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個人久久無法淡然釋懷剝奪了沈星遙情緒上很大一段時間的開心,整整一個暑假還是沒有走出去。這一年,梅雨季,雨水格外的多,像星遙眼中落不盡的淚水,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放假沒有回家,她想自己堅強起來。

昏昏沉,整個人沒有了準確的時間觀念,白天、黑夜不去界定,整個人處於一種忘我狀態,完全跟隨自己的意誌。有的時候,寫累了就歪倒在**;有的時候,寫到淚水一直打濕了衣袖;有的時候,一翻身是淩晨,她竟然合衣而睡,自己也想不起來是什麽時間睡過去的,一翻身又坐在板凳上,繼續投入文字世界。

這個屋子很簡陋,很小的一個空間裏,沈星遙和自己的電腦桌擠在一起,還有些漏雨,怎麽描繪都是一種落魄的畫麵,她把所有的喜悲存入文字世界,一天近一萬字,靜靜趴在鍵盤上傾訴,真正告訴那個人,講給他的那句話-《陽光一直會燦爛》。

開學了,如此情況下,沈星遙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另一個人的依賴,不願意卻心知肚明一種呼吸都會痛的想念。她本是習慣什麽不都言說的姑娘,原想要自己一個人消化所有悲傷,好朋友心疼星遙眼睛裏的悲傷,不許她強撐硬憋著,講出來會好受些。

長久以來,星遙習慣了什麽都不說,隻是笑著,他們說不要那麽逞強,悲傷講出來,固執地搖頭。遇到陳瑛、宋寧,改變了沈星遙很多,試著去傾訴,她們兩個人讓沈星遙開始想到朋友這個詞藻。有她們兩個相伴的很多時光,很多真心,她不再是曾經那樣-一個人困在自己的悲傷中。

沈星遙的感情太過固執,她們兩個都在講-要放下。若非當事人,誰又能真正理解那種執著?何況,這其中還有一些是永遠不能講起的事情。興許是沒有把握分寸,不太懂得度的問題,在她們麵前,說到他的情況多了,她們終於說了抗不起。那當初是誰要橇開沈星遙的秘密?

天真,如你們所說,敗在天真。真正在乎別人死活的以為多嗎?理解這事以為簡單嗎?別傻了,人家不過好奇心作祟,你還以為自己成了被關愛對象,是不?祥林嫂的悲哀怕是不在於一遍遍反芻她的傷痛,她不過是個地道的可憐兒,希求得到一點人間的溫情。她的悲哀在於始終不覺悟看客者不過好奇罷了的心態,人家隻把你的苦難當個戲聽聽,沒那個好心給你療傷。但凡有人願意給點真誠的脈脈溫存,想必祥林嫂會換個模樣。

有一瞬間,看到宋寧臉上有點無奈的神色,星遙不知道了很多。說出來是不對的,不說也是不對的,那自己還是回到以前默默看天,不言語的狀態,不再用自己的悲傷打擾到別人,她不會不懂事。也怪沈星遙這種人太敏感,那好,星遙自己一個人來承擔,本來一直就是一個人。

星遙有一種強烈敏銳的直覺力,據說這姑娘看事情太透徹,不是她這個年齡女孩看問題正常的思維,她意識到季晨決不是簡單認個姐姐那麽簡單的想法,或許是自戀傾向,美女的通病之一,在人群中走久了,能夠看出別人看自己時眼睛裏有怎樣的意識流動?話說,我親愛的讀者朋友們,你們會相信這世界上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女能有純潔不帶異性相吸雜念的關係存在嗎?

沈星遙的心情複雜,定義季晨是個花花公子,倒不是因為這一點而拒之千裏,她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花花公子真動情的情況,隻是心裏不放別人進去了。此外,她打心底裏不接受一種姐弟戀,這是童年記憶所打精神烙印,在人群中沒有安全感,從小渴望父親一樣的愛人。偶爾暗自思忖:和我開玩笑的生活,請不要在這件事情上和我開玩笑,有個哥哥來保護的夢想已經埋在心裏久了,麵對弟輩,姐姐必然要說對不起。

他說,我們注定無法進入彼此的世界,星遙就不再多想什麽了,她以為自己很堅強,什麽事都沒有的。耳邊常有人說:“沈星遙,你學會放下,試著給別人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

星遙不相信他們的故事已經到了終點,告訴好心的勸慰:“我心裏有個依靠,不用了。”

一次次假裝不知道地裝傻充楞把萌芽扼殺掉,沈星遙演戲起來確實還是有點實力的。在大家的眼裏,沈星遙是個善良姑娘,她一定會幸福的。自己也不知道,這樣一次次的拒絕到底會不會擁有大家預期的幸福?善良不代表任何,這是誰也知道的事實,天命不可違抗,隻能順著發展行路。沈星遙惟有繼續像他話說得那樣“繼續是堅強的自己”,相信自己一定會是告訴他的,很好地一直很好,孤獨可以是一種很燦爛很繁盛的存在。

小女孩的堅強來得快去得也快,正就好像她的脆弱來得快也去得快,靜夜無人的時候,過往的畫麵重新浮現出來,仍舊忍不住氣不過他的離開-比我自私,比我無情,沒我坦誠,沒我勇敢,這就是你。你走吧,走吧,我不稀罕。

眼淚卻是不斷線的珠子,沈星遙不想繼續承受這樣一種委屈折磨,太苦澀的眼淚嚐到嘴裏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