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我女朋友因為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不是。

因為你是我老師?

不是。

能告訴我為什麽?

我有喜歡的人,實話說,我喜歡的人也是老師,能體會你的心情。喜歡一個人很正常,但要考慮到是不是彼此喜歡。

好,祝你幸福。

謝謝。

沈星遙收了手機,靠在座位上,西沉的落日餘暉有點殘陽如血的味道,一個人的發呆仿佛超然物外。每當這時候,他一定又到了心裏來。憑什麽就說不可能?從來都不是我老師,為什麽就不可以?

天已經黑了下來,路燈光淒然立於道路旁邊,行人寂寥,沿著路燈一個人走回家,沿著路燈一個人想念他。

恍然,河對岸有個男人朝這邊不停吹口哨,順勢轉頭望過去,那人眼裏充滿**邪,她還能做什麽,隻是冷漠裝作沒看見,心裏的害怕誰能知道?她已經被打擊一次又一次,某友說過,這世界神經病太多太多,偏偏為何讓沈星遙遇到這樣多。隻是一個女孩,沒有那麽堅強強大,請不要把壞念頭鎖定在她身上。遇到這些傷心事,必須做一個懂事女孩,不能讓家人擔心,可她真的害怕命運開玩笑。

老天你會保護我的,心裏自言自語一遍又一遍。

會有那麽一天,會有那麽一個人來保護自己,剩下的隻是這樣一種相信。

隨時間流轉,她會發現學著不害怕要比這種相信來得更可靠。也有過那麽一個人給出過保護者的安慰,隻是過去了一段時間。

回到家裏倒在**哭過,想通了,一個人沉醉在書中世界,很安靜,並非瘋癲,她的朋友都聚集在這裏,隻有他們說著和自己一樣的想法,她能找到自己。

電話鈴聲打破室內的安靜,季晨打來的電話。真想不通季晨究竟是怎樣的男孩?星遙也許並不真正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花花心思,她隻是必須這樣認為。

我們每一個人都以自己的思維去評判他人,而其實誰都不能打開別人的腦子,進去仔細看看。到現在,季晨電話言語中傳達出的應該是真誠了,沈星遙開始有些自責。

“姐,你給我講講你和姐夫之間的故事吧,你們怎麽認識,怎麽在一起的?”他還是會問起有關於姐夫的事情,從認識到彼此相戀,想要探索所有細枝末節。

“在圖書館裏,就是彼此很喜歡對方,總想一起說話的感覺。”與那個人相識、相處的點滴,沉醉地講著,隻不過隱藏了根本就沒有開始的結局。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為什麽你那麽喜歡他?”

“他啊,很特別啊,人特別好,正人君子,紳士風度,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像一個純真的小孩子,和他在一起什麽都是有意思的,說什麽都開心,別的東西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隻有沒完沒了的笑聲。”

“我也想有這樣的感覺。”季晨聽著星遙的描述都會羨慕感歎,他不知道所有這些都已經永遠地過去時了。

越講起心中珍藏的幸福,越聽到季晨的感慨,沈星遙心裏越不是滋味,她討厭說謊的自己,日漸堆積,終於在一個瞬間崩潰。電話裏,斷斷續續,實然說著:“對不起,我一直說了一個謊。實質上,你沒有這個姐夫,其餘說過的話都是真的,我們並沒有在一起。”

“啊?姐,你怎麽騙我?為什麽這樣?”

“我就是喜歡他,我知道他也喜歡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說我們注定無法進入彼此的世界。”

“那你為什麽不換一個人?反正喜歡你的人又多。”

“但我心裏隻有他,時時刻刻想著他。”

“姐,你太傻了,”季晨像她們一樣歎息。

她隻是太喜歡那個走進自己心裏的人,更準確一些,太喜歡自己投注於他身上的幻想。任何人不用也不能勸動她放棄這種執著,所有這些都是自己所願意的選擇。

斑駁陽光,燦爛心情,沒有開始,談何結局?隻是會記起曾有一場煙花絢爛過天空,她也不過隻是希望那個人可以不用一直勉強自己用快樂掩蓋悲傷。

必須尊重這一點:通達幸福彼岸的前提要承認人世悲傷,悲觀主義者往往在生活中更容易照見到幸福的映像。出沒於沈星遙世界來來往往的人真得多,陳瑛總說,“老天對你厚愛,一直給你安排幸福的可能,你自己卻不去珍惜,你不去放開得不到的,隻會一味否定,但不去試著接受別人,怎麽就可能知道自己不會喜歡別的人。”

遇到壞人時,多想有人能保護自己。但並不能因為需要保護就接受保護,守在這裏,等他跋山涉水趕來,暫且學著好好保護自己。

“行了,不談我的事情了,說說你自己吧,現在和室友怎麽樣?”

“姐,你放心吧,我很樂觀的,肯定能處理好的,不要擔心我,”

“那就好呀,怎麽著,最近沒有遇到漂亮妹子呀?”

“沒,姐,怎麽了,難不成你要給我介紹嗎?”

“成呐,隻是我認識的都是你的學姐輩了,我出來以後,也沒什麽學妹資源。”

“學姐好,我就喜歡學姐,你給我介紹一個吧。”

“好的,我看看哪個合適,我這腳都洗好了,要睡覺了,你也去收拾吧。”

“那好,姐,晚安。”

“嗯,再見。”

她心中還是竭力要撇清和季晨的關係吧。那一段時間裏,沈星遙把生活中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都告訴陳瑛,連自己的課堂她也一起出現過。兩姑娘私下裏總暗自討論、歎服,季晨是這樣的花花公子一個。

不然就這機會讓陳瑛親眼見見,也更好下論斷,一直都是自己講,於定義季有所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