬很容易就會脫力而死。戰馬與普通馬不同,本來就極難訓練。虎豹軍乃是騎兵,作為一個騎士,與自己的戰馬關係,自然非比尋常,說是親如兄弟也不為過。

唐安看了前麵的城鎮一眼,思索片刻,便抬手道:“進城,休息一個時辰再走”

…………

“客官,各位客官,裏麵請”

看到外麵出現一大群黑衣黑甲的威猛騎士,小石鎮內的平民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店小二們紛紛出來拉客人,而那些圍觀的群的們也是興致勃勃的在一旁指指點點,小聲道:“看到沒有,那就是那天下第一強軍,虎豹軍領頭那個年輕人,就是如今天下第一劍客,天劍唐安。聽說他此次來臨安,是為了要接在這裏的父母回家享福。”

另一人聽了接著道:“不錯。這唐安雖然殺人不眨眼,可卻是至孝之人。我聽聞他六歲離家,獨自往蜀山去拜師學習。可他六歲之前,卻是體弱多病,藥罐子一個。也不知道蜀山十年,他到底是怎麽個勤學苦練,才讓他練出了這樣一身冠絕天下的本事我也曾經練過武,那苦頭,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哼”卻在此時,突然出現了一聲人冷哼。

聽到有人不對氣,那人立馬轉頭,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不給臉。可他隻一看那人的服飾,臉上的表情便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彎,笑眯眯的躬身道:“哦,是六哥啊。我剛說練武苦來著,不過咱們六哥可是天縱奇才,如今,已經進了鈞天神教白虎堂了,可謂是前途無限啊,往後可要多多提攜小弟才是。”

那六哥聽到那人的奉承話,臉色卻是緩和了一些,卻道:“他的武功可不是蜀山練出來的。你們難道不知道,他隻入了蜀山三月,便被逐出師門,並且被蜀山通緝了十年嗎?”

“哦?”其他人俱都驚異道。“既然不是蜀山練出來的,難道他之後又加入了其他高門大閥?”

被一個大門派逐出來,按理說,其他的大門派也不會收入。可事情都是有特例的,像唐安這般天賦的人,按照他們想來,其他門派若是不收,那才是奇怪了。這天下,對於人才也是極為看重的。

那六哥卻依然搖頭道:“也不是”

其他人這下可都奇怪了,追問道:“也不是?那他的功夫是怎麽來的?”

那六哥冷笑一聲,寒著聲音,道:“是殺人殺出來的”

其他人聽了這話頓時屏住了呼吸,不再言語。他們這時看著唐安,隻覺得心頭一陣巨寒,毛孔收縮,縱使大熱天也隻覺得全身發寒。

殺人殺出來的武功,這得殺多少人?

…………

一步入客棧,唐安的目光一掃,頓時便注意到客棧的一邊,正坐著三桌客人。

這三桌客人,隻有十幾人。這十幾人在唐安進門的瞬間,眼神卻都在他身上掃了一眼,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喝酒吃飯。

這十幾人看來雖然好像毫無關係。可是他們身上的衣衫質地,分明是一模一樣的。是蜀緞鯉錦

唐安看到這裏,嘴角便冷冷的一笑。“來監視我的嗎?哼裝模作樣這一路上,哪裏沒有你們的眼線,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嗎?我隻想接我的爹娘回家,你們不惹我,我也就裝作沒有認出來。至於你們鈞天教造不造反,那是皇帝的事,與我何幹?”

鈞天教是知道唐安來揚州的。為此,教內也曾經分開過兩方言論。一方說要給唐安來硬的,讓他知道鈞天教也絕不是他可以惹的。而另一方卻是希望可以拉攏唐安。畢竟這朝廷勢力對於天境高手的約束能力非常薄弱,天境高手若是不想為朝廷效力,朝廷根本沒有辦法。再說,唐安並非朝廷的嫡係子弟,他入天境乃是靠自身天賦,一步步修煉上來的,也不是朝廷培養出來的。他對朝廷,也根本沒有歸屬之心,隻是當年無意間與神教結怨了,才想利用朝廷來對付神教。如今,若是有人能拉下臉麵負荊請罪,說不定還是個不打不相識的局麵。

為此,兩方爭論不休,直到最後,卻是瘋瘋癲癲的明若穀,拍碎了一張椅子道:“別管他。看在我那侄女的麵子上,他要接他父母,讓他接走隻是,他若是敢在我揚州惹事,你們就給我一起上,管他什麽天劍地劍的,統統給我廢了”

於是,唐安來揚州,雖然全鈞天教都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招惹他。眼睜睜看著他穿州過省,到了臨安地界。

這一路上,確實有許多人監視唐安,不過這回,唐安卻猜錯了。他們並非是鈞天教的人,而是蜀山李霧寒的人而這十幾人領頭的正是李霧寒的大弟子,馬流風,天境強者

馬流風此刻偽裝成了一個大胡子男,正和鄰座的一個瘦高個男豪氣的拚酒。他們一邊拚酒,碗口相撞的瞬間,便互相傳音入密。

“馬師兄,這唐安如今就在這客棧之內。要不要就在這裏做了他?”那瘦高個問道,眼神狠厲的看了唐安一眼。

馬流風也跟著看了唐安一眼,唐安坐在那裏,似乎在與小邪說著什麽,可其實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這邊。

馬流風搖搖頭道:“師傅沒有下命令。我們不可輕舉妄動。不然,壞了師傅的事,那後果絕對不是你我能承擔的起的”

或許是李霧寒的駕馭弟子手段太過嚴厲,那瘦高個聽到師傅兩個字,便再也不多說什麽了。

…………

鈞天教內

明若穀錦袍華服,金冠束發,紫蟒腰帶,日月星辰在他衣服之上流轉,宛若天神。他站在鈞天閣上,俯視天都城,他的對麵跪著一個一個紫衣侍者,正在向他稟告什麽。

明若穀聽著紫衣侍者的回報,他的臉上始終飄**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笑意,給人一種好像全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的錯覺。此時的他,才是那個人人畏懼的鈞天左使,鈞天教實際的掌權人

“唐安正午便會到臨安嗎?這速度與我估計的也差不多。我想了想,唐安這一路來,都沒有遇到什麽麻煩。我們鈞天教的弟子是不是太過窩囊?”明若穀雖然是在問前麵的紫衣侍者,可是那紫衣侍者卻低著腦袋滿臉緊張,根本不敢回答。

他若是敢回答一個字,會死的

明若穀繼續問道:“弟子若窩囊,豈不是顯得我明若也窩囊?我明若穀要是窩囊了,豈不是還連帶著我那武癡大哥也跟著窩囊?我明家兄弟驚才絕豔,像是一對窩囊人嗎?”

“哈當然不是”

明若穀說道這裏,忽然一笑,可隨即卻又冷聲道:“傳令下去,讓白虎堂,青龍堂,鐵鷹堂,三堂的弟子,在臨安郡截殺唐安和他手下的八百人”

“遵命”紫衣侍者唱諾一聲,翩然退去

那紫衣侍者走後,明若穀看著那天都城全貌,卻是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皇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你想試探我,八百人,實在是太少了……不過,仔細算,這八百人雖然不多,可是,卻足夠讓你肉痛了你趙家的天下,我明若穀沒有興趣。這件事,我早三十年前便同你說過,可為何,你這些年總是不停的找人來試探我?你覺得我明若穀像是好欺負的樣子嗎?還是覺得我大哥傻頭傻腦的,能讓你利用?”

“嗬嗬……可惜,你總是找錯對手……其實,蜀山會更容易的,你偏來找我們……既然你錯了,總要吃些虧的。這八百人,便買個教訓吧……”

…………

一個時辰飛速過去,唐安一起身,頓時,虎豹軍長角一吹,八百虎豹幾乎同時上馬,集體往臨安郡而去

而這時,外頭不知道為何,風卻已經很大了。

獵獵作響

今天坐長途車回家了。來不及了,隻有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