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兒發覺,司訣似乎確實還有別的準備,但他也不大確定。

如今司訣將她關在這裏,她隻能待在這房間裏,可以活動的地方,也不過這麽一點點。

她的房間裏有個窗戶,但窗戶已經被司訣從外麵封死了。

秦音兒小心翼翼地捅破窗戶紙,就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象。

可在她看來,外麵也隻是一些高大的樹木,還有很多雜草,她根本看不清更遠一點的位置。

司訣把她關在這裏,也不是沒道理的。

她從這裏什麽都看不清楚,而且也跑不出去……

她什麽信息都得不到,司訣還能繼續忙他手裏的事,隻需要每天給她提供食物和水就好。

司訣現在,大概是把她當成牲畜一樣在養吧。

秦音兒倒也想過,不然就試圖裝病,好讓司訣分心。

但秦音兒又覺得,這一招之前既已經在宮裏用過,司訣就算再蠢,肯定也不會在同一件事上,反複吃虧。

秦音兒不想做沒什麽意義的事。

索性,這裏還有吃有喝,她既然餓不死,那就沒什麽值得擔心的。

砰!

秦音兒正想著,司訣就推門而入了。

司訣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古怪,秦音兒眯

起眼睛,想問問他發生了什麽,但是又怕司訣不肯說,還陰陽怪氣的,也就懶得再問。

可是這次,不是他不想問就不問的。

顯然,不管她問不問,司訣都打算說。

“皇帝薨了。”

秦音兒一聽這話,頓時一愣,“你說什麽?”

秦音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肯定是騙我的,對吧?”

可是秦音兒看司訣這樣子,也不像在撒謊……

秦音兒頓時崩潰。

她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扶住桌子,不停地搖頭,“怎麽可能?為什麽會這樣?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做的!”

秦音兒甚至氣急敗壞地,直接衝過去,抓住了司訣的衣領。

“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這可是弑君!”

“嗬,你竟然還好意思問我!”司訣紅著眼睛說,“這分明是你們做的好事!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還在我麵前裝傻!”

秦音兒一聽這話,更是氣得不行。

“司訣,你是不是瘋了?這件事怎麽可能和我有關?我人就在這裏,我能做什麽?更何況,我相信他們也絕對不會拿一個孩子的性命,這樣傷害!我確定,此事和我們無關!”

“你說什麽?”司訣用匪夷所

思的眼神,看著秦音兒。

秦音兒頓時瞪了回去。

“你就算看著我也沒用!不是我做的,我當然不會承認!你休想找人來幫你背鍋!就算真有人願意幫你背鍋,那個人肯定也不是我!”

“秦音兒!你是在跟我裝傻嗎?”

司訣突然逼近秦音兒,然後一把抓住了秦音兒的衣領。

“你做什麽?你想逼供?還是說,小皇帝就是被你殺的,你不想愛那個成人,你需要找個人來……”

“我說的,是南陽國的皇帝!”

“……”

秦音兒本來還有許多話要說,但是現在突然全部吞了回去。

“你說的是,你的父親?”

司訣深吸一口氣,質問道:“是不是你們?一定是你們做的,對不多!”

“這也跟我無關啊!我人一直在這裏。我都離開南陽國多久了?南陽國那邊發生的事,我一概不知。你說的這些,當然也絕不可能是我做的!”

“就算不是你,也一定是你們的人!說不定是穆鈺!說不定是……”

“那你應該去調查他們,你調查我做什麽?”秦音兒撇嘴,“更何況,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嗎?”

“你說什麽?”司訣咬

牙切齒地瞪著秦音兒。

秦音兒不但沒改變說法,反而還冷哼道,“你想成為南陽國的皇帝,這就是最好的機會。不過當然了,就算你想借此登基,應該也不可能成功。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是誰登基了?”

一提到這,司訣的眼神中,就更是充滿了恨意。

“是你的父親!”

秦音兒聽到這個結果,倒也沒有太吃驚。

她覺得,這是她父親應該得到的。

畢竟當初,如果沒有那個老皇帝搗亂,皇位本就該是她父親的。

隻是,她不確定,現在她的父親,還願不願意坐在這個位置上。

“秦音兒,你信不信,我可以在這裏殺了你!讓你這輩子都不能再回去!”

“我信。”秦音兒毫不猶豫地說,“不過,你也要相信一點,那就是,如果你把我殺了,你就會成為整個南陽國的通緝犯。不止如此,北越國和西黎國,也一樣會通緝你。你隻和這三個國家交往甚密,如果這三個國家的人,都把你當成要犯,那你往後的日子還能怎麽過?還不是死路一條!”

秦音兒仰著頭,一排輕鬆地說:“我是無所謂。我自認為,自己這一輩子,過得也

還算精彩。就算真的被你殺了,我倒也沒有太吃虧。更何況,我還有一個孩子。就算你殺了我,往後,我也還可以讓我的孩子,替我看看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上,當真就沒有你留戀的嗎?”

“如果可以活著,誰又願意死呢?但是如果你真的要殺了我,我要告訴你的就是,我也不怕死。”

看著秦音兒堅定的眼神,司訣突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不過我覺得,如果你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見到那老皇帝一麵。其實我看你,心裏從來都沒恨過他吧?”

司訣抓著秦音兒的手,微微顫抖著。

“我之前就說過。你想要得到的,不過就是你父親的信任。你哪怕是想取得皇位,也隻是想得到他的認同。隻可惜,他雖然表麵上認同你,可他更傾向於正統。所以,他還是願意扶持那個草包兒子做皇帝,他還是算計了你。”

司訣蹲下來,用手捂著臉,看上去有些崩潰。

秦音兒安慰道:“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也知道,你隻是個受害者。你從一出生,就被拋棄,這也不是你能決定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你總要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