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打心底不開心。總以為認真孩子會被大家可愛對待,多想並非空想一場。她會想很多-或許自己真得還很年輕,未曾經曆他們說的歲月洗禮,還處於往南牆撞的階段,保留初始狀態的執著。

相信喜歡的孩子們能感受到自己給出的喜歡。再則,以前星遙不都執拗地對媽媽說:“我就是要撞南牆,撞了也不回頭。”

太敏感,對於生活之不幸有一種先天嗅覺,那個人簡單文字的背後才能讓她猜到了所有無奈。為什麽他不知道,他世界裏的雨點、雪花全部飄落到沈星遙世界來?為什麽他不知道,沈星遙努力把自己世界裏的燦爛陽光照進他世界去?

為了避免失眠早早睡下,不去想關於他的憂傷,好好睡覺,好好過自己生活,她努力埋首於書海。

讀書分這樣兩種境界,欣賞別人與尋找自己影子。前一種被現實敬為成熟,後一種被現實命為魔征。沈星遙自己定義為太過自負,她知道這是一種精神凸點。她知道的,自己太過自我中心,雖然不走進人群,常常自封站在高處看世界,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天下最大。

哲學上講,每個人精神深處都極其自負,即使從別人臉上看不出,大家內心裏也如她一樣狂妄自信,隻有我們自己明白內心肆意的張揚。

獨自遇到各種大大小小狀況,嘴邊上掛她經典口頭禪“我的個神”,自己心裏暗暗調侃著:我也隻能習慣去做自己的神。

不做自己曾不喜歡的那些老師,她有可愛的孩子們,從此她的人生軌跡轉變成愛家人,愛朋友,愛學生,一定會很好地,一直很好,一直是自己。想起孩子們可愛的眼神就很開心,做一個好老師,做自己最喜歡的一直沒遇到過的好老師。

即使不知道可不可以實現,心有所向,她在努力。

近來,隻有一個班級的孩子們陪伴,麵臨的問題少了很多,心情轉變得格外晴朗。

偶爾,晚上睡覺時想到第二天又會見到自己可愛的孩子們微笑一直掛在嘴角,他真長了一雙慧眼,無怪乎他說過“以後就做個老師,沈老師,沈老師好,我做個校長。”牽引起當時的言笑晏晏。

曲徑通幽,高高低低、深深淺淺的蔥鬱是各樣樹木,拾級而上,拐入幽僻的鵝卵石小路,紫藤長廊安靜地等候在那裏,他們曾經肩並肩坐於紫藤架下。

“笑得這麽開心,你說好不好?”他臉上的笑容疏朗而純真。

“嗬嗬,嗬嗬,嗬嗬。”除了臉上的明媚,她心裏更多了一種幸福。

而今深秋已至,纏繞的藤蔓不再生機盎然,落葉稀稀疏疏鋪於眼前,隻有深棕色的石柱、石椅依舊如故,淒愴之情不禁襲上心頭。依本悲傷,不願桎梏於更加淒涼的心境中,不踩鋪滿秋葉的長廊,去看遙遠的風景。

走到長廊一半途中,折步跨入空曠的平台,沈星遙一個人仰麵感受陽光的溫度,想起當初正午陽光同時照到他們兩個人的臉上。

往事,多美好的往事。

他出現之前,他離開以後,沈星遙都是一個人靜悄悄走到沒有別人的大平台-一個人的天地,竊喜,似乎聽得到心上繃著的弦開始有音符。幾步走到邊上,雙手搭鐵欄杆上,極目遠眺,萬花園曖曖一片。這邊的視線很有限,許是樹木過多。恍然間,路上行人身影闖入眼簾,看不到來處,亦看不到去處,來來往往,一直在風景中。一仰頭又看到整個天空,沒有局限,完整的廣闊。多想這個時候,能有他陪伴,沈星遙一次次幻想-老地方遇到老的人。

對著天空笑笑,讓陰霾心情變了會升騰的水汽,飄逸到天空中,許化作又一朵雲在飄。仰望其實和眺望本同一回事,不過是空間的倒置而已。

他不在,沈星遙兌現了當初的話,做個人見人愛的好老師。喜歡孩子們看自己時純淨澄澈的眼神,他們還很純真。這個世界上很幸福的一件事情,真心不被辜負,沈星遙愛她可愛的孩子們,如她所說-很用心,和孩子們一起做自由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