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夫人所說,秦琅和駱京已經直接被帶去官府,她能幫的也就到這了。
回去的路上,秦音兒坐在馬車裏還在自責。
“原本今天應該是上山來還願,順便給夫君祈福的,沒想到竟遇到這種事。是兒媳不好,讓您操心了。”
“你千萬別這麽說。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分明是你那三姐惹出來的禍!”
“是啊。”言詩也說道,“你是你,你三姐是你三姐,從來可沒有這種連坐的說法。你且不必多想,要是有旁人因為此事而對你說三道四,母親和咱們家裏的諸多兄弟也必定會幫你做主。”
“多謝母親和大嫂。”秦音兒紅著眼睛低下頭,“你們對我真好。”
“說什麽客套話呢?大家可都是一家人,我們不對你好對誰好?”
老夫人點頭認同言詩的說法,又道:“雖然之前聽說你在家裏過得苦,卻也沒想到竟然如此艱難。方才我看你三姐那態度就能想象得到以前你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秦音兒輕歎了一聲,認命地說:“兒媳在娘家隻是庶出,又是個女兒……父親有那麽多子女,自然不能顧及到每一個,我也並非不能理解
。”
“就是因為你太理解,所以他們才覺得你好欺負!”老夫人氣衝衝地說。
“依我看啊,還是得讓穆鈺跟你一起回去一趟。這回門就應該是夫妻一起回去,哪兒有隻讓你一人回去的道理?你自己回去,他們肯定會覺得婆家不願意給你撐腰,就顯得你更好欺負了。”
“兒媳明白母親的意思,但相公他現在身體不好,也不方便隨意走動。都這麽多年了,兒媳早就習慣了,沒什麽比相公的身體更重要,所以還是……”
“那可不行。就因為你這麽多年一直受欺負,現在才更要回去讓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們長長見識,打他們的臉!”
老夫人堅持要讓穆鈺跟著秦音兒再去一趟秦家,以老夫人現在的勁頭,甚至比秦音兒本人還顯得暴躁一些。
“我也還沒和這秦家見過麵,看來也得安排個時間,兩家子坐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了!”
“母親……”
“總而言之,你就把你這顆心放在肚子裏。你現在是我們穆家的人,即便是你的娘家人,他們要是再敢欺負你,也是在和我這個老婆子過不去!”
雖然秦音兒剛進門不久,不過老
夫人對她也確實用心。
她覺得就算是為了報答老夫人對她的用心,她也得好好對待她那一動都不能動的夫君。
才剛回府,老夫人就直接拉著秦音兒去了她和穆鈺的院子。
穆鈺見到她們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淡淡地問:“你們終於打起來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你媳婦兒今天可被人欺負了!”老夫人生氣地說。
“哦。”
“瞧瞧,這像是一個做丈夫的態度嗎?音兒被欺負,你竟然都不聞不問?”
穆鈺不以為然地說:“有您在,她能被欺負到哪兒去?”
“罷了,你明天陪她一起回趟娘家,要是她娘家有人欺負她,你這個大男人可得把她護好了!”
“娘,您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渾身上下除了頭,其他地方動都動不了,您覺得我保護得了嗎?”穆鈺瞥了秦音兒一眼,“再說了,她現在這樣還能被人欺負嗎?她不欺負別人就謝天謝地了!”
老夫人被氣得不輕。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音兒隻是個柔弱的女子,她怎麽去欺負別人?”
“她柔弱?那兒子現在怎麽就不能動了?”
“那是你自己……”
“
母親!”秦音兒趕忙打斷了這母子,“母親,我覺得以相公現在的身體,確實不方便勞煩他。萬一他出門一趟身體虛弱、體力不支,那可該如何是好?”
“他從醒來到現在就一直躺在屋裏,這也不是個辦法,該讓他出去見見太陽了,不然好人也要在屋裏被憋廢了。這件事沒得商量,就這麽定了。”
老夫人也不給穆鈺拒絕的機會,直接轉身走人。
胭脂也跟著退下,房間裏就隻剩下秦音兒和穆鈺兩個人在這大眼瞪小眼。
“你給我娘灌什麽迷魂湯了?她現在怎麽這麽向著你?”
“夫君此言差矣。我侍奉相公、善待公婆,又和其他家眷相處和諧,母親自然向著我。畢竟像我這種好媳婦兒的確很難得啊。”
穆鈺嫌棄地看著她。
“你這般自賣自誇,都不覺得羞恥嗎?”
“我實話實說罷了。”秦音兒笑著走到床邊,順手摸了一把“我知道其實夫君心裏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不好意思說。”
“臉皮可真厚。今天在外麵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我娘突然要讓我陪你回娘家?你和她說什麽了?”
“夫君不用如此警惕。我都是
你的人了,還能害你不成?也就是今天在路上遇到我那不省心的三姐,她又當著母親的麵對我說了幾句難聽的話,母親心疼我,才讓你陪我回去長長臉的。”
秦音兒一邊說著,一邊換上了一件方便的衣服。
“你真有本事,把我娘收得服服帖帖。現在要是不說,我都懷疑我才是入贅進門的。”
“夫君真喜歡開玩笑。”
晚上,穆鈺沉沉地進入夢想,等他睡熟了,秦音兒又把香包塞到了他的枕頭
她從腳下的被子裏麵取出了一套銀針,然後掀起穆鈺身上的被子,把他的手臂從裏麵拿了出來。
她拿著銀針在他的手臂上鼓搗了一會兒,隨後又看著他的腿,若有所思。
畢竟是要陪她一起回娘家,總得去給她長長臉不是麽?
秦音兒嘴角微揚,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第二天整個府上都洋溢著一種喜悅的氛圍,府上的丫頭和小廝們都在興高采烈地喊著:“二少爺站起來了!”
可即便如此,這個能站起來的當事人看上去情緒也不是很高漲。
倒是秦音兒,她在這府上的地位可就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