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坐到車上的時候,才想到他們是一起來參加義工活動的,轉頭想要往窗外看,手卻被謝錦臨攥緊了。

顧念看向謝錦臨。

謝錦臨感覺顧念手心有些涼意,他垂眸打量著顧念的臉,想從上麵找到害怕的情緒,卻什麽都看不見。

這樣的小場麵確實不值得她害怕,她完全有自保能力,以前格鬥老師都說從來沒見過下手像她這麽狠的女孩子。

顧念每次被安排去做心理評測的時候,總是能恰到好處的答到最正常的答案,仿佛她的心態始終非常好,完全不需要進行心理疏導。

沒有人的防心能比她重。

巧了,謝錦臨也覺得那些心理醫生不怎麽有用。

這樣的陌生人並不值得讓他敞開心扉。

謝錦臨攥緊顧念的手掌,俯身親了上去。

在欺近的那一瞬,他能感覺顧念手指輕輕顫了顫。

也許她這一瞬間想的是像剛才對待那些小混混那樣把他痛揍一頓,但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同一瞬間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沒有人能比她更理智。

謝錦臨把她抵在車窗上,盡情品嚐顧念那甘美的唇舌。

沒有人可以像他一樣想對她做什麽就對她做什麽。

她是屬於他的。

兩個人回到市區的時候,顧念身上多了不少謝錦臨蓄意留下的咬痕,她感覺自己今晚做夢都會夢見自己變成一塊肉,一直在被狗啃,還是東啃一口西啃一口的那種。

等回到家,謝錦臨就不滿足於隻親了,一進門就可著勁折騰她。

顧念很快被他鬧得什麽都沒來得及想就沉沉睡去。

謝錦臨去衝了個澡,走到客廳拿起手機給人打電話。

想的顧念和鄭延對視的那一幕,謝錦臨心裏仿佛有火在燒。

哪有那麽多巧合,顧念那邊遇到意外鄭延就第一時間趕到?鄭家算什麽東西,也敢在他麵前耍那種把戲!

謝錦臨撥了幾個電話,才把手機扔到一邊去。他有點想抽煙,又想起顧念早就監督他把煙戒了,隻能打開顧念的平板隨手打開幾篇文獻翻開起來。

他看了一會,自動登陸的聯絡軟件上突然跳出兩條消息。

“你為什麽會和沈熙報雙人合奏?”

“他有女朋友。”

謝錦臨盯著那兩條消息看了一會。

才看了眼發消息的人。

徐文生。

謝錦臨在腦海裏回憶了一下這個人是誰,很快想起來了,徐文生是跟著他重金聘請的指導老師來幫忙的博士生,很年輕,天賦好,出身也好,指導老師不在的時候會由徐文生負責指導他們。

當時很多雜事都是顧念負責去溝通,兩個人保持聯係倒也正常。

不過這個徐文生關心顧念和誰合奏做什麽?

還提醒顧念對方有女朋友,像是在警告顧念不要打沈熙主意似的。

謝錦臨笑了笑,敲字回了過去。

“隻是元旦晚會節目而已,表演個合奏節目就成第三者插足了?”

“第一次聽說鋼琴合奏的隻有情侶能彈。”

“意誌這麽不堅定,建議早點分手別禍害他女朋友。”

那邊沒有再回。

顧念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她起來洗漱過後走到客廳一看,謝錦臨正在那大快朵頤,一點都沒有等她一起吃的想法。

越是沒有自己份顧念就越想吃,直接擠過去跟謝錦臨搶同一份飯菜。好在飯雖然隻有一份,菜卻是管夠,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後都飽了。

謝錦臨嫌棄地說:“你餓死鬼投胎嗎?”

顧念坦然承認:“沒錯,我最怕餓了。”

謝錦臨噎住。

隻要有的人足夠不要臉,你還真拿她沒辦法。

謝錦臨垂眼盯著顧念柔軟潤澤的唇,邊用指腹在上麵輕輕摩挲邊隨意地說:“今天的事是鄭家幹的。”

提到鄭延,顧念抿著唇說:“他是衝著師姐來的。”

她第一次在誌願者裏看到鄭延就知道他別有用心,今天看到那些明顯隻對方輕漪感興趣的小混混後更加確定這一點。

隻是這種手段未免太過分了。

謝錦臨說:“鄭延以前叫張岩,別人都喊他石頭,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顧念眉頭一動。

這個名字她倒是還記得。

“非要請我吃飯的好心同學。”

顧念相當客觀地說出這個名字留給她的印象。

謝錦臨把她攬到自己腿上,打開一個視頻文件給她看。

這視頻看起來有點年頭了,畫麵有點古早,背景音還很嘈雜,她看了一會才想起這正是她記憶裏那個自助餐店。

視頻並不長,無非是幾個男生在對麵大聲嘲笑,她和另一個瘦小男生在鏡頭裏吃飯。

這麽多人裏麵,她隻依稀記得被他們喊老大的家夥。

但是八/九歲的小孩兒還看不出以後會長成啥樣,所以再看到已經改名換姓的鄭延時她才沒認出來。

畫麵定格在她最後對著鏡頭笑的那一幕。

謝錦臨伸手把她腦袋抬起來。

“你把這叫請你吃飯?”

顧念說:“不管怎麽樣,飯我吃到了,那頓飯我很喜歡。”

謝錦臨本來想說“難怪他們笑你是餓死鬼”,又想到了剛認識時顧念瘦瘦小小的模樣。

視頻裏的顧念更小。

那麽小的小孩如果不用盡全力,確實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提保護想護住的人。

所以那股深埋在骨子裏的狠勁,就是那時候養出來的吧。

明明他們那時候相隔不到三十公裏,她卻沒有辦法像初中高中那樣跟在他身邊狐假虎威。

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隻能靠自己。

所以她能好好地長大已經很不容易了。

什麽尊嚴、什麽感情,在好好活著這件大事麵前毫無意義。

謝錦臨往她唇上啄吻了一下。

顧念微微怔住。

“過幾天鄭延就會出國去了。”

謝錦臨很隨意地把這件事告訴她,沒有提自己找鄭家算賬的事。

鄭家那邊不知道他也在誌願者隊伍裏,打聽了半天才知道惹到他頭上了,直接把沒跟家裏提起這事的鄭延喊回去狠狠打了一頓。

這幾天鄭延都要躺醫院裏了,登機估計也躺著被抬上去,肯定不可能再來招惹顧念。

至於鄭家,為了不讓他們繼續禍害別人,還是讓人收拾收拾吧。

謝錦臨並沒多高的社會責任感,他隻是不想自己的大學生活有這麽個讓他不爽的人存在而已。

顧念聽見謝錦臨輕描淡寫的話,並不意外這個結果。

這是她把鄭延的存在告訴謝錦臨就預料到的結果。

隻是這個結果來得有點快。

可能謝錦臨真的很喜歡方輕漪,不能容忍有人打方輕漪的主意。

這對她來說也是少了一個潛藏的威脅。

顧念放鬆地偎進謝錦臨懷裏。

沒找到謝錦臨的話題卻突然轉了個方向。

他捏著她的腰問:“你和徐文生還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