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遙的生活裏天天都有林啟航出現,已經默契為明明她隱身,他也會來問問情況,這一個大哥哥做得很稱職,他喜歡看星遙的照片,她喜歡拍照片兒,每個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她所欣賞的美也總和別人不一樣,以自己的方式記錄下這個世界裏視覺、聽覺、嗅覺,所有可以去記錄的一切,開啟所有可以用到的一切感覺,喜歡美並去創造美,這個世界是多麽美好的樣子,感謝生活,感謝生命。

她也喜歡拍自己,總覺得隻有自己相機裏麵所裝載才是真實生動的自己,別人給拍,總是放了指令要如何如何,如此一來,她不相信別人可以看到她的靈魂,她自己去記錄年少時光。

時間慢慢積累,當他說了:“給哥發個照片,”星遙從沒有起任何多想,那就好像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比如,媽媽說要看看女兒的話兒,或許這就是一種本能的家人感覺。沒有忸怩,不必害羞,會一起吵吵嚷嚷,像小時候你和同桌之間為了一件很小的雞毛蒜皮,譬如“三八線”認真地誰也不肯讓誰。

“我要是你親哥多好?”林啟航這樣說,星遙也這樣想。在她心裏對他的信賴本就是對一個親人的樣子。

“為啥有這個感慨啊?”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他怎麽突然這樣說起,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親哥的話就可以從小保護你了,也不會遇到那些傷害。”

“真好,其實那些事我隻和你說了。”心裏是很溫暖漩起一個渦兒,像最好看的笑臉,隻是她當時不知道,漣漪會有停下來的時候。雨天裏,你去看看地麵的水坑,一點兒雨正落其懷,霎時,開出一朵花兒,很美,她漸漸飄散開去,一點點漫開來,波平。

從小的夢想就是有個哥哥可以保護自己,可那些傷從來隻自己一個人知道,家裏人也不知道。如果說從小有個哥哥,走到哪裏都帶著她,不讓別人走近,那星遙也就沒有傷害了吧。

小時候,沈星遙一再地抱怨天公,覺得老天對自己不公平,所有悲傷沉重壓在自己心裏,不能言說。長大了越來越明白人生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一種難以擺脫的傷痛,她隻是多了一些。傻傻地安慰自己:“這是老天要讓我的人生不同,讓我有所為。命運打擊你,若能承受住,就一定會走到幸福裏麵去。”

林啟航

嗬嗬,做人要樂觀

星遙

是的,我很堅強

林啟航

很好

林啟航

就要那樣

星遙

我空間照片,哥全都看過的啊?

林啟航

嗯那

林啟航

那天知道你的名字就都看了

星遙

很多的啊,

林啟航

在那麽多人中找你,嗬嗬

星遙

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林啟航

拿你的照片和校內上的一個一個比較的

星遙

我就是想不通你怎麽看到我照片的

林啟航

嗬嗬

星遙

照片給你郵箱裏發好了

林啟航

反正是找到了

林啟航

好的

星遙

你告訴我吧

星遙

我好奇的很

林啟航

看和你像呀,就輸入名字結果真是

星遙

憑感覺像的嗎?

林啟航

嗯那

星遙

就是問,沒有源頭的感覺啊

林啟航

玄乎不?

星遙

[佩服]

就拿星遙開心,明明就是星遙的漏洞被他發現了,還一直一本正經忽悠她,當然這也是林啟航告訴她的,誰讓她總是個馬虎鬼,不被告訴也許永遠發現不了自己遺漏的一張照片。天是一天比一天更冷了,冬天的腳步將至,樹上的葉子變得輕飄,翻落在地麵。屬於法國大梧桐的卷卷落葉,頹敗一地,不豐澤,荒涼感傷。

格外想念起家鄉的深秋。有的時候,是這樣,你會覺得這個這麽大的世界其實就隻有你一個人,走在自己的風景裏,天空是那麽晴好。沈星遙或許走不出自己的孤獨了,她總想起自己一個人在那條每天必經的路上,一個人所有的浪漫情懷,那時沉醉了,就沒有再醒過來。

她想有個人會以怎樣一種方式和自己的浪漫聯係起來,然而這隻是一種模糊的幻念,她不知道自己期待中的具體畫麵。

路邊的大樹是秋天,從眼前側過去,她的印象中永遠有那麽一大片一大片明亮清透的黃色,她多麽認真地想過那條路有沒有盡頭?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