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勸說
“......病人□撕裂,身上多處擦傷和瘀傷,沒有生命危險。”穿著白色大褂的年輕醫生看葉絡安和葉絡祁相貌不凡,氣質出眾,一點兒也不敢怠慢,詳盡的說完了病人的情況,還不忘建議道:“一般發生這種狀況,我們醫院建議為病人請心理醫生。畢竟,就算是男人,也許他不說,但是經曆了這種事兒心裏也很難免會留下陰影。如果不及時做心理治療,以後很有可能留下隱患。”
葉絡安一直靜默的聽完,對醫生說:“給他請最好的醫生,心理醫生你們醫院也幫我聯係吧。”
醫生恭敬的把他們送出辦公室,態度熱絡的讓他們放心。葉絡安臉色陰沉,先問了金延蘇的病房去看他。葉絡祁一直跟在他身後。
昨晚‘唇色’出來招待他們的那個經理也在,看似非常熱心的跑前跑後。他當然不是早早就後在這兒了,而是在接到雷震的電話,聽說了葉絡安看上了金延蘇,才匆匆忙忙跑過來,險險的在葉絡安前麵趕到。
葉絡安看金延蘇已經睡過去了,臉色蒼白,泛著淤青的手背上紮著針頭,倒是沒再做出什麽讓人誤會的動作,直接出來找到了名叫張偉喜的那個經理,沉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昨天晚上小蘇在陪葉少你們喝完酒,就找我請一會兒假,也沒說什麽原因拿著手機看著很著急。我見他昨晚表現不錯就答應了。然後也沒注意他什麽時候回來沒......”張偉喜頓了頓,皺著眉頭接著說道:“結果今天早晨我就接到醫院的電話了,小蘇他在這裏沒有什麽親人,醫院就直接拿著電話找上了我。我來了後聽說,是今天淩晨四點多的時候自己打的120......”
“120在哪兒找到他的?”葉絡安問道。
“好像在城西園西街的一個林子邊兒上。”張偉喜馬上回答。
葉絡安衝他點點頭,臉上平靜得沒有表情,隻是那雙黑瞳格外深沉。他握著手機要到醫院二樓陽台打電話,被葉絡祁拽住:“哥我幫你查。”
葉絡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咬著牙說:“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禽/獸給我挖出來。”
葉絡祁在葉絡安的注視下一連撥了兩個電話,清晰的說明了情況,讓人馬上去查。放下電話,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哥,你看上這個人了?”
葉絡安沒有說話,葉絡祁的心已經放下一大半。他這些年把全部的熱情放在葉絡安身上,在一起的時候最大的興趣就是觀察他、研究他,不在一起的時候最熱衷的就是琢磨他、猜測他。就憑他這樣的毅力和熱情,當然不可能隻了解些表麵的,像是他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喜歡什麽顏色的襯衫不喜歡什麽款式的西裝......他著重琢磨的,是葉絡安的性格習性,想法習慣,否則,他怎麽能成功在五年後讓這個男人主動回來,又怎麽有自信能把這樣一個不羈放縱的沒心的男人綁在身邊?
“那麽哥,你跟他是舊識?”葉絡祁輕聲問道。葉絡安雖然風流成性,可是也冷情冷血,不可能隻見過一麵,就這樣盡心盡力的為人著急。而且,昨天晚上他在‘唇色’外麵等了六個多小時,斷定葉絡安不可能跟金延蘇發生什麽事兒。
果然,葉絡安輕輕點頭,然後厲聲囑咐他:“是舊識,所以你必須把人給我找出來。”
葉絡祁慶幸剛才沒有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沉聲說道:“你放心。”
葉絡祁早就不是五年前那個隻知道跟在他屁股後麵、什麽都需要問他的青澀小夥子了,他說著一番話時的沉著不由得讓人信服。這個男人在這五年中,是真的成長了。葉絡安想到。
金延蘇醒來的時候,就見一向對他們異常嚴厲的經理坐在他的床邊,居然在削蘋果。
“醒了?”張偉喜笑著問道:“感覺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小蘇?”
金延蘇愣愣的搖搖頭,身上的疼痛提醒他想起那可怕的情景。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珠裏的驚恐非常明顯。
張偉喜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同樣大小的菱形塊兒,手法非常熟練的把多餘的果肉扔到紙簍裏,剩下的形狀好看的蘋果幾乎沒有誤差。他從盤子中用牙簽挑起一塊兒遞到金延蘇麵前,說道:“是吧。”
金延蘇除了眼睛大大的瞪著,其他的都閉得緊緊的。
“是葉大少爺讓我先在這兒照看你。”張偉喜把蘋果拿回來放回盤子裏,歎了一口氣說道:“小蘇啊,要我說,你可真是運氣好。”
金延蘇臉色一僵,那雙大眼睛現在居然連掩飾最基本的情緒都沒有學會,不可置信的瞪著張偉喜,好像是在厲聲問道:被五個人輪/暴,難道也是幸運?
張偉喜十二歲就從孤兒院跑出來混,這些年什麽大風大浪,明眸暗謀沒見過,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也就隻能看到最陰暗的事兒,所以金延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他也隻能驚訝加同情一小會兒。畢竟,他見過比金延蘇慘的人和事兒多得多,那些殘酷黑暗腐朽的事兒,是金延蘇這樣單純的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
他覺得金延蘇幸運,不僅是因為他的單純,還因為他這份單純有人願意守護。如果沒有葉絡安出麵,金延蘇這樣的性格和心智,在‘唇色’這個純黑色的大環境中,還不一定混成什麽樣子呢。總之是一定比現在要慘得多。
所以張偉喜看著他因為這一點兒事兒就受不了的樣子,是真的覺得他幸運。如果他一直呆在‘唇色’,這樣被抵債進來的男孩兒,基本上沒有能活著出去的。就算是十年八年後年老色衰登不得台麵了,也徹底的廢了。
“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兒,我聽說葉大少爺正抓人呢,非要把那些害你的人找出來。他還給你請了外國的心理醫生,怕你想不開......”張偉喜坐在床頭,一副要與他促膝長談的樣子,神情中卻透著一股不屑:“要我說,什麽心理醫生啊根本不用,要是葉大少爺沒看上你,昨天的事兒不僅沒人會管,你以後在‘唇色’工作,這樣的事兒常會遇到,難道我們老板給每一個坐台的小姐少爺請心理醫生了?所以,你也別嬌貴了,好好抱緊葉少的大腿才是真的。”
“我可以告訴你,被抵債進來的孩子,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和你一起訓練的彎彎,昨天晚上還找我哭訴來著。你不知道咱們那兒有多少人羨慕你。”張偉喜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說:“而且,你居然幸運到被葉少看中。”