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五了,大學生涯裏集體性可以曬曬太陽的體育課,今兒個老師來給大家做期末測試,同學們三三兩兩結隊往操場走去,沈星遙笑嗬嗬旁若無人走一條人少的小路過去,猛然間感覺到被人拍了一下胳膊,回身一看,竟然是丁揚和同學一起經過,臉上同樣帶樂嗬嗬的笑容。
好久好久沒有打過照麵兒的熟人。
沈星遙的搬離學校、與世隔絕,以及林啟航每天在生活裏的時刻陪伴差點抹去了丁揚的存在,這不是給過她溫暖與感動的那個人嗎?
晴天曖陽下,他剛好路過籃球場邊上這條小徑,笑言:“好久沒見,嗬嗬,你胖了啊?”
“啊?”沈星遙被一句“胖了”的論斷驚訝。“好吧,我們今天跑800米的,這是往操場過去,”沈星遙繼續笑著看他,又看眼前麵的大部隊,和他揮手示意,拔腿走去。
胖了嗎?真的假的?沈星遙也沒往心裏去。這小夥兒也太不會說話了吧,怎麽能和女生說這麽敏感的話題啊?虧的在沈星遙這裏他不是別人,也虧得沈星遙不是別的姑娘,不然捶他了。
一點不想失眠了,打從大二一開學沈星遙隔三差五被同學說起看去憔悴了好多,一個假期不見,像蒼老了十歲,無不懷念大學開始初見到的那個姑娘。
認識了那個人,失眠更加嚴重,也添入了真正具體的理由。書上說,一個人失眠,因為有人夢到了自己。那她該高興嗎?很好意思地自然想到他,不那麽悲傷,他的夢裏也許會有自己的出現。
關於他的突然出現、突然離開,星遙終究回到悲傷狀態。
在失眠的不佳狀態裏勸自己:他的夢裏可能有我的?
而另外的一個自己站在一旁嘲笑著她的自欺欺人。
做為一個女孩兒,究竟也不能免俗-不想睡不著。
他不也說過,那樣會很快蒼老了容顏。
沈星遙害怕不能以美麗的笑臉見到他,多麽可笑?多希望幾乎不會有的可能也許會偶然。
不想失眠,隻想可以夢到他,至少在夢裏還可以看得到那張笑臉,她所脆弱的隻是一顆遇到了他的心。
陷在回憶的漩渦裏,那些不經意的答應在她認真的天空裏一次一次下起雨。
他不是說過“我們真的很像嗎?”那麽他應該會知道星遙的眼淚吧?
他說過,我們真的很像。那麽他應該也會知道星遙的笑容吧。
沈星遙的確情緒化,高興,不高興,都不定。他明明不好,他有那麽明顯的缺點,卻一直會想起他,或者哭了,或者笑了。
一個人的自言自語,最是消遣,最是安全,最是清靜,一個人說所有的悄悄話給自己聽。
不要失眠,不要一直醒在暗夜裏。早早入睡,八點或者九點,可他一再一再出現在夢境裏。翻開手機,三點或者四點,被夢中的眼淚或者呼聲驚醒。
終於醒來的清晨,靜靜躺著,眼睛停著,淚水蔓延在記憶的海洋裏。
沈星遙總莫名想起他,哭了或者笑著,更清晰地照見:自欺欺人不奏效。
隻是遇到他,命運中的邂逅一場。那時間,隻剩聽到心的聲音,完全蒙頭轉向在個人意緒中,真的忘記了這是一個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