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親王府裏要比安親王府華貴一百倍,但是看起來總比安親王府少了些什麽,仿佛是少了些親切的感覺,又好像是少了一絲溫情。

安親王仍然一身白衣,表情安然儒雅,風度翩翩,沒有哪個男子再能比他更配得上這個詞了,張萌走在一旁,感覺自己變成了華麗的公主,身穿美麗的公主服,手拿著羽扇,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正在她陷入憧憬時候,後腰被人一拽立馬拖回了現實。

徐長安湊到張萌的耳朵邊說:“你是不是找死,竟然敢走到安親王的身邊,還大搖大擺。”

張萌這時候才發現,除了安親王在首,其餘的人都十分恭敬地走在安親王的身後,對哦,這是古代的封建社會,唯王獨尊的時代。

安安份份走在安親王的身後,看到安親王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抬頭,看到昭親王那張笑顏如花的臉,如果說安親王是一朵桃花,那麽昭親王就是一朵玫瑰,有些絢爛的讓人感覺有些不切實際,對,就是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美的人,他的笑是那樣的詭異迷人。

“三哥來的早啊,我們的午宴還沒有準備妥善呢,到是,到是那個舞姬看起來不錯,是不是準備穿這樣的長裙來跳你上次那種怪異的舞蹈呢?”昭親王在與安親王說話的同時,將臉瞅到昭親王的身後,勾著嘴角露出某種邪媚,那雙眼睛深的像一方古潭,讓人不由自主陷進去,想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樣的秘密,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如此的,如此的神秘詭異。

張萌想要說什麽,安親王先溫溫開口:“四弟先不要急,她已經準備好了舞服,到時候一定會讓你大開眼界的,但我醜話說的前頭,今天她跳的好與不好,可是不準傷害她的性命,要知道皇兄可也是喜歡的不得了,加以培養將來說不定是個奇才,到時候獻給皇兄,也算是我對皇兄的一點心意。”

本來對安親王為自己求情心生感動,可是聽到後半截的時候,自己還是一個供了他們消遣的小醜,想到這是張萌冷冷哼了一聲,還要把我獻給皇帝,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在你們獻之前,我一定會先逃離這裏的。

聽到安親王的話,昭親王詭秘一笑,然後對身邊的侍女說:“小紅,去準備上好的龍井,讓四哥先喝點茶,一會我們開宴的時候,可是全要看他的了。”

安親王一聽打斷了昭親王的話:“怎麽,皇兄還沒有來嗎?”

“還沒有,估計快了,他不是政務纏身有時候不方便出來嘛,或許他賞你的臉不賞我的臉也未可知。”昭親王趙宗說完,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將安親王冷冷丟在原地。

徐長安有些不滿:“王爺,昭親王這樣的待客之道,未免有些過份,他去了我們的府上什麽時候就是此種待遇了。”

安親王轉過臉來製止了徐長安:“不要亂說話,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始終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別人怎麽樣我們沒有權利要求,你說是不是?”

前麵的侍女逶迤走到了一間茶室,安親王緊隨其後,進入其中,果然是金碧輝煌,與料想中的相差不大。

院中的幾塊大型玉石雕刻,已經說明了主人的極盡奢華之態,這茶室裏除了幾個精美的瓷器花瓶,剩餘的孔雀翎毛和純毛地毯也不算什麽,最吸引張萌的是牆壁上用紅綠寶石鑲嵌出來的一幅圖畫,畫中是一朵牡丹,瑰麗妖嬈,就好比是昭親王的那張臉一樣,而紅花綠葉竟然全是用大小不一的紅綠寶石鑲嵌而成,這對於張萌來說,實在是太過奢華的裝飾,如果自己有一塊這樣的寶石,在現代生活中自己也可以學學芭蕾,聽聽音樂,不必與死者為伴了。

安親王卻完全無禮這些東西,隻專注於桌上的那杯茶,抬手正要喝,徐長安一步跨了過去,手裏執著銀針,安親王在侍女轉身的時候將銀針收在收裏,向徐長安使了一個眼色:“茶是好茶,不過好像是去年的秋茶了,四弟小氣竟然不拿出親茶來招待本王,一會得向他討個說法。”

一旁的奴婢看似身分卑微,卻不料說起話來鏗鏘有力:“稟王爺,我們家王爺說了,這新茶雖然味道香美,但卻不如舊茶來的純正,況且今年的新茶不比往年,受了水雨,葉上有斑痕,喝起來味道不鮮,恐王爺責怪,所以才特地用了往年的舊茶。”

聽著婢女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辯解,完全把喝舊茶的事情說成了要為安親王著想的事情,安親王笑著抿茶,瞧著徐長安說:“要多學學這丫頭的說話,看人家做事的條理說話的角度多麽滴水不漏,我府上要多些這樣的侍女,就不用我操心什麽事情了。”

張萌看著地上跪著的婢女,雖然是一個小小婢女,按理說見了安親王應該慌張無語,可是她卻是一板一眼,連失禮的動作都分毫不差,甚至表情是那樣不卑不亢,讓人想到訓練有素這個詞來,總讓人感覺有點不舒服。

徐長安聽到安親王如此說,知道他是故意這樣來指婢女的分寸不亂是事先安排,但還是笑著答應,正在這時昭親王步如流星踏了進來,隨即而來的薔薇濃烈的香,讓張萌不由打了一個噴嚏,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瞅來,她慌忙往角落裏又縮了縮。

“謝謝三哥誇獎,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不必這麽認真。月華閣準備好了,請三哥移步到月華閣用膳賞舞,三哥母妃剛逝,為弟的也十分為三哥心痛,雖然不宜風花雪月,但想必三哥的母妃也能理解,為了三哥不陷入悲傷,為弟這樣做也是萬分無奈之舉。”昭親王一臉無辜,一邊踏著步子走向月華閣。

張萌緊跟其後,進入了月華閣,又是撲鼻而來的薔薇香,牆壁上仍然是紅綠寶石,老土啊,就不會換個樣子嗎?

濃鬱的空氣香又讓她狠狠打了一個噴嚏,月華閣裏所有的女眷都往這邊看來,然後是切切私語,你可以想象,一群長頭發的女子,愛發如命的女子,突然看到一個短發如刺蝟一般,穿著長裙,表情奇怪且十分的誇張,沒有半點矜持的女子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張萌點了點頭,縮到了安親王的身後,那些女眷雖然看起來貌若天仙,但表情看起來都不是一些善類。

“躲什麽,還不快見過昭親王福晉,側福晉?”安親王毫不留情,躲開了身子,又讓張萌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張萌隻好站出來,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見過昭親王福晉,側福晉,我叫張萌……”

屋子裏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寂,一個舞姬竟然跟昭親王的福晉稱我,這不是以下犯上之罪嗎?

這時候安親王站了出來,十分得體的一笑:“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據她說她們那裏把蘿卜當作上好美味,堪比人參,你們好笑不好笑?”

此一句,讓所有人的臉色恢複了正常,不再為了一個我字而玩大變臉,隻有張萌長長吸氣,你媽變態啊,真是慘絕人寰,沒有人道的封建社會,竟然連一個我字都不讓說,我可不是他們的什麽狗屁奴才。

“咦,怎麽皇兄還沒有來?管家,快馬去問,是不是皇上有事來不了,如果不來,我和三哥可是要開宴了。”昭親王裝作是十分驚訝的樣子,可是張萌看得出來,他是在故意這樣做。

果然不出所料,還未到半個時辰,管家氣喘籲籲跑回來說:“白公公說了,皇上他有急事要處理,不能前來赴宴,要王爺與三王爺先用。”

安親王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不動聲色,隻有昭親王十分抱歉地說:“三哥,這可是皇兄不對,怎麽也不能不來兄弟之宴呀,不過,他不來也好我們更自在。”

話音剛落,昭親王拍了拍手讓家仆上菜,那些菜比起安親王府的來更加奢侈,更加的讓人眼花繚亂,食欲大開。

竟然有熊掌,還有鴨信,最過分的竟然有一道菜是麻雀心,若不是看到那桃形的小小的心髒如此像自己小時候在圖片上看到的那樣,真不敢確信他們這樣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